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混蛋!”邵薇被他的话激怒,奋力捶着他的胸膛,怎奈自己怎么也伤害不了他。她垂下拳头,疲累地任泪水狂奔,破碎的心不停淌出鲜血……
他把她想得如此下贱不堪,他怎么可以这样?!她花了多少勇气、多少决心才坦然面对自己的感情,而这些行为却被他说成是在出卖!
他怎么能这样想她……
“回答我!”沈浩摇晃着无声流着泪的她。她不回答是默认了吗?
邵薇觉得好累,真的好累,心力交瘁的她已经不想再争论什么。
“对,你说得对,”她痛心地说出他想听的话。“我就是如你所说的那么卑鄙、低贱。”
虽然沈浩早就认定一切,但亲耳听见她承认,令他更难受一百倍。
他抱起她,将她丢上床——
好,她想这么作贱自己,他会成全她的。
邵薇来不及闪躲,她已被沈浩压制住。
“放开我!”她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惶恐地叫道。
说什么她也不能让他在这么重重地污辱她之后,再如此粗暴地占有她。
“嘶——”
邵薇听见她的上衣被扯破的声音。
双手才刚要伸到胸前拉好衣服,却被他的左手扣住,牢牢地按在头顶的上方。他的另手开始解她剩下来的衣物。
这不是她所爱的沈浩……
他不再温柔、不再怜惜、不再爱她,他只想伤害她。
难道撕裂她的自尊、抹黑她的心灵之后,他还无法满足吗?”
他非得要将她这具躯壳也毁了吗?
邵薇觉得自己残破的心已经完全死去,感觉下到他火热的吻、他粗鲁的手劲……思绪已经远离她的头脑。
只有泪水仍在苍白的脸颊上奔流……
沈浩僵住身子,停下动作。
她表情中的绝望和不再挣扎的躯体令他不由自主地冷静下来。
他远离她,无法原掠自己的心软。他伤不了她,狠不下心!她的计谋太成功了,这辈子他从来没有如此优柔寡断,他从来不在反击时心软过!
沈浩从口袋小拿出一枚戒指,那枚他曾经在充满妒意时中她指间抢走的钻戒,把它丢到她怀中。
去吧,去嫁给她的情人、她的未婚夫,他再也不在乎、再也不想见到她。
踉跄地离开房间,他强迫自己走得不存依恋,强迫自己不再看她一眼。
邵薇将那枚戒指包进掌心,衣衫凌乱的伙在枕头上恸哭。
天地之间的事为什么可以变化得那么快?
她才刚抓住幸福、才刚与他共度美好的一夜,为何一觉醒来,她的幸福就像泡沫一样破裂消失?
沈浩为什么要将她定罪定得那么快?为什么不肯相信她的辩白,只在乎她姓邵?
骗人的、骗人的……真正说谎的人是他!
他说过无论她的真实身世是什么,他都会帮助她度过所有危难,他都不会抛弃她的。而现在呢?他的所作所为只是不断地伤害她,将她的心撕裂成碎片,将她弄得遍体鳞伤。
他才是在演戏,他才是个大骗子。
她恨他的可恶、恨他对她的爱没有信心。
然而……她还是爱着他,爱得好深,爱得如今心痛难忍……
***
“沈哥,你还好吧?”阿山从椅子上站起来,很担心从房里跌跌撞撞走出来的沈浩。
“沈哥——”
“阿浩——”
猪仔、阿国、杨仲康也站了起来。他们在客厅等候多时,不断地听见房里传出吵闹声,但却只能在外面干着急,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现在沈浩终于出来了,大伙都松了一口气,但他的表情却异常倦怠,整个人像游魂一般,无视于别人的存在,只是朝着门外走去。
“阿浩,”杨仲康上前拉住他,唯有他才敢阻止沈浩。“你要去哪里?你看不出来大家都很担心你吗?”
他默默地甩开杨仲康的手,仿佛已经没有力气和别人交谈。
直至走到门口,沈浩才停下脚步,低沉地说着:“打电话到邵家,告诉邵震威,如果他还想要回他的大女儿,今天傍晚带巧妍到山庄的山脚下换人。”一说完,他不打算多作解释,就这么消失在大家面前。
“邵家大小姐?”猪仔望着杨仲康,一头雾水。他们要拿什么去和邵家换人?
“邵薇,”杨仲康很快就将整件事情连贯起来,“小薇原来就是邵薇。”
小薇是邵薇?这……怎么会这样?!所有人都呆望着邵薇的房间。
“阿山,我们到外面打电话。”阿国拉着他走。
她是他们的敌人,难怪沈浩会那么生气。
她背叛、欺骗了他们……
***
跨坐在机车上的沈浩像是疯了似的,在弯弯曲曲的山路上不停地催快油门,他在玩命,玩一条他已经不在乎的命……
吸进的强烈冷风弄得他咽喉干涩发疼,胸口也因此积郁着苦闷。
今天的云层厚重,连带使得阳光微弱,阴阴暗暗的公路上唯有他的身影。而他有如被天地遗弃的人,冷冽的影子更显孤独。
他恨这种无助的感觉,他想要狠狠反击,他想要报复,但却总在最后一秒因心软而放弃。他不该是这种仁慈的人,他向来都是说得到做得到,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不对任何人留情、不同情他人的。
他再催加油门,时速已经窜升至极限。
看来……看来他是对她上了瘾、习惯怜惜她了。
还以为在这么多年的孤独、苦难之后,命运安排了她来赐予他快乐。没想到她只是来玩玩他而已,在教会他如何在心中填满爱后,再狠狠地将他的心撕裂,扯烂他每一根情丝。
他太傻了,傻得容许自己被她改造,傻得沉溺在她设下的温柔圈套中。
沈浩急急地在路中央以U字型转弯掉头往回走。
冷风已经将他所有的知觉冻僵,就连他的心也痛得麻木。
好,如果无法亲手伤害她,那就送走她,一辈子不再相见,不再为她情绪失控……
***
房间里的窗帘密合着,屋子里阴暗潮湿,就像她血流不停的心。
静静地平躺在床上,邵薇从窗帘缝中透出的细光得知夜还没来临。
她不知道时间已经过了多久,四周除了自己微弱的呼吸声外,只有墙上时钟秒针跳动的声音,一声声将她的思绪抽空。
空洞、红肿的大眼涣散地瞪着纯白的天花板,她不想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不想思考……
时间对她来说又有何意义?三点、六点、黑夜、白天又有何差别?对于一个不想呼吸的人有何作用?
而思绪对于一个心被辗碎的人来说,未免太过多余。是与非、对或错都挽回不了什么。
在这之前,她不知道已经哭了多久,哭得双眼红肿,干涩得再也流不出一滴泪。
也许是无法去细想,也许是不愿意想起,她到现在仍对自己一无所知,除了她的名字是邵薇之外。关于邵震威这个名字,她隐隐约约有印象,但潜意识里似乎很排斥他、很排斥邵家。
算了,记得或不记得已经不重要了,至少在沈浩心里这些都是多余的细节,重要的是她姓邵,姓邵的人都该下地狱,不是吗?
教她最难受的是,事情都已经演变到这个地步了,她心底竟然仍存有一丝希望,期待他会再走进来向她道歉,期待这是噩梦一场……她心中还是爱着他。
原来“爱上了就无法停止”是这么痛苦的事,她仍没有办法彻底绝望,她恨不了他。
恨只恨他们的感情如此脆弱,一攻即破。恨只恨他能亳不犹豫地毁灭她这么珍惜的爱。
房门缓缓地被推开一条缝——
“是你,猪仔。”她脸上有难掩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