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因为忘了过去,就把它们全舍弃了,说不定我的过去有家人、有父母、甚至于有……”“丈夫”两个字她说不出口。
徒单飞隐隐一笑,似乎已能猜出她的想法,“你尚未许人,即使有,你也还没过门。”
“你……你怎么知道……”海连琪吃惊地问。
“难道你忘了我们已亲热过?”他的眸中充满着潇洒不羁的神采。“你还是个处女呢。”
“啊?”
她连忙垂下小脑袋,脸儿一片腓红,羞窘万分地说:“可我们上次那么做是不对的、是错误的,我——”
徒单飞立即转过她的身子,抬起她的脸蛋,“别这么说,当时是我情不自禁,你若要怪就怪我,嗯?”
她抬起脆弱的眸,望进他那深情般的俊魅五官,“我这么不懂洁身自爱,你会不会嫌我是个……”
他伸手堵住她的红唇,目光陡变冷沁,“是不是觉得自己的清白已被我玷污了,所以感到难以做人?”
海连琪愣住了,连连摇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就算我觉得不对,可也不可能怪你呀。”
“既然如此,就别再说一些让我生气的话,懂吗?”他微勾起嘴角,说得净是暖暖爱语。
“好……我以后不会再说就是。”她别开眼。
“你不但不能说,更不能这么想,否则会很伤我的心。”他一手端起她的下巴,双眼照照发亮。
她点点头,像被他那强硬中又带着温柔的表情给弄拧了心。
“你在房里休息,我去楼下看看那些士兵,等会儿我会命小二送点吃的东西上来,你可得多吃点,身子已经够瘦弱了,我希望你能胖一些。”
“好,我吃。”
海连琪点点头,目送着他离开房里。
可这回她却疑惑了……
像他这么一位全身上下给人沉重魅惑感的男人,为何要她这么一个失去记忆,几乎和废人没两样的弱女子呢?
***
徒单飞拾阶而下,目光始终冷凝在坐在角落用膳的拓天脸上,直到走至他身侧,拓天终于笑说:“没想到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
徒单飞不请自坐,还端起他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有人卯上我,你说我能不注意他、调查他、观察他吗?”
拓天立即咧嘴大笑,“好个徒单飞,你也该知道以你们目前的兵力和我们相较可是相距甚远,你赢的机率不大吧?”
望着拓天的嘲弄,徒单飞技巧地压住自己的脾气,慢慢说道:“我俩首次见面,是不是该先礼后兵呢?无须在这节骨眼上,先在嘴巴上斗个日月无光吧?”
“好,很好,今天我终于领教了东都大人的铁齿铜牙了。”拓天目光阴骛土暗,嘴上却笑得开怀。
“哪里的话,这不过是我胆子大了些。”
“好,说出你的目的。”拓天眼底掠过一抹警戒。
“我想拓天兄定对我身旁的女人有着某种兴趣,我猜的没错吧?”徒单飞慢慢趋近他,缓缓说道。
拓天震了下,仍故作缜定地面对他狂妄的气焰,“你的意思是……”
“拓天兄在岭东占有的领地已广,根本不需再向我女真进攻掠地,所以……”徒单飞冷眼一眯。
“所以?”拓天冷睇着他。
“楼上有样猎物等着让你攫取,就看你敢不敢了?”
拓天撇嘴一笑,“这世间没有我不敢做的事。”
“你刚刚也见过她了,如果愿意的话,就请你撤兵。”徒单飞目光如炬地望着他。
“你是在和我谈条件?”
“没错,你若中意这个女人,数天后我定将她交到你手上。”
徒单飞还得留下她几天,因为他还得靠她对付海连天以及延禧的一些手下余孽。
“数天!多久?”拓天抿起唇,语气不善地说:“徒单飞,你当我是傻瓜吗?你极有可能利用这数天时间向上京调来兵马对付我,你以为我真会那么笨,等着你回去扩充兵力?”
“拓天兄,你不但误解我,也太看得起我了,从上京调来兵马需时多久你不是不知道,再加上这条路崎岖难行,快约两个月,少要三个月,你认为数天的时间我就能摆平你吗?”
“那你……”
“半个月,不过这也得看拓天兄你愿不愿意了。”徒单飞拧起嘴角,眸中闪过一丝幽光,“你放心,半个月后我定会完璧归赵。”
“这……”拓天陷入犹豫中。
虽然他贪成性,不过这可关系他的未来,况且这半个月里又不知会不会出什么岔子,徒单飞这小子向来诡异刁钻得很,他还真不敢冒险。
“拓天兄还有疑问?”
徒单飞目光阴邪一眯,“如果不愿意,我绝不勉强,我徒单飞也绝非定要以求安定。”他突地站起,对着他笑道:“那么……咱们就战场上见了。”
徒单飞才转身,便听见拓天说道:“你真是搔到我的痒处了,好,就答应你。”
此刻他脑海里掠过的均是海连琪那低垂秀颜,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娇俏模样。
“想不到拓天兄还真是一位‘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多情男子啊!”徒单飞眼神一亮,立刻拱手道:“我这就告辞,半个月后咱们锋山见。”
撂下这句话,徒单飞便志得意满地旋身上楼,而拓天也扬起了婬邪的笑容,心里想的净是与海连琪巫山云雨的交欢景象。
突然他像是想到什么似地连忙喊住徒单飞,“等等。”
徒单飞转首,等待他接续的话。
“能否让我离开之前再一睹佳人芳容?”拓天嘴畔带着笑。
徒单飞沉吟了会儿,“没问题,我就带她过来见你。”
“那就谢了。”
在拓天飒气的大笑声中,徒单飞只是拧着眉,继续拾级而上。
当徒单飞一推开房门,见到的便是海连琪坐在圆桌前,瞪着一桌美食的模样。
“怎么不吃呢?是不是不合胃口?”他走近她,看着动也没动的菜饭,不禁皱起眉问。
“太多了,我吃不下这些,所以想等你来,和你一块用。”她柔语瑷瑷地说。
面对她那温柔笑语,徒单飞竟觉得心头一窒,烦郁地蹙起眉。
为什么在与拓天谈过条件之后再度面对她,他心底会产生一股闷疼的感觉?
“你吃,我刚吃过了。”他坐入椅中。
“你吃过了?”她显然有些失望。
“嗯,我看着你吃。”他魔性的眼直盯着她瞧。
被他这么一瞧,海连琪更觉得害羞窘迫。
“对了,我刚刚听说咱们的敌人已经渐渐靠近了。”他欺近她的脸慢慢说:“我怕他们会利用你。”
“利用我?”她正要拿起箸的手一顿。
“对,就和上回那个穆松一样。”徒单飞眼神抽紧,只留这么一个谜让她自行猜测。
心思单纯的她细想了下,“我还是不懂。”
“不懂没关系,只要记得任何人对你胡诌的话千万别信,否则你会很伤我的心。”他抓住她的柔荑,目光拂掠过一抹教人无所适从的诡光。
“嗯。”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也发觉他脸上的表情好像变了。
“记住了吗?”徒单飞并没放手的意思,又重复了一次。
“记住了。”
海连琪疑惑地看着他,忍不住开口,“飞,你怎么了?难道是因为你不信任我吗?放心吧,除了你我不会相信其他人。”
“我!”他身心同时震住,随即发出一阵浅笑,“你胡思乱想什么,我怎么会不信任你,只是怕你太单纯。”
“哦,你放心,我不会轻易被骗的。”她的柔唇轻掠过一丝笑痕。
“对了,想不想下去坐坐,我刚刚遇上了位‘老朋友’。”徒单飞望着她那张粉红带俏的脸庞,语气些微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