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主意?她都嫁遥了,我能怎么著?”狂笑出声,端木忍笑中带泪,“我连公平竞争的机会都没有,她就嫁了,嫁了--”
双手推翻眼前的瓶瓶罐罐。端木忍半醉在酒乡里,直打酒嗝。
“如果我帮你抢到她……”冯采红压低音量,附在忍的耳边。
“唔!”强撑起大半的精神,端木忍想仔细听采红有啥主意,毕竟,她是从头到尾都帮自己的人。
“我可不奢求你感激我啦,不过,即使帮你,也不希望遥拿刀砍死我。”
闭弯抹角,冯采红就是不说清楚她到底有啥主意。
“到底怎么著?”端木忍迫不及待。
狐媚地笑著,冯采红不答反问,“应该问你要怎么著吧?”
长期耽溺在酒精里,端木忍的反应不似兄长那般精锐,只是不说话,打量著冯采红的脸,不让眼前的女人发觉自己的主意全失,她就可以呼风唤雨,在自己面前任意而为。
“我帮你约她出来,你再带她远走高飞。”心虚地笑著,她觉得端木家人不说话时最可怕,只有打破沉默,贡献她的计谋,“不过,你一定要带走她,我才帮你约出来。”
不说话。端木忍思绪混乱地考虑著,要这样做吗?
“她根本不适应北方的生活,你又何必犹豫咧?你带她远走高飞,到南方和她过日子,搞不好她还会感激你一辈子。你也不用每天看著她和遥腻在一起难过,这主意不好吗?”
“我再想想……”抱著头,端木忍有些苦恼。
“不用再想啦,”冯采红认真鼓吹,“机会难得,我也是看你这么难过,才决定帮你这一次。我可是不希望看你们兄弟为了一个女人起内哄,如果你在南方和她生下几个小子,即使被遥找到,他也只有认命了。反正都是端木家的骨肉,他总不能把她再抢回去吧?”
沉吟半晌,端木忍知道这事说来简单,但做出来呢?
还有,眼前这个极力煽动自己带走古晶的女人到底打什么主意呢?不会对君子门不利吧?他怀疑的目光看向冯采红,“你这样尽心尽力,又可以捞到什么好处?”
她干笑一声,端木过人的儿子也不是这么好骗的,“我哪有什么好处?”
支支吾吾,冯采红不自在的神情溢于言表。
“说!”端木忍出其不意,掐住冯采红的颈子。
“你别动粗,我只是喜欢遥而已嘛。”冯采红被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哭哭啼啼,“你带走古晶,我才有机会接近遥,你说我能捞什么好处?”
倒非谎言!众人皆知冯采红对兄长一见倾心。
立刻放开采红,端木忍拱手作揖,“对不住你的苦心了,我虽然喜欢小晶,可是也要模清楚你的用意。否则,君子门若因我带走她而起大乱,我会成为千古罪人。”
楚楚可怜,冯采红眼眶含泪,“那你还带不带她走?”
“我需要时间考虑。”端木忍不知该不该顺自己的心意而行。
“那你好好考虑,反正我会帮你。”
“我会尽快给你答覆。”致歉起身,他必须离去了。
仓皇而逃。他必须找一个地方好好想想,这样做可以吗?头痛欲裂。人生的课题真是艰难,当他碰到感情这一道关卡时,一切的才干便都停摆,只剩下为人的本能!
可以带走古晶吗?端木忍还在思考。
看著端木忍慌忙离去的背影,冯采红一扫方才的幽怨,阴阴地笑了。即使他不带走那个碍眼的丫头,她也会除去阻碍她当上少门主夫人的障碍,现在只是把古晶当成礼物送出去而已,助人一臂之力,对象又是未来的小叔,她当然是乐观其成啦!只希望他不要敬酒不喝、喝罚酒。
千万别学蓝品幽那个女人既笨又呆,连如何丧命的都不知道!
不过,冯采红又有些疑惑,尸体有烂臭得那么快吗?不到一句的时间就被找著,连面目都难以分辨!不过算了,应该就是这样吧,谁会知道那个杂草丛生的地方死了一个蠢女人呢?
只是目前君子门的“梅、兰、竹、菊”四堂当中,就少了掌领兰堂的主人,自己应该是先角逐那个空缺,再来领受少夫人的名号吧?如果真是端木忍带走了古晶,那日后门主之位,不就铁定传给遥了?忍还敢回来争那个位子吗?冯采红越想越得意,没想到自己尚未嫁给遥,就可以帮他策划门主之职。想必日后,他们夫妻的生活定是夫唱妇随,十分和乐。
唉!端木遥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有自己替他打算将来。
日后看她怎么罚他不长眼珠,殷似水那个弱不禁风的痨病表也就算了,还看上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
等她掌管君子门,第一件事就是要放把火,把清风别馆给烧了!
她倒要看看江南古家能得意到几时?
送个什么都不懂的怪丫头过来,还要大家疼似宝,有这个道理吗?胡雪姬一天到晚就“媳妇儿长、媳妇儿短”说个不停,连端木过人也不问问这个大家闺秀的德行,儿子结了什么样的亲也不管,只要大户人家就好。遥的态度她倒也不计较,谁让那丫头的样貌跟痨病表那么像,可恨的是连没娶到古晶的端木忍也跟著发狂,难道他们都看不出来那丫头和似水简直就有天壤之别?
冯采红越想越火大,日积月累的怨气在四下无人时,倒显现得更为清晰、明白了。
“姓古的蠢女人,看我怎么收拾你。”她不自觉地喃喃自语。
冯采红若有所思地遥望清风别馆的方向。她一定要扫掉所有阻碍她成功的人,古晶也好、端木忍也罢,这两个挡住她当上未来门主夫人的人都不该存在,应该就像蓝品幽一样,让蚁食了去,岂不干净?
她长笑一声,轻巧的身影随著陌上的茅草,凌空而去。
不知何时,在莫忧亭后方的不远处,几棵杂乱生长的树梢上竟垂挂著一匹白布,随风摆动,仔细一看,竟还搁著一只人腿,东摇西晃。
那是活人吗?
“奇怪咧?怎么东找西找,就是找不著?”几个“君子门”的小喽啰沿路东张西望而来,很努力地找东西。
“阿牛,你真是人如其名,你想想看咱门梅堂堂主的盖世大名就好了,怎么可能会窝在草里不出来?我觉得咱们应该到镇上的桃花乡去看看,搞不好梅堂主人在那里快活,光咱们几个呆子在后山前院翻个底,也是没看著人?”另外一个精瘦的汉子发表他的高见。
阿牛摇摇头,坚定自己找主人的方向绝对没有错,“上回我也是在草堆里翻到堂主,他还说我太大声,吵到他午睡。这次我们小声一点,搞不好堂主会自己跑出来。”
“神经病!”另外两个根本不信,“大笨牛,我们要到镇上找人去了。要翻草堆,你自己一个人翻吧。唔,蚊子好多。堂主聪明盖世,怎么可能会窝在草堆里?”』
阿牛一个人呆呆站在原地,看著伙伴们离去的背影。
他们怎么不相信自己呢?真的!上次在草堆里,上上次在屋顶上,然后再上上次在屋梁间,梅堂主一身白衫也染不脏,就在里面睡得唏哩呼噜,叫也叫不醒,睡得可熟呢!
才转过头,阿牛就看到树上垂下来那一小块的白布和脚,嘿!可让他找著了,梅堂主就是喜欢在这些怪地方休息,“堂主!堂主!跋快醒来啦,堂内又有生意上门了。”阿牛跑到树下大喊。
“你静一点,成不成?”气息微弱,梅品洁快挂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