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我真觉得奇怪,平时你乖巧听话,懂事又善解人意,看在你爹的份上,我疼你也比其他丫头来得多,但你怎么只要和浩儿碰著面,就会有一连串不幸的事情发生?”寒老夫人心疼的看了儿子一眼,深叹著气,“人人都说你的八字和浩儿相克,这三年来发生的大小事,我看在眼里也不得不信,为此,你已经一路从大丫头降到厨房的煮饭丫头,目的就是不想你再和浩儿见到面,没想到你调去厨房没多久,又惹出这么大的纰漏。”
“老夫人……”季巧儿可怜兮兮的眼中带泪。
“唉!若不是浩儿命中本就带煞,黄大仙说你这点小刑小克说不定还能化解浩儿部分的孽运,否则,我早就无法留你在府里了。”
季巧儿低垂著头,“我知道,我的八字和少爷不合;今天还能在寒府安稳的吃睡,全赖老夫人宅心仁厚的恩赐收留,以及……”
她努力瞄著床上的寒浩之,事到如今,她居然还想向寒浩之讨救兵。
“以及少爷不计前嫌的开口替我求情,少爷的大恩大德,巧儿没齿难忘,将来必定结草衔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听到这里,寒浩之重重申吟了一声。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他努力睁开虚弱的眼,对著寒老夫人心不甘情不愿的道:“娘,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巧儿这一次吧!拜托,只要她能闭嘴,要我怎样都行。”
“浩儿。”寒老夫人上前,担心的问道:“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请大夫再回来看看?”
“不要了……”他闭上眼,“除了我的头像有千人打鼓般嗡嗡作响:脚如万针穿心般痛苦抽搐:浑身像碎成一片片外,我很好,真的很好……”
“这样啊!浩儿,那么娘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就是关於你的终身大事……”
寒浩之虚弱的讲完上述的话,原以为母亲会疼借儿子,给他一点慈母的安慰及关心,没想到,母亲竟然在他伤重快死时,提起他最不想提的事!
他不敢置信的睁开眼,“娘,我伤成这个样子,你居然还有心情谈什么婚姻大事?娘是怕我没摔死,存心气死我是吧?难道我的命竟比不上延续寒家香烟?”
“唉!为娘的当然关心你的身体,但大夫都说你只要好好休养,很快就可以恢复健康,你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没用。”寒老夫人随口安抚了情绪不稳的儿子之后才道:“不过,延续寒家香烟和你的命同等重要,为娘的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和压力呀!”
“娘的压力有我重吗?娘不是说我命中注定若是娶不到真命天女,轻则刑克妻小,重则拓破潦倒,孤独一生。纳妾一事已经证明行不通,娘现在又要我随便娶妻,不是等於害了人家?”寒浩之瞪眼。
“是没错。”寒老夫人点头,“不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总是有人自批命硬,愿意进府试试运气。”
在寒浩之还搞不清母亲大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时,寒老夫人已经站起身。
“巧儿,你去把门外那些女孩全都请到房里来,快去。”
季巧儿看了一脸狐疑的寒浩之一眼,连忙遵照办理。
“女人?什么女人?难道这就是娘非得在今天把我找回来的原因?”见季巧儿匆忙的背影,寒浩之忍不住问道。
“你知道就好,浩儿,为了你的事,我真是急白了头发,如今只要能让寒家有一点开枝散叶的希望,我都不放弃。”寒老夫人叹道。
“娘把我当什么了?只是替寒家传宗接代的工具吗?”寒浩之张嘴不敢相信。
“传宗接代的工具是门外那些女人,你是娘的心肝,别胡说。”
寒老夫人不再理会寒浩之的反应,对著门外一拍手,一群环肥燕瘦、高矮不一的女子便鱼贯而入。
看著在床前列队而站,不断对自己傻笑的众女人,寒浩之噁得几乎吐血。
“娘,拜托,你要是想我长命百岁,还有力气活到明天,就让这些女人全部滚出去!”
“她们有什么不好?”
寒老夫人实则有些心虚,但费尽力气、用尽必系,花了大把银子,肯送上门来的也只有这些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女人。
毕竟浩之克妻的传言在全京城,根本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好人家的女儿谁肯上门送死?
“这些女子全是家世清白的好人家,个个长得国色天香、美艳动人,你别不满意了,浩儿。”寒老夫人睁眼说瞎话。
站在一旁的季巧儿睨了睨眼,对这些样貌参差不齐的女人皱皱小脸,虽然不甚赞同寒老夫人的话,但还是尽责的在一旁敲边鼓。
“对呀!少爷,你瞧她们一个个生得沉鱼落雁,少爷就挑一、两个留在身边,夜里有个人替你铺床暖被也不错呀!”
寒浩之瞪眼,“你这么会说话,不如厨房的事别做了,每晚由你来替我铺床暖被如何?”
季巧儿让寒浩之一瞪,红著脸缩了一下,“少爷,人家也不过是替你著想嘛!铺床暖被这事儿我没资格的啦!”
“这时候你就知道身分地位卑微了?”他哼了一声,“你最好不要给我跟著瞎起哄,否则小心我不念恩师旧情,将你跟这些女人一起扫地出门。”
“好嘛!不说就不说,老这样威胁我,总有一天你的恐吓再也没人会信。”季巧儿委屈的一嘟嘴。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季巧儿一吐舌,急急往旁边退去。
“好了,没事你对巧儿发什么脾气?”寒老夫人叹口气,“浩儿,这几个你看不上眼没关系,娘改天再另外找几个让你挑。这样吧!你累了一天也该好好休息,安心休养身子。”
“是啊!少爷,你还是好奸休养身体吧!反正老鸨为了救你,扎针所产生的后遗症要两个月才会好,所以晚些日子选妾也没关系的。”季巧儿点点头。
“季巧儿!你是非得气死我不可吗?”寒浩之涨红脸用尽力气大吼。
她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有、没有!”季巧儿急忙摇头,“我的意思是要提醒少爷,正好你也可趁此机会好好养伤,别胡思乱想。”
“你们统统给我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出去!”寒浩之无力的吼叫。
“什么后遗症?什么永久伤害?巧儿,你们把话说清楚。”寒老夫人听不懂。
这羞於启齿的难堪事,怎能对人言?尤其是自己的亲娘。寒浩之简直快哭出来了。
“天哪!谁能救救我,帮我月兑离这两个女人的魔爪呀!”
看少爷一脸快崩溃的样子,季巧儿终於要见好就收,她急急拉著寒老夫人出门,当然,边走还边不忘将妓院里发生的事一一翔实告知。
由於受伤的关系,寒浩之这趟浙江行是去不成了,但不知是否因为损失了一笔大生意的关系,他的脾气益发暴躁而难以亲近。
“来人!都死了是不是?”在房里喊了几声,还是不见任何人到来,急欲下床解决生理需求的寒浩之,气得七窍生烟。
这些人简直造反了,他真不知府里养了这百来个仆人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平时用不著时成群、成群嗡嗡嗡的绕在身边,偏偏紧要关头就是不见半个人影!
不得已,只得困难的挪著身体,他先小心将裹著木板的断脚移下地,再用缠满白布的手臂小心扶著墙壁一步步往夜壶走去。
等他好不容易解决完需求,却发觉缠著白布的手无法顺利将裤带系上,咒诅一声,他放弃系紧裤带,任由它松松的挂在腰臀上,再重新迈著艰辛的步伐往床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