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而不答老刘的问话,古晶自告奋勇地要替他喂马吃东西。
当然是好啊,这群马的食量可真大,他已经来来回回地跑了好几趟,把他折腾得跟什么一样,有人要代他伺候,真是好得不得了。老刘猛点头,又急著出门再去提个几桶进来。
“你去帮老爷爷的忙!”古晶要小三子跟过去帮忙,这里就留她伺候这些马大爷好了。
他有点不安地看著古晶,看她眼珠子转来转去,笑得很可爱。小三子觉得浑身发毛,这个少夫人有这么好摆平吗?叫她不要碰马,她就真的不碰?
还在迟疑地观望著女主人的态度,古晶似乎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放心啦!它不喜欢我碰。我也懒得碰它们,不会自讨苦吃的,你赶快去帮老人家,否则我让遥哥扣你的薪饷。”
听到古晶的威吓加保证,小三才缓缓出门。
嘿嘿嘿!迸晶见小三子走出马房后,才笑得很邪恶地回转过身,看著刚刚在她身后直喷气的马,再跩嘛,再神气啊,“粮食在本姑娘的手上,我就看你这畜生跩到哪里去。”
迸晶也非常骄傲地跟马儿宣布。
嘶声群起,一群马似乎都在跟古晶叫阵般,在栅栏内跳跃、喷气,热络非常,这景象可是百年难得一见。
迸晶闲闲地把饲料搬远一点,省得等会儿被这群该死的贱马踢到,她就得不偿失了。一褐色的马老大坐离她约一尺的地方,是有点对峙的味道;褐色的马不愧是老大,似乎也查觉古晶的意图,鼻孔虽喷著气,但两眼可是直视敌人,没有其他马匹的躁进。想看清楚这个无聊的人类到底在搞什么鬼,她吃饱太闲了吗?
“你们以为自己是马,我是人。我就不能修理你们了吗?”古晶笑得非常诡异,从饲料桶里挑出一根红而细女敕的胡萝卜,蓄意在马匹面前晃了晃,惹得好不容易安静的马群又嘶叫起来。
迸晶笑咪咪、慢吞吞地把胡萝卜拿在自己的怀里,非常仔细、认真地把它擦干净,继而又故态复明地在马匹面前晃半天,也不喂食,也不想拿走,搞得栅栏里面的马儿快抓狂了,都恨不得立刻跑出栅栏,把这个女人生吞活剥了事。
玩了半天,古晶笑嘻嘻地看著很气自己的马老大,真是浑身舒畅!畜生就是畜生,气得半死也不能拿她怎样,以后每天就来玩它们。
谁说一定要骑马啊?她才不要骑这种跩兮兮的臭家伙咧。
谁说要和这种贱马和平共处?她可是主人咧。人就是万物之灵,怎么可以和这种畜生平起平坐?
想想很高兴,古晶露出两个小小的梨涡,得意非凡。拿出手上的胡萝卜,晃到马老大面前去,它以为古晶总算要喂它吃东西了,很高兴地张开嘴,没想到古晶居然就一缩手,立刻把萝卜放到自己的嘴里,当起生菜沙拉般,“卡滋、卡滋”地咬起来。
天哪!这心胸狭窄的女人是派来闹场的吗?
不能忍受到口的食物居然就这么进了别人的嘴,还这么铿锵有力地咬食,一群马都恨不得冲出来跟古晶拚了,偏偏栅栏非常牢靠坚实,让马儿有气无法宣泄。
笑吟吟地把手上那根小胡萝卜解决后,擦擦嘴,古晶才非常斯文地把饲料桶放回原地,当她做完坏事后,通常会把手洗得很干净,否则一下子就被人逮到,那可就不好玩了。至少要等她玩腻,再收手也还不算迟。
“少--小四!你怎么了?”
大老远就听到马房里的嘶叫声,小三子提著两桶饲料,飞快冲进马房,就怕古晶被马咬掉了一块肉。
“我好得很哪,贱马能拿我怎么样?顶多不喂它们就是了。”古晶耸耸肩,乖得很不像话。不过,她还是很心安理得,因为她没有对小三说谎,她没有动马匹,也没喂它们,她再乖也不过了。
拍拍胸脯,那就好、小三看著古晶安好如初,他可放下心上的一颗大石头,只要少夫人不出事,什么都好办。只是小三可能还不了解他的女主人,狡诈如她怎么可能会有事呢?通常是跟她斗气的一方比较倒楣而已!
你没有看到那群马全累得大气直喘,又恶狠狠地瞪著古晶。
唉,可恨哪,真是欺“马”太甚!
第五章
傍晚,五、六匹马浩浩荡荡,往后山直奔而去。
原来是“君子门”的端木兄弟和四个分堂堂主,他们各骑著自己的爱马,往空旷的地方溜马去了。这一大群人男的豪迈英挺,女的娴雅月兑俗,看得出来是君子门的佼佼之选。
“奇怪!怎么『追风』最近这么暴躁没有耐性?”
停在溪谷旁,端木遥潇洒地跃下马,直抚模著爱马的褐色马鬃,脸色充满疑惑和不解。而追风也在主人一路的安抚下,没有刚出门时那么急躁,只是站在岸边不嘶不动,表现出一种独立不群的姿态。
竹堂堂主--竺品清若有深意地笑著,调侃地表示,“还不是咱们少门主娶了少夫人,小姨太便生气了。怨你这个夭寿短命的,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连说带指,他那双引入遐思的桃花眼,还蓄意飘向一旁照料“追风”的蓝影女子瞧去。
“什么新人、旧人?只有你这倒楣人啦!”菊堂堂主--莒品逸白了他一眼。
“你们两个在君子门还吵不够?出来还要闲磨牙?”
掌理梅堂的梅品洁一身白衫,评论的口气中带著绝对的淡漠和冷静,让人无法揣测这张气定闲的脸,怎么面对那些被请进刑堂的凶神恶煞?他如何处理走进梅堂的叛徒和滋事者?但这些疑问并没有发生在进过梅堂的人身上。
一向不正经的端木忍和竺品清倒是难兄难弟,“搞不好马儿也有生理期。心情不好也很自然。”
“咱们这几匹都是公的耶!”莒品逸被端木忍的口气惹笑,她的大、小心眼非常明显,让竺品清很不能释怀。
“喂!你这女人差别待遇也太大了吧?”
想他竺品清也是翩翩美少年一个,城里的名门闺秀有谁不知道他君子门的竹堂堂主俊中带美,若生在唐代,搞不好还可以常上武则天身旁的大面首。莒品逸这小丫头不懂得欣赏也就算了,居然敢如此轻忽他的魅力?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哼!”莒品逸很不屑地用鼻孔看竺品清,他打算拿她如何?
“可能真的是关在马房太久了吧,出来溜溜,或许会好些。”一直没出声的兰堂堂主--蓝品幽息事宁人,轻声打断另外两个搭档的“每日一吵”。她温婉地看著端木遥,那双娇媚的明眸直向已婚的他放电,让旁观的梅品洁摇头,新人已迎进房,她还没放弃?
若无其事。他视而不见蓝美人的痴情也不是头一遭了。
端木遥坦然地向蓝品幽笑笑,自从婚后,他一扫之前的颓废和不管事,积极稳重的模样,令不少未婚的名门淑媛怦然心动。北地女子豪爽多情,尤其是“君子门”内多练武的姑娘随兄长、父亲去来,大胆示爱的也有不少,惹得大家啧啧称奇。但他仍然坚持每天回馆陪夫人吃饭,在竺品清用力地宣传下,已博得“深情种子”的美誉。
“或许吧,我再观察看看。”
叹口气,端木遥满脸疑惑地看著爱马,真的是这样吗?
****
“总管,你说要换木桩?”
“对,这几根都要全部换掉。被白蚁蛀得差不多,最近马的脾气又坏,很容易发生危险。”
罢把一颗可爱的头伸入马房,古晶便听到总管和老刘的说话。老迈的马房管理者看到最近天天到马房报到的小四,老花的双眼都笑咪了,“小四,你又过来帮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