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小姐,您的安危我最在意了。”小玉握住她的手,微微地笑说。
在她眼底,小姐的个性虽顽劣又带点儿孩子气,但却是心地善良,不过也由于年纪轻,总是喜欢玩些让她头痛的游戏。
“小玉,你放心,我一点儿也不在乎的,这点儿痛根本不算什么。”芽儿亲切地笑了笑,“对了,你找我有事?”
“大寨主说过,几天便是小姐生日,不知小姐喜欢什么?要我帮小姐准备去。”她扶着芽儿站起,想起这件事便眉开眼笑。
今年生日可是小姐的及笄年之日,寨主可是开心的不得了,直说要在寨中办个两桌,庆祝庆祝。
“既然知道是我的生日,为什么他不亲自来问呢?”一想起这事,乔芽儿便不免愁上心间。
他爹虽不做大官,可却比大官还忙,往往一忙就是好几天不回寨,可知她有多思念他。
现在可好,竟然连她生日庆祝之事,都得假手他人询问,真不知道他心底究竟有没有她?或是只有那个露娘?
“大寨主他——”
“别说了,我知道你们每个人都会说他忙。”闭上眼,她心底倏然紧绷起来,“难道在他心底,我比不上他的那些杂事,还有那个女人?”
“小姐,寨主除了关心夫人,更关心您呀。况且他处理的不是杂事,你也知道我们横山有多少人要养,这些全是靠大寨主一人的力量啊!”小玉绕到她身前,攀住她的肩,认真地说道。
“但我……我又听说……”芽儿犹豫了会儿。
“听说什么?”
“听说我爹爹做的都不是好事,是不是?”她眨巴着一双灵粲大眼,直瞅着小玉的眼瞳深处。因她知道,就算全天下的人都骗她,可小玉却不会,因为她是她最信赖的玩伴。
“小姐,您快别这么说,这话要是让寨主听见了,可是会非常难过的。”小玉赶紧阻止,且安慰着她,“反正寨主他有一堆事情要忙,那就让小玉陪着您,小姐您需要什么尽避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嗯,还好有你。”想着,小玉不禁露出了抹天真可人的微笑。
芽儿就是这样,天真烂漫的让人心生不舍。
“对了,还有另外一件事也是大寨主嘱咐我来叮咛您的。”好事说罢,小玉现在提的可是要让芽儿万分头疼的事了。
“什么事啊?”说着,乔芽儿突然心血来潮,竟然跑到屋角斗着她养的两只蛐蛐儿。
“小姐,您能不能定下心听我说话呢?”小玉无奈一叹。
“甭说了,我用膝盖想也知道你现在想说的是什么。”芽儿噘起嘴,不停发出“嘟嘟嘟”的声音,两只小指头就直兜着蛐蛐的身子绕。
偏偏它们意兴阑珊,连互斗的兴致都没。
芽儿看得细眉愈拢愈高,索性双手叉腰,低头不语。
瞧小姐那副孩子气的模样,小玉不禁摇摇头,“小姐,您又知道什么了?”
“我爹是不是又要你唤我去念书?说我让夫子等很久了?”芽儿别开脸,不依就是不依,“山寨里头不都是些不念书的人吗?为什么爹爹他非要我念不可?人家只喜欢玩,对读书学字没兴趣。”
乔芽儿猛一跺脚,便气呼呼地站起来,往大门口走去。
“小姐……您等等啊,大寨主说以往请来的教书夫子都老气横秋的,您自然不习惯也无法接受,所以大寨主今儿个给您请来的,可是位又俊又帅的年轻夫子哦,您再怎么样也得去瞧瞧呀。”
“哦?”
虽不满意,可听小玉这么说,倒是激起了她心底的好奇,可旋念一想,也不对啊,他们山寨里哪有什么年轻夫子?
“小玉,这夫子是打哪儿来的?该不会是我从没见过的吧?”她又问。
“没错,听说是大寨主这两天才从山下请来的,现在您该知道大寨主的用心良苦了吧?”小玉忍不住点了下芽儿噘起的小嘴,“别再翘那么高,都可以挂三斤猪肉了。”
乔芽儿脑袋一偏,霍然想到什么地又问:“小玉……那位夫子该不会是爹爹从山下抓来的吧?”
“不是不是,您可别胡思乱想了,夫子是寨主用银子请来的,您这么乱说就是您不对了。”小玉摇摇头,立刻做出澄清。
“哦……是这样吗?”听她的口气,似乎还有点不相信。
“当然是这样了,小姐,您就别想太多,倘若忤逆了寨主的好意,这可是不孝的。”
“哦,那好吧,我就去瞧瞧那夫子是个什么模样!”带了丝好奇,乔芽儿跟着小玉走出房间,直往书斋去。
※※※
乔芽儿一进入书斋,一双大眼睛左张右望的,直想瞧瞧她爹究竟帮她挑了个什么夫子?
她不喜欢那种每每一念起诗书,就开始摇头晃脑。捻着白呼呼长胡子的夫子。每当他们的脑袋摇啊摇的,她就想睡。
小玉离开之后,她便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可是在长形矮案上并没有瞧见她意料中将看到的人!
咦……这个夫子上哪儿去了呢?
以往来他们山寨教书的人定是战战兢兢的,没想到这次的夫子比她还懒,居然还没到。
于是她找了张椅子坐定,眼看久久没人进屋,她便趴在长案上,不知不觉地打起了吨来。
这一幕却正好被踱进书斋的虞绍瞧见,他立刻眯起了眸,审度着这个趴在案上小脸侧摆一边,模样可爱的小女孩。
这丫头肯定就是横山山寨主乔洋的小女儿乔芽儿了。
想当初他为了潜入这个地方,故意伪装成一个身无分文、两袖清风的落魄书生,流落在横山脚下,被他们在山下巡逻的唆罗逮捕上山。
经乔洋询问得知他是个读书人,于是将他留下来,负责教导他那个调皮又不爱念书的小女儿。
这么也好,或许他可以利用接近乔芽儿的机会拉拢感情,进而向乔洋挖出他们女真族流落的宝物是在何方。
可说也奇怪,他在观天象、看国运方面的能力,可是其准无比,为何大王所交代的宝物,他却怎么样也算不出来?难道其中有着他所难以了梧的玄机?
乔芽儿睡得口水都快要滴了下来,随即她呓语两声,小脑袋转了个面,又继续沉睡。
见她这副模样,虞绍撇撇嘴,轻揉了下她的脑袋,“丫头,起来了。”
芽儿感觉有人在抚弄她的头发,心想,是谁这样讨厌?在山寨中,除了她爹爹,可没有一个人敢这么碰她!
对,会不会是爹呢?爹终于出空闲来看她了!
她猛地抓住他的手,抬起头大喊了声:“爹!”
可当她这么一瞧,蓦然傻住了!
眼前的男人一点也没有她爹爹满嘴落腮胡、虎背熊腰的粗蛮样,反而是位文彬彬的书生,眼神深逮、双眉挺拔似剑的男人!
她望着望着居然看傻了!甚至忘了问对方是谁。
“丫头,你清醒了没?张着一双大眼看着我,我还以为你在撩勾我呢!”虞绍眯起眸子,笑意中流露出几许调侃。
“呃——”
芽儿赶紧收回眼,暗自吐了吐舌头,心底直嘀咕着,这男人究竟是谁呢?竟然那么大胆无礼,敢欺负她乔芽儿!
“别胡思乱想,快坐好,我是你夫子。”他轻哼笑了两声,随即步回他的坐位坐定。
“什么?你是新来的夫子!?”乔芽儿眼睛一亮。
哇……这个夫子好,笑起来还煞似好看,以后她不会再打瞌睡了。
“没错,我是新来的虞夫子,从今之后你得听话、认真些。”他凝起嘴角,而后拿起扇柄指了指案上的书卷,“打开吧。”
乔芽儿瞪着他,看着他那一板一眼的模样,不禁喃喃念着:“以为你会比较不一样,原来还是那副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