一时之间,说来话长,她也不知道该对这个白发碧眼的外国女乃女乃从哪里说起,又愣住。
“你会说英文吗?真糟糕,日本来的喔!那我得去找wind来帮个忙。”
“不用了,我会说英文。”
“唉呀,你会说英文也不早说,害我担心了一下,既然这样,我就不用去找wind,说吧!你怎么了?”
“我想,我现在最需要的是找到今晚要住的地方。”她看着海上的夕阳,虽然美得不得了,但她实在是浪漫不起来。
“小事一桩,早说嘛!为了这点小事哭成这个样子,傻姑娘。”
“你是说,可以帮我找到住的地方。”纱英瞪大眼睛,简直要欢呼起来。
“唉呀!我都说小事一桩了,来,跟我走。”
她半信半疑的看看老女乃女乃一脸亲切,不像是坏人。
不像台湾在海边的观光区,游客一下船,她们就骑着摩托车在你身边穿梭,烦人的一直问,租车吗?订房吗?
不到五分钟的路程,老女乃女乃带领着她来到一间房子前,停在门口掏着口袋里的钥匙。
“这是圣淘维尼岛上唯一的旅馆,说得更准确一点,应该说是民宿,因为平常都是我在住的,若是有观光客来,就可以在这里小住,我这里……”老女乃女乃兴致勃勃地为她介绍这个房子的历史,可是她一点都没有兴趣听,只想赶快找到电话。
“对、对不起,老女乃女乃,”她不得下打断老女乃女乃的自言自语,“想请问一下,我想借用一下电话可以吗?”
“喔!可以呀!没问题,在那边的桌上,你慢慢用。”
纱英拿起电话拨了好半天,一直都不能通,让她皱起了眉。
“老女乃女乃,怎么回事一直都打不通,是不是电话坏了。”
“坏了!不会吧!我早上才用过,好好的呀!”老女乃女乃接过她手上的话筒,拨了一通电话,通了,“你看好好的,没问题呀!”
看着小泵娘一脸着急,老女乃女乃想起什么似的。
“你要打到哪里去?”
“我要打到台……”机警地停住了口,改口说,“我要打国际电话。”
“难怪打不通,这只电话只能打市内电话,国际电话应该去民宿馆主他家,我跟你说喔,这个岛上只有他的电话可以打到外国去。”
啊!天呀!这、这、这是什么荒凉偏僻的地方呀!虽然风景很漂亮没错,可是对于纱英这个如果没有电话就过不下去的长舌女人,该怎么过下去才好。
“馆主?”
“对呀!就是我们这间民宿的主人,是个大帅哥喔!”老女乃女乃说到馆主,脸上闪过开心的笑容。
“那你可以带我去那儿吗?我需要打个电话。”纱英央求着。
“嗯……”老女乃女乃看着墙上的钟,面带犹豫,“已经超过时间。”
“啊!超过什么时间?”
“过了七点,馆主的店就关门。”
“七点就休息,有那么好的事!”纱英拔尖了嗓子。
那、那、那这个岛上七点以后都做什么去了?难不成都早早上床去了,不会吧!要是在台北,她一天中最精华的时间都是在七点之后哩!
“唉呀!急什么呢?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就安心住下来,天大的事,明天太阳出来再说。”老女乃女乃安慰着她。
是呀!既然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只好这样。
“来,我带你去你的房间,先把行李放下来,再泡个热水澡,我看你今天也累了一天,好好睡一觉,明天神清气爽地去玩。”
玩!她现在哪来的心情玩。
“我的名字叫苏菲,这里大家部叫我苏菲女乃女乃,你也可以这样叫我。”
“我,我叫纱英。”纱英有气没力的自我介绍。
“嗯,好名字,我喜欢,你真的是日本人吗?”
啊!问到关键了,她咿咿呀呀的,闪烁其词,又是日本的,又是华侨的。
苏菲女乃女乃似懂非懂,不过还是很开心,好像一个寂寞了很久的老人家有了朋友一样。
苏菲女乃女乃说着说着连打了几个大哈欠,虽然她聊天的兴致很高,终究是老人家,睡觉的时间到了,就敌不过瞌睡虫。
“唉呀!我不行了,人老了就是这样,我真的很想陪你,可是我怕待会睡着了,你可是抬不动我的,好了,我真的要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不要明天又昏倒。”
啊!苏菲女乃女乃也知道了,没办法谁教这里是小岛,一点小新闻就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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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小岛好像被世界给遗忘,时间用着最最最缓慢的速度在移动,纱英用着最慢的速度洗澡,最慢的速度整理衣服,最慢的速度上厕所,可是不管再怎么慢,时间好像都被胶水黏住似的。
啊!度日如年呀!
她开始怀念起台北,怀念起那些震耳欲聋的音乐,那些分秒必争的节目流程,那些五彩霓虹的不夜城。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台北的一切,怎么也睡不着,她一个翻身,听见肚子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这时她才想起今天好像没吃晚餐呀!再加上她怀着身孕,孩子在抗议。
不行,为了孩子,一定要弄一点东西吃,不然她会死在这里。
蹑手蹑脚地走到厨房,天顶的月光透过玻璃窗照在房子里,她打开冰箱,满满的塞了一整箱,但都是冷冻食品,能现吃的只有一瓶冰牛女乃。
啊!台北夜市的咸酥鸡、呵仔面线、喔!担仔面、广东粥、亲爱的麻辣锅和珍珠女乃茶……
她现在突然能够体会难民的心清,那种濒临生死交关的恐惧。
天呀!她平山纱英红极一时,没想到会有一天沦落到饿死在这个美丽的小岛上。
愈想她就愈自怜,愈自怜就愈悲伤,愈悲伤就愈想哭,拿着冰牛女乃,光着脚丫子蹲坐在冰箱边哭了起来。
在昏暗中她暗自哭泣。
“呜呜呜,柴姐,我想吃香鸡排,救救我呀!”
“是谁?”她听见脚步声。
嗯!有人?
她把老女乃女乃吵醒了吗?那正好,她醒了可以帮她煮一顿好吃的。
纱英怕被人家当小偷便先出声:“我啦!我是纱英;”
有个高大的男子冲过来激动的抱住她:“纱英,你怎么在这里?
我找你找得快发疯!”
“擎风吗?”她被他抱住闻到熟悉的味道,毕竟她不是第一次被他拥抱。
他饱含感情低声的说:“我好几天都睡不着,想的都是你!你真的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你想我?”她在灯光昏迷中,看见他冷漠的眼眸灼灼的燃烧。
她没有看错吧!
“我是说我担心你。”他用力的撇开目光,轻轻的放开她。
“你才坏!把我丢在那里!”纱英开始硬咽,发嗲的垂打他。
“那时我去换硬币等了一会儿,回头时你就不见了,只剩下行李。”擎风焦急的解释着。
“我我……”她一肚子的委屈涌上心头。
擎风温柔的拍她的肩:“好……好……好……慢慢说,那你怎么在这里?”
“我被苏菲女乃女乃带来这里,然后半夜肚子饿,很饿、非常饿、非常非常饿,饿得睡不着,所以起来找东西吃。”她边擦眼泪,抽抽咽咽的说着。
“我变魔术给你看。”擎风走向流理台。
“肚子都饿死了还管魔术!”她蹲在地上跺脚。
他开亮厨房的灯,二话不说打开冰箱,手脚俐落,在很快速的时间之内,将食物热腾腾香喷喷地摆在桌上,让她看傻了眼。
“慢慢吃吧!”他像招呼小猫咪般温柔的要命。
因为实在是太饿,她也想不了那么多,端着叉子稀哩呼嗜地吃完一整盘的海鲜义大利面,喝着海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