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姐姐也没用!”她现在气着呢!
况晓竺的神情非常失望,那种无助的样子几乎让江渡云心软了。
“你进去啊!”江渡云还是粗声粗气的。
况晓竺迟疑了一下,终于低着头,慢慢转过身去。
“慢着!”江渡云想起自己手里还拿着况晓竺的手机。
况晓竺转头转得很快,抬起的大眼睛里闪动着期待。
“你的手机。”江渡云假装没看见。
况晓竺的神情比刚才还要失望,她无声地望着江渡云,眼里掠过一丝悲哀。她走过来,缓缓抬起手,接过江渡云给她的手机。
最后她垂下头去,轻轻地说:“谢谢你带我出去玩,我玩得很开心。”说完以后,她再次转身,慢慢走了进去。
而江渡云望着她的背影,犯了一会愣。
她从没在小孩子脸上看到过况晓竺那样的表情,她小的时候,同伴的脸上,自己的脸上,除了高兴、生气、开心和发怒之外,没见过这种悲伤的表情。
她一向觉得小孩子的心情是很单纯的,开心就笑,不开心就哭,很简单。
原来……也有像况晓竺那样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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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小佳又来了,还带来了可救江渡云性命的方便面。
江渡云将白天的事告诉给宋文佳,然后提出最后萦绕在她心底的那个疑问。
谁料小佳听了以后立刻嗤之以鼻,“拜托!你拿你这个单细胞生物跟况晓竺比?”她的脸上是嘲笑,“不是我说你,你就算再活二十年恐怕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悲伤’,你只会心里不爽就拿别人撒气,怎么悲伤得起来?”
江渡云眯起眼,“你皮很痒是不是?”她比了比拳头。
小佳扫开她的手,“得了吧,现在的你,我一只手就可把你按在沙发上起不来。”然后她摇头啧啧地叹气,“你瞧瞧,你就是这样,一听见不高兴的,就像小孩子一样冲动,我真觉得你要么是男生投错胎,要么就是一个不愿长大的彼得潘,”
听了她的话,江渡云一愣,“在你眼中,我就是这样的人?”
“没错!”宋文佳现在不怕她了,以前没找到机会说(其实也不是敢说)的话也可大胆说出来。
看江渡云沉默下来,宋文佳又再接再厉,“你今天的行为明明是迁怒嘛,惹到你的人是阳关彻,又不是人家况晓竺,你凶一个小妹妹算怎么一回事!有本事你把阳关彻叫出来打一顿啊!”
江渡云抬头,小小地白了她一眼,“我打得过他才有鬼!”以前的她难说,现在的她绝对不可能。
“所以你的行为就是标准的欺软怕硬!”
江渡云又沉默了,“可是……”过了一会儿,她才哼哼着说,“我也不是完全有错啊,你是没听见阳关彻那语气,就像我是别有用心地接近他们一样!”
“你是吗?”
“当然不是!”开什么玩笑!
“那你干吗表现得像恼羞成怒?”宋文佳毫不放松,节节逼近。
江渡云又哑了,半天才指着自己,“恼羞成怒?”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还是你看上了那个阳关彻,受不了他轻视你,侮蔑你?”
这下子江渡云是连反对的气都没有了,只是指着自己呆呆瞪着宋文佳。
宋文佳耸耸肩,“其实不能怪别人看不上你,你看你现在才多大?除非那人有恋童癖。”
江渡云将身边的抱枕一下子扔过去,当然没有打中目标。
宋文佳接住了它,“就算被我猜中心事,也不用这么急着掩饰吧……”
不过她后面的话没有机会再说完,因为江渡云已经冲过来以双手作为凶器,掐上宋文佳的脖子。
“见你的大头鬼!我会喜欢上那家伙?就算天底下的男人全死光了,也轮不到他出场!”
别看现在的江渡云人很小,发怒起来的时候手上的力气还是很可怕的,小佳就被她掐得难受极了,她用尽全身的力量拉下渡云,奋力将自己解救出来。
“算我说错了行不行?你和阳关彻只是死对头,别的什么也没有,行不行?”
江渡云还是气呼呼的,不过她坐下后,目光却呆呆盯着雪白的墙,不知在想些什么。
看你还否认!小佳一边揉着脖子,一边在心里嘀嘀咕咕;
“不管怎么样,你还是打个电话给人家况晓竺吧,毕竟小妹妹是无辜的:”小佳只是可怜那个没见过面的况晓竺,摊上江渡云这么个不讲理的“朋友”。
提到况晓竺,江渡云的表情有一点尴尬,但还是皱皱眉,语气不甚好地说:“算了,这样也好,反正阳关彻也不希望我跟况晓竺太接近,他们两兄妹的事,我都不想掺和了。”
小佳也觉得这个话题可以到此为止了,说到底也不关她什么事,而且往深了想,阳关彻和况晓竺见到的江渡云都不是真正的江渡云,要是以后江渡云变回去了,解释起来还挺麻烦。
于是她坐正身子,表情有些严肃地说:“杜杜,你的事,到底要不要告诉多多他们?毕竟大家都是朋友,而且你也不能一直躲着他们是不是?”
“以后再说好不好?”江渡云下意识地想逃。最近什么事都让她心烦,而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她变成了“十一岁”!
“那你给你爸你妈打电话了没有?你可是答应了他们两天一个电话的,这都几天了?”况起来也是江爸江妈太了解他们这个女儿的个性,倒不是怕她吃什么亏,就怕她欺负了别人;
江渡云瞪着小佳,“嘿!我撵你出去了哦!”这人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行!”宋文佳站起来,“你就继续逃避吧,要不干脆去非洲当驼鸟得了。”不用江渡云撵,她都不想再继续呆下去了。
江渡云瞪她一眼,窝进沙发里。
看宋文佳拿起旁边的手提包后,江渡云知道她是真的要走了。
“小佳……”
“干吗?”宋文佳整理了一上的衣服;抬起头来。
江渡云迟疑了一下,还是说:“你有钱吗?”
宋文佳愣了片刻,然后笑了,她从皮包里拿出钱夹,把大张的钞票几乎都拿了出来。
“喏!”她递给江渡云,“你看够不够,不够我再到银行取点出来给你。”
江渡云根本没看那叠钱到底有多少,只是接过来往沙发角一塞,“谢了,我以后还你。”
宋文佳笑笑。她手都放在门把上了,忽然又回过头来,“杜杜,”她轻轻地说,“朋友之间不应当计较太多的对不对?你对我们就可以,为什么对况晓竺和阳关彻不行?”
没等江渡云回答,她就开门走了出去。
事实上,听了她这番后愣在屋里的江渡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首先想反驳的是阳关彻根本不是她朋友,但这点其实并无意义,因为她知道小佳说的是什么。
江渡云无力地靠在沙发上,今天的事在她脑子里转了一遍又一遍,其实冷静下来后,她也知道自己根本没理由发那么大的脾气,而且——小佳说得对,她是迁怒,她气的,不是况晓竺,而是阳关彻,
并且她想了很久以后,得出一个很让她郁卒的结论,那就是,让她生气的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阳关彻和况晓竺他们很有钱,而她没有。她气的……其实是他们与她不是同一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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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电话倒真的是平静了。朋友们各有各的事要忙,忙着工作,忙着恋爱,在小佳那里得知她根本没出什么事后,就少于找她了。就连惟一知道实情的小佳,也不是天天来,所以江渡云只觉得屋子里突然空得让她发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