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与海连琪不期而遇之后,海连天便满月复忧思、愁苦伤神,直让俞看了心生疑窦。
“大公子,究竟是发生什么事?您千万别闷在心底,说出来让老奴听听。”终于他忍不住问了。
“我遇儿小琪了。”海连天紧皱着眉说。
“您说什么?您遇上大小姐了?”俞表情尽露喜色,“那您为什么不把她带回来?”
“不是我不带她回来,而是她不肯跟我回来啊!”海连天愁眉深锁,浑身充斥着难以纡发的郁气。
一直到现在他仍无法相信这个事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亲兄妹变成了陌生人,敌人倒成了她的情人,这……这一切怎么全都荒腔走板了呢?
“这是怎么回事,老奴不明白。”俞管家一脸茫然。
“说了你也不会相信,小琪她……小琪她变了,她居然不认识我,还直说我是坏人,让我头痛了好久。”他直揉着太阳穴,顿觉困惑不已,照这样的情况来看,她是不是病了呢?
“天哪!真有这种事?该不会是小姐被那个徒单飞下了蛊、迷了魂,把咱们全忘了?”俞张大老眸,连胡子都起了颤抖,“好个徒单飞,这世间的事还有哪一样是他做不出来的?”
“我也全乱了,反正她见到徒单飞就像见到她惟一的亲人,把我们全当成了坏人,看在我眼里真是教我情何以堪?”
海连天深叹了口气,“当初来这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救回小琪,没想到她会变成这样,接下来我已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大公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要救日大小姐,就得让徒单飞那家伙死。”俞义愤填膺不已。
只消一想起他极可能对他们大小姐做出下蛊、下降头的事,俞便巴不得一刀杀了他。
“俞管家,你稍安勿躁,其实我心里也急啊,只不过这事得从长计议,马虎不得。”海连天眯起深邃的眸,静默地思考着。
“我不懂,大公子您的意思是……”
“据我调查徒单飞这次虽然只带着少数兵力,可全是些精锐矫捷的特选精兵,咱们绝不能小觑啊。”海连天早已打探透彻了。
“那……那……那就用七彩火球,这东西可是大公子与大小姐师父的独门暗器,对付徒单飞绝对是绰绰有余。”
“不,这七彩火球威力惊人,会伤及无辜啊。”这法子他不是没想过,而是火球威力一旦爆发,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俞也陷入了犹豫。
“更怕的是会伤到小琪。”海连天摇摇头。
“我想大小姐功夫了得,这火球又是她师父最拿手的暗器,她是再熟悉不过啊,我相信大小姐必定躲得过。不过,为防止旁人受害,还是得将徒单飞引开,您觉得怎么样?”俞提供意见。
“好吧,那就照你的意思,今晚我会和几个部属再做详密计划,这次非得取下徒单飞的命不可。”
海连天双眼泛出厉光,此举定得成功,要让徒单飞血溅当场!
***
圆圆是徒单飞的侍寝丫环,向来是倚仗着与徒单飞这层关系而在众人面前耀武扬威,几乎忘了她的身份终究不过是名丫环罢了。
至于旁人见了她嚣张跋扈的气焰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只好窃窃私语着,希望大人别再纵容她了。
在海连琪出现的那段时日,正好徒单飞的母亲身体不适,于是将她派到位居“东都”的徒单老夫人身边伺候,因此她并不知道有海连琪这个女人出现在徒单飞生活里。
直到歧卓又派人将她调来芹溪桥的野店,她因好奇在旁敲侧击下,约莫知道了有海连琪这么一号敌人。
她更生气的是,徒单飞千里迢迢将她唤来这儿,居然是为了伺候那位失去记忆的女人!
“圆圆,就是这里了。”一到达野店,歧卓便将她带往海连琪的门外。
“是,歧卓统领。”圆圆屈膝道。
虽然她向来心高气傲,但歧卓怎么说都是徒单飞的心月复,她还不敢冒险去得罪他。
“对了,大人有交代,要你千万别乱说话。”歧卓又怎会看不出圆圆那副尖酸刻薄的德行,就怕海连琪应付不来呀。但这既然是大人所交代,他就算看不过去也不好说什么。
“这我知道。”她撇撇嘴角。
“还有,海连姑娘心思敏感,伺候她时一些用辞得注意些。”有关这点是他自己加上的。
圆圆瞟瞟白眼,蛮不在乎地说:“嗯。”
瞧她那一副爱听不听的模样,歧卓只好轻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反正该提醒你的我都说了,其余的你自己衡量吧。我走了。”
“圆圆恭送歧卓统领。”望着他走远后,圆圆便习惯性地抬起下巴,嘴角却不怀好意地扬起。
这时,海连琪听儿外头有说话的声音,便轻轻推开门想一探究竟,却正好见着圆圆这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姑娘,你是……”海连琪没见过她,于是开口问道。
圆圆这才转过身,却见着海连琪那张沉鱼落雁、宛如嫦娥下凡的绝美容颜,心底潜藏的危险意识就更强了。
“我……我是东都大人派来伺候你的。”圆圆目光紧束,含带着几许冷意。
就如歧卓所言,海连琪心思是极其敏感,见圆圆如此,便不由得打从心底升起一丝战栗。
“我并不需要别人伺候。”她淡淡说道。
“那可不成,既是我们大人的命令,我哪敢不从啊!”圆圆说着便推门而人,看了看这间狭隘的房间,不禁皱了下眉。
“姑娘……”
海连琪跟了进去,圆圆却又道:“真不知道大人到底在想什么,好好的地方不待,居然跑到这种荒凉的边郊,就连这屋子也是又脏又乱的。”
她嘴里虽说徒单飞的不是,可话里的含义摆明就是在指责海连琪没将房间打理好。
“我没带什么东西过来,也没什么好收的。”海连琪赶紧解释。
“人光长得漂亮是没有用的,也要懂得打理,像以前在东馆时,东都大人的房间不都是我整理的,他的喜好与习惯我是再清楚不过了,只是他后来前往东赫营地,不忍我跟着他吃苦,才将我又调回东都伺候老夫人。”
圆圆志得意满地说,那甜笑的模样更是彰显出自己在徒单飞心目中的地位,海连琪不傻,当然听得出她话语中的下马威。
“你跟飞很熟了?”海连琪试着问。
“飞!”圆圆尖嚷了声,像看见鬼似地瞪着她,“你怎么可以直接喊我们大人的名讳?”
“我……”海连琪垂下脸,连心都碎了。
“告诉你吧,我们大人身边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人,你别自以为是了。”圆圆对她露出一抹佞笑,“只有像你这种人才会将他的爱信以为真。”
一阵晕眩感突然袭向海连琪脑海,她怔忡地说:“你是什么意思?他……他是个用情不专的男人吗?”
虽然这是她早就心里有数的,可却一直不愿去想、去承认……
“天哪,你知道吗?你是我所遇见过最天真的女人了,就连我跟了他那么久,也从没想过要他的什么情爱的。”
圆圆赶紧捂住嘴,“哎呀,我怎么给忘了,大人明明叫我不能多嘴的,我真不该说那么多。”
海连琪早已红了眼眶,她看着圆圆直摇头,“你别说……你别再说了——”
她不相信……说什么她也不相信……
他是这么温柔、这么体贴,就算是曾有过其他女人?可现在不都和她在一块儿吗?他不会如这位姑娘所说那般……是个博爱又花心的男人!
本来打算住口的圆圆,见她激动成这样,更激起了她想攻击她的意图,于是早忘了歧卓对她的叮咛,冲口又道:“我听说你好像忘了过去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