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想起身,才发觉刚刚那一下摔得不轻,脚有点痛。
“天问哥,你没事吧?”陶惜誓反射性地想上前扶他,但忆及当年他拿椅子想砸她的情景,伸出的手倏地又缩回。
“我、我没事,我这么壮,摔那一下根本不痛不痒。”没看见她的表情,战天问低头,咬牙站起,抬头一对上她,又露出一口白牙。
踢踢脚,没大碍,有可能是摔下时,脚撞到前排椅子,了不起就是破皮流一点血而已。
“天问哥,你干嘛睡这里?你可以到病房内睡,要不,回家去睡也可以。”仰望着他,她眼底流露出关心。
也许是他跌坐在地,让她觉得他其实没有强壮到无坚不摧,也或许是他把风衣给她,自己却没有遮盖衣物,抑或是他对她的好终究还是感动了她,现在她似乎已不那么害怕接近他了。
也对,她其实不应该畏惧他,相识十六年,他没一刻不对她好,唯有战伯母过世那段期间,他一时冲动差点拿椅子砸她,也许这事件对她冲击很大,但都过了好几年,她幼小的心灵已强壮多了,也知道当时他是在盛怒下失去理智才会对她做出那种敲破她玻璃心脏的事——
现在,她是他的妻子,不可以,也不能躲他躲得远远的。
“这是我要跟你说的话。”战天问一脸正色,“医院里有特别护士,你不需要如此劳累,整晚守在病房。而且你还趴在病床边睡,不是有床吗?”凌晨他来到时,见她趴着睡就一肚子火,本想叫醒她,可她整天陪着老头一定没什么睡,若将她摇醒,之后睡不着,岂不是害她没法好好休息?于是他月兑下风衣为她披上,悄悄的退出。不睡病房,是担心老头的鼾声已经够大声,她能睡着代表她太累,也适应了那鼾声,若再加入他的,恐怕会吓醒她;至于不回家睡,也因为他想陪她,况且,哪有她在这里照顾老头,而他这个战老头的亲生儿子自个儿回家爽睡大床的道理?
“我怕睡床上会太入眠,爸若醒来,我会完全不知道。”
“三更半夜他会醒来做什么?”
“上、上厕所?”应该是吧。
“他还没开刀,要上厕所会自己上!”他听了整个很火大,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娶老婆,受惠的却是他家老头?
“天问哥,小声一点,这里是医院。”劝说之际,陶惜誓不由自主悄悄退了一步。虽然打定主意不要离他远远的,但他的吼声一起,还是令她“身不由己”。
“噢。”
值班护士闻声奔来,自觉理亏的他做了个道歉的手势,便她往楼上走。
陶惜誓不罢休也对值班护士点头致歉,然后任由他拉着走。低头,赫然发现他牵着她的手,难怪手上一阵温热。
想抽回手,但他握得太牢,她也不坚持,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牵她的手,十六年前相识的第一天他就牵着她在战家院子里走呀走,跟她介绍每一处的景色,那是的他是个好哥哥,也是她眼中的高大王子——
病房门开了又关,她纳闷的看着他。
“他还在睡,我们不要进去……”
没错,方才门开时,她听到了公公的打鼾声。
他看了下腕表,“我带你去吃早餐。”说着,拉过她就往电梯走。
看着他,陶惜誓察觉他其实是个很贴心的人,不只对她,对他父亲也一样。方才他没把话说全,那句“不要进去”,其实是怕吵到还在睡的父亲吧?
明明很关心,却老是恶言相向,这对父子呀,脾气一个样、婆婆已不在,也许她应该扮演父子间的润滑剂,让他们握手言和,这是她身为战家媳妇的责任不是?
战家媳妇……天问哥的妻子……
低首,见他仍牢牢将她的手握得死紧,仿佛怕她溜走,她嘴角忍不住贝起微笑,心头有甜蜜,还有一丝羞怯。很奇妙,她又不是第一次和他牵手,可想想,他们也几乎九年没牵过手了,再牵手,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当年是大哥哥牵小妹妹,现在是丈夫牵妻子,她老公的手又大又温暖……
头垂得低低的,陶惜誓嘴角的笑容添上羞意。
这回,她是真的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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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蓄英开完刀,陶惜誓和战天问在医院照顾他一天一夜,一早管家来接班,战天问才带着整夜未阖眼的妻子回家,但进电梯后,她仍不放心的想留下来。
“天问哥,你还要上班,就先回去睡觉,我不用上班,我看我还是留下来照顾爸好了。”
他一把抓住想逃出电梯,继续留下自虐的妻子。“照顾爸的工作云管家会做得比你更好,你不用这么累。”
“我知道云管家比我更会照顾爸,可是……”一整夜不敢阖眼,眼皮微沉,她想再说什么,电梯却突然晃动了下,瞬间眼前一片黑暗。
她有这么累吗?说话说到阖眼……不对!眨了眨眼,她没睡着,是电梯里变黑了——
“天问哥,你在哪里?”她惊叫。
“我在这里。”一察觉电梯停顿,战天问马上寻找紧急按钮,未料按下去完全没反应。
低咒一声,他反身抓住妻子慌乱挥舞的手,知道她怕黑,他将她拉到怀中,紧紧的拥住她。
“天问哥,电梯怎么了?好黑……好恐怖!”
“别怕,可能是停电,等会就好了。”
他让背部贴着电梯墙面,紧搂住她,试图安抚,但她吓坏了,整个人慌乱不安。
“我们……会不会窒息而死?”
“惜誓,听我说,电梯内不是密闭的,我们待在里头绝不会窒息。”
他说得笃定,她听了虽直点头,但因惊吓过度,整个人浑身无力。
“惜誓——”他顺势让她坐在地上,“你坐好,我再去按紧急呼叫铃……”
“不要,天问哥不要走!”陶惜誓死命的抓住他的腿不让他走,仿佛他是要拿命上战场抛头颅、洒热血。
“好,我不走。”战天问蹲下,再度抱紧她,接着猛然想起手机会有光,只要有光就能减缓她的不安,幸运的话,说不定还可以打出去求救。
可是掏出手机,没亮,他这才想到昨天他都待在医院,整天断断续续和吴特助通话,手机早没电了。
低咒一声,突感怀中人在大口吸气,“惜誓,你怎么了?”
“我……我觉得快不能呼吸了——”
不能呼吸?可他觉得还好,没呼吸困难的感觉,会不会是他的肺比较大,空气储存量较丰富?
“惜誓,听我说,不会有事的,你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想,她会觉得不能呼吸,应该只是心理作用。
“天问哥,我没有办法冷静……”她害怕得哭了,呼吸急促,“我……我好怕,我不想死……”
“你不会死,有我在,我会保护你。”
“我喘不过气……我快不能呼吸了——”
她惊慌的哭喊令他心疼,为了安抚她,情急之下,他捧着她的脸,用力吸一口气,低头吻住她的唇,徐徐将空气灌入她嘴里。
如果她只是心理作用使然,这虚晃的一招或许会有用。
丙然,她的哭声停了,气也不喘了,不知是真的有用,抑或是被了的举动吓到。
这突如其来的吻,让陶惜誓整个人呆住,原本慌张的心情瞬间平静,一股安全感油然而生。她知道,有他在,她会平安的。
她下意识地伸手环住他的腰,深信他绝对能保护她,对他全然信任。
这个小举动,立刻激发战天问更强烈的保护心,同时也激起渴望探索柔女敕小嘴的欲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