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晓娴语带笑意地解释:“阳的意思是你老是露出白牙笑个不停。”
周文森恍然明白“卖牙膏”之意,佯装委屈的模样,“我把露当作自己的妹妹看待,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我为她感到高兴嘛!”
姚玉敲了几声门后见没人应门,迳自打开门进来。
夏晓娴一见到她,赶紧发问:“姚姊,你怎么也进来了,外面的事怎么办?”
姚玉慌乱地走到她们姊妹跟前,“不是的,原来订的桌席可能不够!”
夏晓娴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神情,“不够就再加开几桌就行了。”
姚玉苦笑地说:“现在外面来的人数可能开一百桌都还坐不够呢!”
“不会吧!”夏晓阳惊呼出声。
夏晓娴不可置信地望着夏晓露再转至晓阳身上。
突然间,夏晓阳跳了起来,惊慌失措地问新娘子:“露,大木头算不算有钱?”
夏晓露侧着头想了想,“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夏晓阳着急地说:“这是算有还是没有?一百桌酒席耶!这里是五星级的饭店,他有这么多钱可以付吗?”
周文森连忙出声:“钱方面不用担心,我的金卡是没有限制额度的。”
“一百桌都还不够,哪来这么多人?”夏晓娴怀疑地问。
“对呀!我们怎么算也没有这么多的亲朋好友啊!他们是不是走错地方,跑到我这儿来了。”夏晓阳扳着手指头,将一些亲朋好友的人数数了一遍。
“我们有认识什么大人物吗?”想来想去,夏晓阳都快想破头了。她抓了抓短发,冲口而出:“露,该不是你以前的男朋友全部都跑来了吧!”
“阳!”夏晓娴不满地制止她。
接收到大姊百年来难得严厉的目光,夏晓阳自觉说错话,心虚地小小声抗议;“不然,从哪儿冒出这么多人来呢?”
对于夏晓阳的话,夏晓露并不以为意,好像众人正在讨论天气似的事不关己,不时用手碰碰头纱,拿着粉扑补妆。
她一边补妆,一边不经意地说:“或许,真的是因为某个大人物的关系吧!”
夏晓娴和夏晓阳两姊妹不约而同地出声:“大木头?不会吧?”
第十章
始料末及的情况,发生在这原本小型、温馨的婚宴。
一场婚宴宾客云集,其中不乏平时在电视新闻中才见得到的达官显要。
夏父满脸的兴奋,“老伴,我是不是眼花了,怎么一些立委、国代、议员都来了,我们有邀请他们吗?”
不同于夏父的兴高采烈,夏母一脸忧虑地说:“他们是不是走错婚宴地点了?”
照理来说,面对此等风光的排场,夏家二老应该是欢欣喜悦的,毕竟这是夏家第一次嫁女儿嘛!喜上眉梢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他们二老没多久就可享含饴弄孙之乐。但是,一思及事情的发展,他们却是有苦说不出。
面对纷涌而至的贵客及不绝于耳的道贺声,有别于夏父的豁达和开朗,夏母简直是啼笑皆非,笑容僵硬,嘴角还微微的抽搐呢!
“怎么出个国回来,全变了样。”夏母皱着眉头,“是不是我们的教育太失败了。”说着,夏母不但笑不出来,眼看着就快要哭了。“婚礼来得如此突然,左邻右舍及亲朋好友都在追问,教我如何说出老三已经先上了车现在才补票呢!”
夏父看了一眼准女婿,见他态度落落大方,沉稳地招呼众宾客和高官贤达等,欣慰地安慰夏母:“老三交了那么多的男朋友,这次总算替自己找到了一个好老公。”
夏母对于突来的一切感到惶恐和紧张,存在的忧虑—直在心中盘旋不去,她皱起眉头,“婚姻不是儿戏,想到再过不久她就要当妈妈了,真是令人担心。”
夏父听了耸耸肩,“儿孙自有儿孙福,不用太操心。以老三的精明能干,你还怕她会吃亏不成?怕是她欺负了人家。”
一想起这个小女儿自小最有主见及过往交友的艳史,夏母也认同了这个想法。
愈来愈多的宾客,而且绝大多数都是陌生的脸孔,夏晓阳和姚玉人感吃不消、应付不来,当然速速差人去叫周文森和夏晓娴出来帮忙招呼。
顿时,一对璧人吸引了人的目光,赞叹声此起彼落,
一见到他们,夏母的声音不自觉地尖锐了起来:“儿孙自有儿孙福?本来婚姻大事怎么也勉强不来的,但是,好端端的堂堂一个博士竟然自愿做……”情妇那两个字她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光是想起这档事,夏母的脸可是涨得比关公还红呢!
女儿当人家的情妇,夏父的面子和自尊心如同他的骄傲般已彻底被践踏、摧毁得所剩无几。他不由自主地紧握拳头,灼灼的目光强烈地几乎想将周文森给焚烧。但继而一想,这个男人的确对晓娴真心一片、体贴入微,更何况现在是自己的女儿不愿嫁,实在怪不得人。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结婚有什么不好?”夏母按着微微抽痛的太阳穴。
夏父做了几次的深呼吸后,伸手拍了拍老伴的肩。“随他们高兴吧!”
“这怎么行,传出去多难听,以后我们还要不要出去见人,老大还怎么嫁人?”夏母不悦地反驳。
夏父苦着一张脸。“嫁人?人家肯娶,是你女儿不肯嫁。”
夏母哀怨地说:“是我们的婚姻不幸福吗?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想法?”
夏父挥挥手,“你别胡思乱想。”
“我怎么能不胡思乱想,她这样没名没份地跟他在一起,一点保障也没有。等到她人老珠黄,人家又不要她时,那该怎么办?白白地赔了青春和名誉,这算什么?”
虽然不赞同女儿荒诞的行为作法,但夏父仍忍不住争辩:“保障?结婚都可能随时离婚,哪有什么保障?”
在婚礼上讨论着离婚的事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尤其讨论者正是新娘的父母亲。
夏晓阳忙得不可开交之际,爹娘的长篇大论却不时飘进她耳里。
她忙得没空去多想,无暇去细听。直到“情妇”、“离婚”等字眼跳人她耳里时,她才警觉地将注意力拉到宝贝父母身上。他们二老在说啥啊!
她走向亲爱的爹娘身旁,不可置信的低吼:“你们怎可在露的婚宴上谈论离婚?”抬眼瞪着他们,“讲得那么大声,唯恐大家不知娴是情妇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夏父、夏母汗颜得赶紧噤声。
※※※※
热闹、喧哗的宴会里,镁光灯突然此起彼落地闪了起来。
记者突然间蜂拥上前。
只见一头顶半秃、富泰的商贾模样的男人,排开人潮,走到夏氏夫妇跟前,笑眯眯地抓住夏父的手,热情的摇动。“亲家。”
刹那间,镁光灯四起,亮晃晃得令人睁不开眼。
夏氏夫妇只能本能的僵笑着,他们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你看,是石定富耶!”一名男子开口道。
“石定富有什么好看的,周文森才有看头,天择亚洲区总裁呢!他和名模特儿Baby此举不就等于正式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吗?”另一名女子神气活现的回嘴。
“那个Baby甚少出现在公场所,她和今天的新郎有关吗?”
“她是新娘的姊姊。”
夏母小声的问夏父:“石定富是谁?”
夏父不出声。他不好意思承认自己也不知道石定富是何方神圣,不过直到此时,他才晓得原来晓娴的那个“情夫”来头不小。
这时,他已明了为何晓露的婚宴会突然多出这么多的贵客和达官显要,一半是冲着周文森的面子而来,另一半就是这个石定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