耸耸肩,莒品逸看著这张神似故人的容颜,有些失神。
“你怎么不说话?”古晶看到又出现一个满好看的姑娘,好奇心全跑到她身上,出馆的主意自然是忘了。
很不自然地退了一步,她谢绝古晶的关心,“你真的和似水很像!”
“似水?”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古晶认真地想。
用力地点头,莒品逸尽量把来意点明,省得回去后,冯采红直找她啰唆。
虽然她懒得理这个居心叵测的女人,不过她也不想看蓝品幽愁眉深锁,所以还是过来帮她们的忙了。
“她是谁?”心里好奇的虫又爬出来了。
“也是遥的女人。”莒品逸边说边皱著眉,为什么这一回她变成坏女人了?要破坏人家的家庭幸福。
“遥的女人?”古晶喃喃自语,好像有些奇怪,遥哥是她的夫君吧?那怎么会有个似水也是他的女人?那自己可不可以除了遥哥,还找个男人?小桧没有告诉她这件事耶。“那她在哪里?”
“她死了。”莒品逸端详她的反应。
“死了?怎么死的?”古晶不断重复莒品逸告诉她的消息,有些消化不良,怎么都没有听别人说过有这回事?不大高兴地看著本来满喜欢的美姑娘,反问道,“你骗我。”
莒品逸快人快语,“骗你干嘛?似水是遥的未婚妻。从小就住在君子门,身体不好,二十岁不到就死了;忍也很喜欢她,她死的时候,遥和忍都非常伤心。不到一年,遥就娶你进君子门了,大概是因为你们有一张很相像的脸吧。”
言下之意--她是别的女人的代替品?古晶这回可懂了。捍卫自己的心大起,“遥哥很疼我的,你乱说。”
看著古晶的喜怒都在绝美的脸上,毫无遮掩,莒品逸觉得自己像在欺负小孩,她决定自加注脚,“这是我自己的想法啦,或许这不是遥的意思。不过--”想半天,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古晶,莒品逸有些迟疑。
她开始讨厌自己为什么答应要做这档事了,又不是她喜欢端木遥,为什么她要当坏人?
“不过什么,你快说!”古晶的心阵阵抽痛。
莒品逸眼神中带著极大的怜悯,缓缓开口,“似水也叫遥--『遥哥』。”
眨著大眼,古晶呆愣愣地看著莒品逸,是这样吗?真的是这样吗?突然间,大眼睛里冒出眼泪。
没想到自己居然是别人的影子!遥哥对她呵护备置的背后居然有著这样的心情!
他喜欢自己多一些?还是那个似水多一些?古晶想问。
吉祥吓得赶忙拿出手绢,擦拭女主人脸上的泪水,很不友善地看了莒品逸一眼,而羞花干脆挡在她们中间,不让她再接近古晶。
淡淡一笑,这个新夫人还真得丫鬟们的缘啊。难怪遥也那么疼她。或许遥不是因为她像似水,才娶她的吧。不过,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啊,自己应该没说错吧?
想到这里,莒品逸松口气,也该走了,“我先走了。遥要真的欺负你,我也帮你修理他。”
语毕,莒品逸迳自离开别馆。
迸晶泪眼迷蒙,心里有说不出的痛苦和难过,也没有空理会莒品逸的安慰,猛擦著不断冒出的泪水。怎么办?为什么以前她养的鸡仔死掉,她也没那么难过;可是听到遥哥可能更喜欢另外一个女人,她的泪水就停不了了。这下古晶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吉祥和羞花默默陪在古晶身旁不说话。那个“坏人”好像也不大坏,她们该相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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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风高,“君子门”的练武场内,刀光剑影不绝。
“忍,你三更半夜发啥神经?找我练武?”
快速地回剑转身,端木遥对于蒙面黑衣客的身影和剑招十分熟悉,虽然对手不断逼近,出手也毒辣,但他仍然不正面对招,只是左挑右闪,动作更为灵活俐落。
“端木遥,你出手!”果然是端木忍的声音。
确定是弟弟找麻烦后,端木遥更不想比这场武了。真无聊,自家兄弟也可以拚成这样?他最近已忙得两、三天没空进别馆的门,恨不得马上回去抱古晶睡觉,他才懒得和弟弟比划。
端木遥边打、边退,半夜找他比划的忍当然知道他无心比武过招,硬是不让他离去,端木忍要求,“你不能一天到晚把小晶关在别馆里,除了爹娘和丫鬟,谁也见不著她。你太自私了吧?”
隐忍多时的怨气,端木忍终于爆发了!他也思念似水,为什么遥不让他看看古晶,他只要看一眼就好了。
“晶儿是我的妻子。”端木遥绝无商量的余地,只要一谈到古晶,他就六亲不认,连手足也休想染指,“她听我的话是天经地义的事,君子门到处是男人,她原本就应该待在别馆里。”
被思念日以继夜的折磨著,端木忍已遗忘自己平时和遥是好兄弟的事实。
端木忍冷笑著,态度阴寒而可怕,“是这样吗?你是怕像似水的女人被我抢走吧?”
懒得理此刻神经不大正常的忍,端木遥可以闻到他身上传来浓重的酒气,又喝醉了吧,他只想快点月兑身。“是又如何?反正是我把她娶进门的,她是我一人的娘子。”
“我不管!我要似水。你分我!你分我!”
端木忍抗议、失声地大叫,手上的剑也随便乱挥,拚命向兄弟身上的要害刺法,搞得端木遥只得陪他练招,两人你来我往数十回,胡闹的忍仍然无法得逞,赢不了端木遥,他也要让遥走不了,两人随著手上的剑,满场飞舞。
“真是蠢蛋!”
胡雪姬被儿子们的吵架声闹醒,赶来武场就听到两人荒谬的对话。一双玉掌快速地打在两个较量高下的儿子身上。
“娘!”这会儿,两个人才停止过招。
“你们俩到底在闹什么?从小到大,就只会为似水那丫头吵架?现在人死了,遥也娶媳妇儿了,还有本事吵?你们两个吃饱了撑著,是不是?”肝火上升,胡雪姬直叹养儿不孝。
自知理亏,端木忍想了半天,才冒出一句,“他把小晶关在别馆里,不让她出来,也不让人进去。”
“晶儿是我的娘子,又不会武功,当然是在别馆里才安全。”端木遥不让母亲评理,一句话堵回弟弟的指责,古晶是他的媳妇,把她关在别馆这件事,他有绝对的自主权。
“我可以教她功夫。”端木忍的剑又适时扬起,大有要和哥哥一决死战的决心。
“胡闹!”胡雪姬一掌拍飞二儿子手上的剑,揪住他的耳朵,“小晶是你哥哥的媳妇,要学功夫也轮不到你出手。更何况她要在家里陪我,学那些打打杀杀的东西干什么?胡闹。我看你是酒喝太多,喝昏了,跟我回去!”说著,她便把端木忍拉走了。
站在原地,端木遥看著弟弟怆然的背影,摇摇头,他知道他黯然的来由。
殷似水也曾是他胸口的痛。
只是现在已一丝丝地被古晶的笑靥取代了,感谢老天还让他和她相遇。在江南,在那个恶霸欺凌她们的午后……
收起长剑,端木遥转身往清风别馆而去。
仓卒退离中,他没有看到角落当中有两个暗影,一扶一搭,两个纤弱的身影,眼睁睁地看著先后离去的端木家兄弟,一语不发。原来正是莒品逸和古晶。
掌管君子门毒物和武器研发的菊堂,在天下太平时可真的没事干。整日看尽兵碗瓢盆,对堂主莒品逸而言,当然还是和人玩玩比较好。尤其碰到也无事可做的古晶,两人没几天就打熟了。初次见面的不快,在两人都善忘,早不知丢到哪里去,当然还是窝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比较好。年纪相仿的她们很快就成为莫逆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