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一点还是让她觉得奇怪,她觉得这人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看过似的?嗯,在哪里呢……
李尚仁上前一步,和颜悦色的打断朱以荞的思绪。
“小兄台,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当然,如果你真有难言之隐,在下也不愿揭人隐私,就当在下没问吧!”
“其实……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让一个人给气到了而已。”提起赵子震,朱以荞又鼓起了小脸,咒骂起来,“那个混帐,我迟早会让他下十八层地狱去的!”
“我看小兄弟相貌不凡,家世人品应属一流,不知什么人竟能让你气成这个样子?肯定是十恶不赦之徒,或是不知好歹的鼠辈才是。”
“没错!你说得真是对极了!这人穷凶恶极、罪恶滔天、于法不容,简直万死不足以赎其罪!”
朱以荞像是找到知音似的,也跟着骂得十分顺口。多骂了两句后,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她陡地住口,不好意思的看着李尚仁。
“对不起,你不过是个路人,不但对我这个陌生人伸出援手,适时慰问,还允许我向你抱怨这么多,真是失礼了。”
“哪儿的话。四海之内皆兄弟,难得咱们有缘相逢又如此投机,既然遇到知己,当然可以畅所欲言了。”
李尚仁几句贴心的话轻易就赢得朱以荞的信赖,她赞同的直点头。
没想到这个世上还是有充满同情心的好人嘛!瞧这个男人,气度出众又温柔体贴,跟赵子震那张严肃又冷酷的臭脸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
李尚仁似乎也看出朱以荞已经对自己放下了戒心,他笑得更加温柔。
“小兄台,其实这儿小巷僻静,深夜一人独行似有不妥,不如咱们结伴而走,换个地方继续聊聊,也可藉此机会交个朋友,你以为如何?”
“交朋友?”朱以荞先是犹豫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用力点起头来,“好啊!相逢自是有缘,我要是能多交一个朋友,也是不错的。”
李尚仁眼中潜藏的阴寒遮不住了。
这个傻愣愣的女子,他还以为有多难对付哪!不过几句话就轻易将这小丫头耍得团团转,为何一向自视甚高的赵子震却如此在乎她?
想起当日在酒楼上发生的事情,李尚仁暗自哼了一声。不管如何,既然她和赵子震关系匪浅,那么一定有其利用价值,或许只要抓紧这块无价之宝,就算不能控制赵子震为他卖命,也能令他左支右绌!
他涎着笑脸做了个“请”的手势,“小兄台,请。”
“啊,请、请!”
朱以荞也胡乱比了个手势,随即和李尚仁有说有笑的离开。
暗夜的一角,赵子震黑眸深幽的走了出来。
他就是画上的男人──金国王子李尚仁。他果真已经到了京城来。看来他并不清楚朱以荞的真实身分,那么找上她的目的,应该还是希望能在她身上探出他的虚实才对。
虽然在嫣翠口中已经证实,和李尚仁接头的正是皇上一直怀疑的九王爷没错,可惜依然没有九王爷与之暗中勾结、密谋叛乱的确切证据。
他该怎么做才能在不打草惊蛇、自乱阵脚的情况下顾全大局?
棒天,赵子震只身一人来到了九王爷府。
爱里的九王爷听得赵子震突然来访,老奸巨猾的脸上也不免露出惊讶谨慎的表情。
他想拉拢赵子震已非一天、两天的事了。
自从得知他让朱烨贬出宫后,由于计画已久的霸业即将付诸行动,正值用人之际,九王爷巴不得有像赵子震这样智勇双全的人助他一臂之力。没想到他还没正式派人找他,赵子震就自动上门而来。
他挥手命人让赵子震进来。
英姿飒爽的赵子震走进大厅,礼貌的对着年近五十的九王爷微微躬身。
“在下赵子震参见九王爷。冒昧来访,幸得九王爷愿意见赵某一面,赵某备感荣幸。”
“呵!赵侍卫,你也不用客气了!本王与你在宫中见面无数次,怎么说也算是旧识,你就别跟本王客气了。”
九王爷假意热络的迎上前,模着胡子,眼神却闪烁不定。
“赵侍卫,皇太后寿诞之事本王人也在大殿之上,任谁都知道你是委屈了。只是万万没想到多年来你对皇上一片赤诚,忠肝义胆,皇上还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将你撤职,本王实在为你感到遗憾。”
“九王爷,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赵某沦为一介平民后,尝尽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呀!没想到还有九王爷替赵某抱不平,赵某也算值得了。”赵子震淡然一笑。
“听起来,赵侍卫出宫后的日子过得并不如意。”
赵子震话中的无奈让九王爷肯定了赵子震和朱烨的决裂确实不假,心中的顾虑和猜忌也不免减少几分。
他假意说道:“唉!说得也是,这年头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多,赵侍卫昔日在宫中一呼百诺,数万禁卫军谁敢不听从你的号令?对照今日,确实也要令本王不胜欷吁。”
“世事无常,这句话赵某已有深刻体会。”赵子震抬眼看着九王爷,缓声说道:“九王爷,其实赵某今日求见,乃是有样东西想送给九王爷,就是不知道九王爷有没有兴趣?”
九王爷细眼瞇了起来,“东西?看样子应该是件极为贵重的东西才是。”
赵子震神情泰然,“贵重倒称不上。不过,相信九王爷看到后,必定大为惊奇。”
“喔?既然如此,你呈上来看看。”九王爷模着胡子半晌,随即要手下将赵子震手中的锦盒接过来。
一打开锦盒,九王爷一张冷静的老脸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锦盒里静静躺着的信,不就是日前他写给李尚仁的信件?
虽然他一向极为小心谨慎,断不可能在信中透露半点自己的身分,但赵子震却将此信反送回他手中,想必已经知道他的图谋大计了!
扒上锦盒,他瞇起眼,试着冷静问道:“赵侍卫,这里头不过是封信罢了。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贵重礼物?”
赵子震淡然一笑,“九王爷,这确实是赵某欲送给王爷你的大礼。还望九王爷笑纳。”
九王爷老脸上挂不住平静了,阴冷的锐利老眼直盯着他,“本王不明白你的意思,或许赵侍卫可以直接明说,不必拐弯抹角。”
“王爷,其实这封信乃赵某意外所得。”赵子震平静的表情没变,甚至安然的走上前一步。“当赵某看到信中内容,得知番邦金国竟密谋进犯中原,震惊之余,本来应该将此封信函交予皇上,但是赵某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将此信交给王爷,请王爷定夺才是明智之举。”
“交给本王?本王并非皇上,这等国家大事应立即禀告皇上才事,你为何反而将此信送交本王,难不成你也有叛国之心?”九王爷阴沉着老脸,刺探性的问着。
赵子震黑眸凝视对方,“请王爷稍安勿躁,赵某有无叛国之心,实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本朝之中谁才是和金国里应外合的人。”
“大胆赵子震!难道你在影射本王和金国一起密谋造反不成?”九王爷嗤哼了一声,“这封信里可有本王的名字?或是本府的印信?如若没有,你如何能诬陷本王?”
“王爷毋需动怒。赵某只是猜想,在京城里有这个势力可以和金国联手的,也只有九王爷一人而已。所以赵某才会大胆假设,兵行险招,今日既然未将此信交给他人,赵某一番心意,九王爷应该可以了解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