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杰凝视著操控他生死的女人,暂时停止呼吸。
“绝不!”她回答得俐落干脆。
“永别了——”江诚的食指扣住扳机……8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席岱庭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唐杰和江诚身上时,迅速往后一旋,绕到原本拿枪抵住她的江昆明身后。她的右手反扣住江昆明的手,轻要扭,夺下他的枪。
最后,用枪口抵住他。
本来即将扣下扳机的江诚因为这个骤变而移走枪,瞄准著席岱庭。
同时,右手被她扭伤的江昆明也低声哀号著。
“真对不起,江公子,疼吗?”她虚情假意地问。
约莫二十出头的江昆明咬著牙,忍痛不回答。
江诚和他的手下都呆望著她和江昆明;想不到在这危急的几秒钟,她能一气呵成地夺下敌人的枪,及时救了唐杰一命,又把落败的局势大大扭转。
“还用枪指著我?”席岱庭讪笑地看著江诚发抖的枪口。“和你自己的宝贝独生子过不去吗?”
江诚闻言立刻放下枪。
“还有呢?”她瞟著他的手下,“他们拿枪对著我的未婚夫干嘛?在向我炫耀吗?
还不赶快叫他们退开?”
不用江诚命令,他的手下已全数退离,唐杰也终于获得自由。
唐杰移至席岱庭的身边。真是的,这个女人一定要以蛮力来解决事情吗?万一出差错,脑袋开花的人可是他□NB123□!说来说去,被一个女人救,他脸上无光……不过也幸好他的头颅现在仍好好地架在脖子上。
“放了他!”江诚向席岱庭喊话,但因为顾虑到独生子的安危,他这个江湖老大的口气再也硬不起来,只能无奈的哀求著。
“放了他?!可以。本人对杀人犯罪的行为不感兴趣,更不准备为了一个人渣负起刑责。”她的话惹来江昆明的气愤,她气势更焰地回瞪他,谁教他刚才嚣张地以枪口对著她,她根本不把“火龙帮”未来的接班人放在眼里。“不过你和你们这些手下、兄弟得乖乖听我的话。”
“你到底要怎么样,快说吧!”江诚爽快地接话,江昆明可是他的宝,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换他紧张、不耐了?唐杰淡然地瞥视他。
“第一,你们个个把枪丢到山谷下,谁要是丢得不够远,嘿嘿,我就请大家吃现成的人脑大餐。”席岱庭的流氓态度还学得入木三分,不过她可不是模仿沈浩的,沈浩那座“冰山”怎么可能开口说那么一大串的话?她是向沈浩身旁的弟兄们模拟来的。
接下来,十多人分别将手上的枪往山谷下丢去。
“嗯哼!”席岱庭清清喉咙,对其主个人说道:“这样算远吗?我还看得到你的枪。”
“混蛋,你没吃饭呀?!丢远一点!”江诚在旁著急地骂人。“不好意思,席小姐,我的手下‘白目’了些,可是我是绝绝对对有诚意的。”他卑下的态度令席岱庭想笑又想作呕。
罢才被骂的手下伸长手捞回枪,重丢了一次,这一次丢得又远又大力。
“嗯,很好。”她状似满意地赞扬一番,害江诚白高兴了一下。“唐杰,麻烦你替他们搜身,看看有没有人刻意想谋害他们未来的老大。”
唐杰有些惊讶地看著她,因为她心思的细密,也因为她还记得有这个人的存在。
她的话一出口,全部的人又丢了一把枪,包括江诚在内。
“看来你爸不怎么爱你嘛。”她语意尖酸地嘲讽。
唐杰微笑地摇著头,她真是得理不饶人!
他一一地替火龙帮的人搜身,连他们车子里外部翻遍,从车内又找出几把枪,然后将它们抛下山谷。
“你可以放走我儿子了吧?”
“别急,我还没有玩够。”她悠哉的表情令江诚抓狂,“你们所有的人现在马上上车,等我确定你们已经走远后,自然会放他走。三十分钟后再折回来,明白了吗?”
“我们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遵守约定地放走他?”有人不服气地喊。
意外的,席岱庭这次并没有生气,而且还平淡地耸著肩,“信不信由你,我无法强迫。不过要我杀了他,我不仅嫌麻烦,而且怕污了我的手。”她流氓、黑道的邪气装得太像,以致火龙帮的人都以为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不管怎么吵他们也吵不过她,握有人质的人说什么,他们就得照做。火龙帮十多人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坐上车,快速驶离。
“你可以……放开我了吧?”江昆明毕竟还生女敕、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所以面对凶神恶煞似的席岱庭不自觉地害怕起来。
鲍路上早已一片平静,不见火龙帮的车辆,这份死寂令唐杰和席岱庭两人心安许多,但却令江昆明感到无助、胆战。
“小朋友,”她这样称呼年经比她稍小的江昆明,态度十分轻蔑,“对不起啦——”
这是他失去意识前听进的三个字。
席岱庭以枪托打昏江昆明,让他躺在路旁。
她连手上的枪也丢至山谷下。
“走啦,”唐杰拉著她,将她引入树林中。“等一会儿再遇上他们,那真的会摆不平、搞不定了。”
于是,他们死命地奔入树林之中……═════*9═════*9═════*9═════“我们跑得够远了,可不可以停下来休息一会儿?我快累死了。”席岱庭跑在唐杰身后,双脚几乎软得不听使唤。
真是可笑又可悲!,几个小时之前他们才耗尽精力,试图从这片树林中月兑困;现在他们又用最快的速度逃进树林中,以避免麻烦。
唐杰稍微缓下速度,和她并肩而行,顺便扶住她。
奇怪,她刚才那份角头大姊大的霸气、精力都到哪里去了,她刚才能够不带惧意地反击、抢枪、威胁、命令……现在却似个娇娇女一样地喊累、抱怨。
“再等一下,等到了那棵大树后。”
唐杰指著前方不远处的大树,那棵树大到能遮住他们俩的身影,绝对隐密。
她勉为其难地顺著他,跑到树后时,她连忙靠在树干上喘气。
“你不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吗?怎么小小的跑步就打败你了?”他不要命地刺激著她。
“搞清楚,‘跑路’不包含在十八般武艺中。学武是用来克敌的,既能克敌,当然就不需要‘跑路’。”她顺过气后,嘴皮子又灵活起来。“是你们这些没什么本事的人才要训练自己跑步的体能。”
“是、是,我们这些没本事的人只能跑路,或是任人宰割,”他想到一件非常令他生气的事。“命贱嘛!”
席岱庭不明就里地看著他,她只不过是开个玩笑,为什么他如此发火?他应该不是这么没幽默感、小家子气的人。
“你在气什么?”
“你也会在乎我的感受?”他的反应是受宠若惊。
她能不在乎他吗?她在无意之中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他的臂弯、他的敏锐、他的嬉笑、他的嘲弄,甚至……他的吻。她还能不在乎他吗?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席岱庭可以看见他眼底不平的怒火,而且似乎是因她而起、向她燃烧。
唐杰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决定问个清楚。“我先问你一件事,在抢江昆明的枪时,你心中真的有百份之百的胜算吗?”
这和他现在的怒气有关联吗?
“当然没有。顶多只有百份之九十九的胜算,常常都会发生‘忧’的,没有打架是稳赢的。”她老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