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脸茫然,听不出有什么不对,“我知道这样会麻烦金花,不过,这只是暂时而已,等过几天我身体比较不那么虚弱,我就可以照顾小可--”
何母打断她的话,“阿青他没有义务照顾小可。”
“为什么?”是因为他要再婚,也不对,即使再婚,他还是小可的爸爸,除非他……“难道,高山青不是小可的爸爸?”
“你真的不是秀珍,秀珍平常不会连名带姓的叫他。”何母低头轻喟,“阿青的确不是小可的爸爸。秀珍离家出走前几天,在家喝酒大吵一番,我才知道她根本没让阿青碰过她,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小可的爸爸是谁,造孽呀!”
朵蔷薇惊讶得久久说不出话来。怎么会有人连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起瑾的母亲把她当成“何秀珍”,想说教的心情,是对的,连她都觉得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惊诧之余,她忙不迭将梦里的情境告诉母亲,她担心若这是何秀珍来托梦,恐怕她人已经……
就在她把梦境告诉母亲后,母亲突然低头垂泪,哽咽道:“秀珍她……她在梦里和我辞行了……”
朵蔷薇心一揪,“该不会何秀珍真的……”死了?
“虽然阿青怕我难过,说她去台北帮同学做月子,但我知道她心野,爱玩、爱疯,不尽妻子和母亲的本份,她这次离家这么久,我本来打算当自己没生过这个女儿,可是她怎么就真的……”何母难过的捶胸,“真的就这么走了!我从来也没指望她会孝顺我,可她怎可以如此不孝,比我先走……”
“妈--”她紧紧抱住母亲,“别难过,你还有我。”
闻言,何母哭得更伤心,干皱的手微微颤抖地举高,模着她的脸,“秀莲,你是秀莲吗?”
“秀莲?”
“我听金花说,你耳朵上有颗红痣,我的女儿秀莲,耳朵上也有颗红痣……”
说至此,她早已难过得快要说不出话来。
“那她人呢?”朵蔷薇焦急的问。
“我把她送给一位好友收……收养了。”提起往事,何母泪涟涟。
“收养?那你的好友叫什么名字?”
“她叫何杏花,她的老公姓朱,是一间公司的老板,夫妻俩在美国定居,她没办法怀孕,我生产时她刚好回台,知道我丈夫车祸过世,我一个女人要带一对双胞眙女儿一定很辛苦,她极力劝我把秀莲送给她养,也保证一定会把秀莲视如己出,而且会给我一大笔钱,让我能够扶养秀珍长大……”
“不管是秀珍还是秀莲,都是我的心头肉,要把任何一个女儿送给别人养,我都心如刀割,可那时候,我们家不但穷得米缸没一粒米,还欠杂货店一笔钱,孩子一出生,每一样都要钱,我考虑几天后,就答应杏花了,我想,杏花没有孩子,一定会很疼秀莲的……”
朵蔷薇心口一震。原来自己真的是被收养的,她的妈咪就是何杏花。爹地和妈咪从未告诉过她这件事,所以,她起朱家的养女,而她的亲生母亲是……
何母垂泪低喃,“杏花收养秀莲后,就回美国去了,我整整哭了一个月,日也哭、夜也哭,把眼睛给哭瞎了。”
原来母亲是因为思念她,才会哭瞎了眼……
“妈、妈--我是秀莲,我是你的女儿秀莲,我回来了,妈--”
她紧紧抱着母亲,母女俩相拥而泣。
“秀莲,真的是你,我的秀莲,我的女儿……”
房内,母女俩相拥哭泣,房外,端着两杯牛女乃的夏淮瑾也忍不住掬了一把男儿泪。这么真情感人的相认情景,是人都会流几滴泪的……
不过,他可不是故意偷听的,他本来要去睡了,但想到蔷薇受了惊吓,肯定难再入眠,所以他到厨房泡了两杯牛女乃,想要让她们母女俩喝了,可以好睡一点,孰料,门没关紧,让他听到这些往事……
好吧,他承认是他离开时故意没把门关紧的,不是想偷听或偷看,而是担心若是她又作恶梦,他能第一时间就冲进房里安抚她--
总之,这一切都是天意!
天意驱使他连夜赶来安抚作恶梦的蔷薇,兼赴这场母女相认盛会,而且,最最最大的重点就是,他一直以来坚信的“朵蔷薇不是何秀珍”,真相终于水落石出。
哼哼,他就知道自己的判断是无敌准的!
朵蔷薇不是何秀珍,那她是……不就是朵蔷薇?等等,方才一他听到何妈说她把女儿送给一个叫何杏花的朋友,她的老公姓朱……那为何蔷薇会姓朵?这,该不会又是另一桩罗生门?
哎呀呀,他的爱妻还真个谜样的女人。
不过,何杏花……这名字好耳熟,杏花?杏花村?何杏花……他一定在哪里听过。
第10章(1)
一大早厨房传出香喷喷的味道,以为是母亲心情放松,想开了,在厨房弄了早餐,睡眼惺忪的她忙不迭起身,想到厨房帮忙,怎知一走到厨房门口,才发现掌厨的人不是母亲,而是夏淮瑾。
“瑾?”见到熟悉的高大身影,朵蔷薇情不自禁流露一丝欣喜。“你怎么又来了?”
上星朝秀珍托梦给她和母亲,她和母亲相认的隔天,她只向他坦承她不是何秀珍,是朵蔷薇,且她和秀珍是双胞胎姐妹,她把梦境一事告诉他。
他不敢随便臆测,先请吴大咖通知警方,他们和高山青三人驱车北上,果然在上回她出车祸的地点发现秀珍的尸体。正巧警方破获一起用毒品控制女子坐台陪酒的集团,其中被救出的一名女子哭着向警方说,同寝室有一名女子吸毒过量死亡,不知被丢在哪座山谷里,她每晚都梦见女子来求救,吓都吓死了。
警方追问后,查出那名女子就是秀珍,在和她同寝室的女子口述下,他们才大略知道,原来秀珍所拿的那张头奖乐透彩彩券是过期的,她和同村的两兄弟一同北上,发现他们俩另结新欢,气得自己拿走彩券要独吞彩金,发现是一场空后,身无分文的她,误入歧途,从此踏上了不归路。
担心母亲知情会更痛心,回草日村后,三人口径一致地告诉她母亲,说秀珍和友人爬山不小心掉落山谷,母亲默然不语,只轻轻点了点头。
斑山青在取得金花的同意下,让秀珍的牌位入主高家,他强调不管他和秀珍有无夫妻之实,他既然娶了秀珍,她就是高家的人,之前办离婚不是秀珍本人,自然不算。
斑山青的情义令人感佩,瑾也不遑多让,整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他大力帮忙,若没他理性处理,他们肯定慌得束手无策。
她也感谢他在这段期间没多问,她要安抚母亲又要处理秀珍的事,思绪早乱成一团,若他再逼问有关她的身世,烦事加倍,她的脑袋一定会爆炸。
他是个心思缜密、体贴又细心的人,只可惜她不得Scarlett的缘,福份浅,没福气当夏家媳妇。
前天,他说要回台北一趟,她衷心希望他和Scarlett能和好,不要为了她破坏母子情,昨天他没来,也没打电话给她,她的心情很低落,虽早已做好成全的准备,可一想到有一天也许他真的会一去不回,她的心就忍不住揪痛,鼻酸泛泪,尤其母亲思念秀珍整日无言垂泪,他一不在,她更觉彷徨无助。
今天他突然出现,一见到他,心上空虚的那一块,立即被欢喜情绪给填满。
“这里是我老婆的娘家,漂亮的老婆回娘家,我这个当老公的当然要回来盯着老婆,免得漂亮的老婆被拐走。”他咧出一抹爽朗笑容,端着一盘香喷喷的早餐放上桌,拉出椅子,“亲爱的老婆大人,我们一起来吃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