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少爷,咱们再看看别家的姑娘好吧?江南几个好人家的女儿,你也没看到几个……”
“不用看了。我一到江南,就看上她了!我要娶席筑君。”
信誓旦旦。端木忍根本不让福伯发表高见,加快速度收拾行囊,他的婚事只要爹娘同意就行了。
“忍少爷,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败坏门风的事?要娶席二当家?虽说门主夫妇总由著你们,但这种事他们不会答应的!”苦口婆心,老福伯规劝著从小就一意孤行的少主人。
冷笑著,端木忍可受不了意中人这么被批评,“我为什么不能娶筑君?她配不上我吗?”
“她……是很好啦!可是总是个男人啊?忍少爷。”福伯吞吞吐吐。
瞪大眼。对哟!埃伯当然和大家一样以为筑君是男人,怎么会赞成自己娶“她”呢?
端木忍心里懊恼。这个鬼丫头,把自己玩得男不成男、女不像女?这要是说穿了,不是对她在江南的声誉有损吗?苦笑连连,难怪自己被误认有断袖之癖。
真该死!那时应该先打她一顿。
看少主人阴晴不定的脸色,福伯以为事情有转圆,“少主,我看咱们还是先住到庙里再说吧。”
“不用了!我先回君子门一趟。你还是留在会仙楼,我会再回来的。”
“忍少爷……”少主人还是坚持娶男人回君子门吗?福伯想问。
“你刚才不是说万死不辞吗?我只是要你帮我留在会仙楼,关照筑君的安全,这点你也做不来?”紧抿著双唇,黝黑的眼神斜射,端木忍沉寂已久的霸气又展现。
看到这样的少主人,老福伯哪拗得过他?只有答应了。不过想到是个男人让少主人回魂,还是全身起鸡皮疙瘩。
怎么会这样啊?看来以后的君子门是别想有安宁的日子可过了。
喜欢男人?唉!孽缘啊。
躲在门后不远的纤纤把端木忍主仆说的话听得是一清二楚,她的眼眸中流露出又羡又护的神色。
没想到端木忍是君子门的少主人?这么好的货色喜欢的是男人?
太可惜了!她会帮他恢复正常的。
*****
“君少爷!君少爷!”发财的呼叫声,自远而近。
坐在藤椅上,筑君全神贯注地看著帐本,连头都没动,更别说理会丫鬟的叫喊了。
发财把头凑到筑君身旁,作弄她,“端木公子找你耶!”
“啥?端木大哥找我?”比回魂丹还有效,筑君立刻找回遗失的魂魄,东张西望,“在哪?”
“原来在发呆,装得跟什么一样!”俏皮地取笑主人,“我就说嘛,一大早就看帐?哪有这么多帐可以看?原来在思夫!”
“你讨打!”
丢下越看越烦的帐,筑君直起腰杆,想料理窝里反的跟班;哪知身子一动,便浑身酸痛。闷哼一声,尔后瘫软在椅子上,腰酸死了!
发财打躬作揖,“君少爷饶命,下回不敢啦!”
没空和这个丫鬟打闹,筑君忍住盈眶的泪水,乖乖坐好。打从元宵隔日起,身体就酸痛异常,体内也疼、外边也酸……
她还在家里躺了一整天才来酒楼,坐在帐房还不是一样,根本动弹不得!端木大哥回江北前,还千叮咛、万交代不可以乱跑,都变成这副模样了,还能跑到哪儿去玩?
“端木公子下手也真重,脖子的紫青还没退呢。”发财自然知道主人怪模怪样的缘由。在家里她和恭禧可忙著呢!已经帮她热敷,乌青还退不了。
唉!自家姑娘细皮女敕肉,也怪不得端木公子!
但遮掩不住的风情可是外露了,聪明人要是留意筑君颈上的痕迹,应该看得出是怎么回事。
“闭上你的鸟嘴。”
筑君一害臊,素日周旋在姊妹间的儒雅气质就丧失,横霸霸地盯著发财,大有打算若这该死的丫鬟再说出一句取笑自己的混帐话,就让她见不到今晚的月娘!
“好啦!谁教你装得跟什么似的,又没人叫你不可以想端木公子,干嘛……”
“你还说?”又羞又窘,筑君的泪水都快掉出来了。
“哎呀!我不说啦。好姑娘,你别哭嘛!”
惊见到主人红了眼眶,发财才知道自己的玩笑开过头了,赶忙拿出手绢替她擦泪。
“哼!”气嘟嘟地转过身,不理发财。
“别害臊啦!泵娘,”发财把嘴贴在筑君的耳旁,悄声私语,“你都快嫁人了,我和恭禧都在替您开心呢!端木公子也算是个体面的夫婿,这次他回江北,好多姊妹都在间他哪时候回来呢!”
“你不是说他喜欢男人?”低著头,筑君的俏脸通红。
“谁知道他是只喜欢席筑君,哪管筑君是『少爷』,还是『姑娘』?”掩住小嘴,发财也觉得好玩。
她们没想到端木忍这么专情!
“别再说啦!我现在可是会仙楼的『君少爷』耶。”贝齿微露,筑君咋舌。
发财猛点头。算端木公子有眼光!她也很喜欢主人呢。自从服侍君少爷起,生活就变得好玩多了,可以踢球、学认字,还可以穿男人的衣服。就是不知道主人嫁到江北后,她和恭禧可不可以也跟去?
发财才想问个清楚,却看到有个粉紫色的身影在门口晃动……
“君少爷!最近可好啊?”
纤纤莲步轻移,一手摇著手绢,一手拿著酸梅,风姿万种地走进帐房,气色看来不错。
“纤纤姊,怎么有空过来?”风度翩翩,筑君想起身迎接纤纤,无奈……
“不舒服坐著就好。自己人嘛!我会找位子坐。”
纤纤咯咯直笑。但她却毫不客气地瞄向筑君的颈部,充满妒意的眼睛快进出火花。他和端木忍已经那么亲密了?
可恶的贱男人!居然敢勾引她的端木大哥。纤纤心里的咒骂声不断。
迳自找了个位子,纤纤扬起手上的零嘴,开开心心地吃了起来,还问起筑君和发财要不要。但平日很少给她们好脸色看的纤纤,今天会主动找她们实在太奇怪了,所以发财和筑君都不敢吃她拿来的零嘴。
“纤纤姊心情好像不错。”筑君没话找话。
吐出一颗籽,纤纤猛点头,“可不是?端木大哥才走两天,我就觉得身体不大舒服,等他回来,非好好骂骂他不可,也不管我死活!”
这什么回答?
端木大哥离开跟她身体不舒服有啥关系?她身体不舒服、心情倒好起来?还有,端木大哥干嘛管她死活?筑君和发财两个人都不懂纤纤的意思。
“唉呀!你们不懂我的意思,对不对?”
纤纤倒有自知之明,捂住嘴轻笑,又自间自答起来,“可是我实在太高兴了!不然也不会到处说,你们可别告诉端木大哥喔,我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筑君瞪大眼看著纤纤。
“你们知道吗?我肚子里怀了端木大哥的宝宝啰!”纤纤指著自己扁平的小肮,眼神里充满炫耀的骄傲和得意。
“怀端木公子的宝宝?”发财忍不住,惊呼一声。
“嗯!我昨天去回春堂看大夫,他们告诉我的。”纤纤猛点头。
“那你怎么知道宝宝是端木公子的?”
发财就是不喜欢纤纤夸耀的神情,偏挑她的痛处问。因为众所皆知,纤纤是会仙楼的大红牌啊,每天要服侍那么多人,怎知肚子里的宝宝就是端木公子的?
“发财!注意你的礼貌。”筑君的脸色苍白。
“就是说嘛,主人讲话哪有奴才插嘴的份?还不闪到一边去?”很不爽快一个小奴才也敢耻笑自己,纤纤盛气凌人地看著发财。
发财瘪瘪小嘴,委屈地退到一旁去。
“发财是我的好哥儿们,不是什么奴才。”没说几句话的筑君突然瞪著出言不逊的纤纤,发财和恭禧虽是她的丫鬟,可是她和她们情同姊妹,没人可以欺负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