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不如说是躲避邵家的血腥暴戾吧!
沈浩从小到大就混在黑道世家中,是大老板的养子,也是保镖。可是他从来也没有开心过,终日生活在黑暗罪恶之中,就算他不抱怨、也尽责地做好分内的工作,但席岱庭知道他恨透了这种生活。
他想逃离,却逃不了,没那么简单。
小木屋的木门被拉开,沈浩魁梧的身材出现在门口,他迎向他们,随手关上门。
“茵茵呢?”杜绍杰直接地问。
“你带他来做什么?”沈浩听而不理,注意力放在席岱庭身上,“我在电话里怎么交代你的?”他怪罪着她。
“不关她的事,是我要她带我来的。”杜绍杰独自挑下责任。
“我没答应过要服从你的命令,是你自以为我很听话。”她淡然地解释,帅气地将头发往后拨,狂傲的眼眸很勇敢地面对沈浩。
“茵茵,你在里面吗?”杜绍杰从薄窗帘看到一闪即逝的影子,是他的茵茵!他提高音量呼叫着,“你又为了什么在不高兴?有事尽避告诉我——”只要能见她一面……他的脚步往门前移去。
“别去招惹她。”沈浩趁他不备挥出一拳,结结实实地落在他的左颊上。
“沈哥!”跆拳道段数颇高的席岱庭抢身上前,挡住沈浩对杜绍杰的第二波攻势。“你有病吗?”虽然是抵住了那拳,但沈哥手劲之大令她踉跄几步,手骨疼痛。
“阿庭,让开,不关你的事。”沈浩暂收拳脚。
“好。那就关你的事吗?”她问,“别再热心过度,插手管他们俩之间的事。你打死杜哥,妹会原谅你吗?”有时候她真的觉得男人很笨。
“他不该负妹妹的!”怒火燃起,又向杜绍杰使出一拳。
席岱庭知道杜哥的跆拳道自移居多伦多后就荒废了,她不放心地替他挡拳。
“让开。”手上招数不停,但却缓下手劲,像平时在和她练习拆招一样。要是沈浩发狠,数招内便能教她倒下。
“阿庭,没你的事,不要鸡婆。”杜绍杰知道她挡得很吃力,于是一把拉开她。
才刚拉开她,杜绍杰就连吃了好几拳。
席岱庭气喘吁吁地退至一旁,讽刺性地开口:“我鸡婆?我看你们两个大男人才是大鸡婆咧!”
不是吗?一个鸡婆得替妹教训杜哥,一个是不愿连累她,自不量力地抵抗沈哥,不如说是当沈哥的沙包挨打。笨男人!
“好呀,我也懒得理你们。”她故意装出怡然自得的模样坐在庭院外的木椅上。“你们放心去死吧——个被打死,一个在妹面前自刎谢罪。我会替你们收尸的。”她句句都是用喊的,故意让贴在窗旁偷看的柳茵也听得见。“反正早死早超生,活着也没意义……”她乱扯一通。
“你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杜绍杰好不容易才躲开一拳,有机会说话,“我没有负茵——”鼻梁中一拳,顿时淌出鲜血。
他伸手抹去,衬衫上早已沾满污泥、鲜血。
“敢做不敢当,不是男人。”沈浩低吼一句,右手往上一勾,打中杜绍杰的月复部。
他的力道太强劲,杜绍杰往后飞了数尺后跌倒在地,正欲爬起来时,沈浩又挥拳过来,他急忙往左闪,避过那拳。
“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怎么当?”他的脸上全是血。嘴角、鼻孔都渗出大量的血,月复部中的那拳也令他肠胃翻腾,可是他还是忍痛地闪避着。
罢才胡乱嚷嚷的席岱庭也闭上嘴,她受不了这种血腥场面。
“装蒜。”沈浩出口,“那个叫以晴的女人又是谁?你连人家的肚子都搞大了,还敢说没背叛妹妹?”
天啊!杜绍杰得到答案后吃惊地愣住,原来他们误以为……
他没看见沈浩随之而来的攻击,刹那间觉得想哭又想笑。
沈浩的拳落在他的颊上,将他击得重心不稳,又往后飞。
“沈哥!”席岱庭出言制止时已经太迟。
“杰——”柳茵飞奔出来时也太迟了。
杜绍杰的身体“砰”的一声重重落在地上,瘫痪似的平躺着,全身都是血。
“我的天呀!”柳茵连忙蹲在他身旁。
眼角也渗出血的他努力地睁开眼。
终于,终于看到她了,思念、牵挂都落地,他出乎意料地扯开唇微笑。笑间,将嘴角的伤口又扯出血。
“孩子……不是我的……”他虚软地想解释,还能移动的手寻觅着她的。“相信——”
柳茵将颤抖的小手交给他,他几乎没力气握紧。“我相信,我相信。”她让他把自己的手放在心口上,就像上次误伤他后一样。
“傅以晴是我好友的妹妹,她……以前暗恋过我,可是我们从来没有……孩子是她男朋友的……他向她求婚……成功了……我是媒人……”他断断续续地解释着,说到最后还笑出来。
有茵茵靠住他,血好像都不流了,伤口也不痛了。他真的很满足,至少她相信了他。
“不要再说了。”她流着泪求他别再花费力气说话,因为他扯动着的伤口猛冒出血,看得她心惊。“是我太胡闹,胡乱发脾气、猜测……”她抹去他唇上的血,贴上自己的唇,轻轻吻着。
“很舒服。”杜绍杰身上伤痕累累的,竟然还说得出这种话。但他是言出肺腑,句句属实。“小心,别弄脏自己的衣服。”他示意她拉好裙摆。
柳茵几乎哭不停,他的好令她内疚、令她发现原来自己竟然是如此的无理取闹。她一次次地撒野,他却无条件的包容。她一次次地害他挂彩,他却照单全收,不怒反笑。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把你害成这样……”她放开裙摆,让它们落在污泥上,不再在乎。
轻轻用手指抚过他的伤口,觉得自己好像重新得回他的心,也像是劫后重逢的激动。
“看吧,”席岱庭朝着漠然站立于一旁的沈浩说,“我就说你误会杜哥。把他打成这样,后悔了吧?”
“我没有下重手。”沈浩的口气不带歉意,不是没有后悔,而是伪装得很好。
“真有‘先见之明’。”都打成这样,还说没下重手?他所谓的没下“重手”应该改成没下“杀手”,至少现在杜哥还活着呢。
“不关沈哥的事,是我说不想见你的,你别怪他。”柳茵不住地道歉,“是我对不起你——”
杜绍杰握紧她的手,“是我的错,我以前做过的蠢事、所过的糜烂生活让你无法信任我。”他怎舍得怪罪茵茵呢?怎能怪罪自己最敬爱的大哥?该怪自己活该。“现在的我彻底变了,以后别再怀——”
“不会的。”她不会再怀疑他。她送上暖暖的吻。
“我送他到邵家找杨医师。”沈浩开口打断热吻中的情侣。杨医生是个外科医生,和邵家有远亲关系,弟兄们受伤从不上医院,向来都是由他照顾。
“破坏气氛。”席岱庭小小声地骂沈浩。
多幸福的情侣……席岱庭有些红了眼。不过现在她运势不佳,大灾大难即将接踵而来,所以还是“感情放两旁,把小命摆中间”吧!
“茵,”杜绍杰被扶进沈浩的黑色轿车前说道,“你烧退了吗?”
“一点点。”他怎么又想起这件事?柳茵更加内疚了。“我觉得好很多了。”
“去看医生。”杜绍杰毫不通融地说道。
柳茵皮皮地扮个鬼脸,“有时间再去。”
“阿浩,送我去邵家后,拜托你带茵茵去看病。”他把责任丢给沈浩。
“妹,上车。”沈浩命令着。谁教他之前判断错误,错伤阿杰,现在就帮他一个忙,算是自己欠他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