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不能考虑一下吗?”就算是为了她也好。
他不比她好受,也不懂为何她要逼他至此。
“我先回房了。”他走得毫不留情,头也不回。
没有什么比连想都不愿想更伤人了,她下的这个赌注,已经没有赢面了。
“如果!我说如果你不娶我,我就要嫁给别人呢?”她伤心得口不择言,只能拿自己和孩子的未来下这场赌注。
他一听,心情更加阴郁。她现在是在威胁他吗?他最痛恨的就是受人威胁,而且还是由她口中说出这种伤人的话。
“妳最近是怎么了?为什么要求突然变得这么多?难道前几天妳说要买房子的事就是在暗示我,要我娶妳?”
她被他的话刺得说不出话来,豆大的泪珠从眼里凄凉地落下。
“如果妳要以这种方式逼我和妳结婚,那我也只有祝福妳了。”他撂下狠话,走得又快又急,不愿承认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万分。
她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慢慢地才领会了他话里的意思,意思是说,他宁愿让她去嫁别人,也不愿娶她;他对她的爱,还不足以让他心甘情愿走进婚姻里,还是,其实他从来就没有爱过她?
她输了,今生唯一下的一场赌注,彻彻底底地失败了。
为了他,她失去友谊、失去自我,也失去了心,而他却在她仅剩他的时候告诉她,其实他根本不属于她;而他,也从来不要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腿的酸痛感刺痛了她,她这才记起得找张椅子坐下。空白的脑袋在呆滞许久后,才抓住一点头绪,告诉自己该怎么做。
翻开厚重的电话簿,寻找电话号码。
“喂……你好,我想请你们明天来帮忙搬家……没有,东西不算很多……早上九点到下午之间都可以……地址是……好,好,谢谢你。”她阖上手机,难得的发觉一点睡意也没有。
就这样呆坐在沙发上,直到天亮。
弥希一夜没有回房,艾略特也一夜没睡。
他承认他昨天是在迁怒她,但她也不能因此就不回房睡觉啊!其实他是很愿意娶她的,能让他兴起结婚念头的女人也只有她,难道他表现得还不够明显?为什么连她也加入逼婚的行列?
想到她昨日受到莫大打击的模样,他不禁重重地叹了口气。
一下楼,没有如预期地看到她红肿的双眼,她像尊雕像般的坐在沙发上,直到他出声惊扰了她。
她震了一下,回过神,正好对上他打量的眼神,意外地,对他露出浅笑。
她平静得让他感到不安。
“昨天,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让人困扰的话。”她说,笑着说。
他不喜欢她这样,明明很伤心,却又装作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坚强模样。
啊!他又蹙起眉,到底要怎么样他才能不那么困扰呢?难道她真的让他那么心烦?“你想吃什么?我马上做。”弥希连忙站起身,带笑的道。
他摇摇头,走向大门。
弥希随他走到玄关,扬起嘴角、微笑着对他说:“再见,艾略特。”
艾略特瞇起绿眸,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再见。”她笑得更开。
最后一次目送他离去,泪水也终于决堤,轻轻滑过脸庞、流进嘴角,终于她又再次尝到了离别的滋味--好苦、好涩。
盯着他离去的方向好久好久,她才移动步伐,先是打了通电话给帮佣。
“喂,萧太太,我是弥希,妳今天可以不用过来……是,我们今天不会在家吃饭……对……对……谢谢妳,萧太太……再见……”
环视着她生活半年多的房子,眷恋地抚模着扶手上楼。
他曾说过,要她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住在这里的半年多来,她的确开始有了家的感觉,有了家人的温暖,但他却不知道这都是因为这里有他。这种家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好,好到让她常常忘记,其实这里终究不是她的家;忘了在很多年以前,她其实早就已经没有家。
她还记得,当他告诉她,他会疼她时的表情有多温柔,他许了好多好多的美梦,也承诺过会疼她、宠她,而她相信当他在说这些话时,他都是真心愿意给她这些许诺,只是他忘了计算自己能够给予的期限,现在只不过是期限到了,所以她该走了。
她想,是她把这一切搞砸的,自认识他以来,她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这段不算强韧的感情,她一直希望纵使有天分开了,回想起在一起时的时光也都是甜美的,也告诉过自己,就算这天来临,她也不会怨、不会恨,只是没想到,在最后分离的时候,竟是由她亲手毁了这近一年来的美好。
她从来不愿意让他感到困扰,但从他刚刚离去时的表情,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已经给他带来了困扰。最让人难过的是,他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这是她用来逼迫他的手段,其实她只是有点慌了,以至于忘了艾略特不是她所能掌握的;她只是太害怕难以预测的未来,所以才慌乱地想将他紧紧抓丰,却忘了这个男人哪,愈是紧握,他就愈快离妳而去。
到今天,她依然会想起雅雯最后对她说的话,她知道夺人所爱的人的下场都不会太好,她只是在自己骗自己,以为报应不会那么快来临……
也许,那其实也与报应无关,一切都只因为,艾略特不够爱她,或者,是因为她本来就没有资格承受太多爱,只是这样而已。
十点多,搬家公司搬走了她最后一件随身物品,她是自己最后的一件行李。
庆幸当初租的房子还没到期,现在她也只能先将东西都搬去那里,然后再慢慢地想未来要何去何从。
弥希为自己叫了辆出租车,在等待车子来的时间,将整栋屋子寻视了一遍,仔细地将窗户上了锁,处理掉自己在他房间里找到的最后一根长发,然后带上大门、上锁,从门缝中将他配给她的钥匙推了进去。
走出屋子,出租车已等在那儿。
拉上雕花铁门,她不许自己再回头看。
屋子出奇地安静。
虽然说一向安静,却不曾让他感到安静得如此诡异。
“宝贝……”他开口轻唤,却在自己的屋子里听到空荡的回音,是错觉?
艾略特手里拿着一朵白玫瑰,用来赔罪。她曾说过,如果要请求她的原谅,就买一朵白玫瑰放在床头,她就会明白了。他特意提早下班,亲自选了一朵花店里最美的白玫瑰。今晚他必须回英国一趟,他提早回来,就是想与她解释一切,并且告诉她,她是全世界唯一一个他想娶的女人,等他从英国回来,他们就着手筹备婚礼。
今天他在公司想了一整天,他发现没有什么事比失去她更令他痛苦,既然如此,他又何苦不给予承诺呢?
这个惊喜,却在打开房门时宣布破灭。
屋子里的回音不是错觉,是因为连同她的人、她的物品全都搬走了,而且不包括他送给她的那些首饰、衣物……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
他开始疯狂地在每一个房间寻找,他不愿相信她竟然不留只字词组就离开。难怪……难怪她早上连续说了两次“再见”,他当时就感觉奇怪,因为以前她送他出门时总是说“路上小心”或“早点回来”,他却没发现她将道别语改了。
对了!萧太太,萧太太应该知道她搬走了吧?为什么没有通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