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闻言虽怒,脸上却不动声色,在旁的秦川则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面色铁青,将大刀舞得寒光闪闪,狠不能一刀宰了他。
易卉茱知道自己冲上去也于事无补,只能站在后方沙堆边,看得她心惊肉跳,大气都不敢出。
抢攻了一阵也不见有效,秦枫招呼秦川停手。“果然好功夫!”他神色复杂地赞叹道:“阁下的武功,真可谓我生平所见第一人!”
“能在我手下走这么多招,你也不容易。”逆天教主展颜一笑。“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你不如投降。”
“我不会加入邪教的,你少做梦!”
“名门正派就很了不起吗?”逆天教主啐了一声,面色肃凝地反问:“就像你们秦家,不择手段想除掉我,明明怕自己身败名裂,却偏偏套上什么武林大义、为民除害的名头,虚伪!可笑!我看连邪门歪道都不如!”
“胡说八道!”秦川怒目圆睁,用刀指着他喝斥。“要不是你们逆天教坏事做尽,我们秦家人犯得着来这儿自讨苦吃吗?”
逆天教主眸光一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过是靠实力做些事半功倍的事,何罪之有?老实告诉你们,我极少伤害无辜,那些被我吸去内力的武林人,都是些妄图灭了我逆天教的疯子!自卫,懂吗?自卫!”
“好个自卫!l秦枫轻蔑地冷嗤一声。“原来逆天教的人都是怀着这样的心态吸人内力,实在让人佩服!”
“你敢讽刺本教王?”逆天教主的眼眸危险地瞇起。
“阁下放心,你就算再厉害,在我眼里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我可没那个闲工夫讽刺你。自卫,哈哈,我今天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贼的喊捉贼!”
逆天教主勃然大怒。“说得好!本教主现在就让你们明白,谁才是真正的跳梁小丑!”语毕,他不再说话,双手一抬,凝沙成剑,将秦氏兄弟逼得节节后退。
秦枫也不言语,沉住气小心应对,秦川就没那么冷静了。久攻不下,他心急如焚,瞅了个机会冒险强攻,却被逆天教主一脚蹬中要害,滚出去十几丈远再也爬不起来。
逆天教主一招得手,意气更盛,听风辨向,头也不回地伸手直抓秦枫。
易卉茱见场内情势急转直下,惊得花容失色。“不要啊!”万一秦枫被抓,只剩下满地伤者,就什么都完了!
“怎、怎么了?姑娘……咳咳……秦公子和谁在过招……好高明的功夫……”
不知是不是她尖叫声太响,一直昏迷不醒的武当道士流鉴,竟昏沉沉睁开了眼睛。
“教主……是逆天教主!”易卉茱语不成调,只能无助地看着秦枫东躲西避,有心上前助战,想起上一次已害秦川受伤,又蓦地止步。
“逆天教主?!”流鉴眼瞳放大,整个人顿时清醒,他挣扎着向前爬上一步,不敢置信地追问:“那个人就是逆天教主?”
“是……他要秦大哥投降,秦大哥不肯,结果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易卉茱脸色惨白,神智不清地说,忽然听见身边响起一声怪叫,惊讶回头,却赫然发现身边的流鉴已经踉跄着冲向逆天教主。
“道长,你回来!”震惊过后,易卉茱焦急万分,追上去想拉回他。
“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混帐,武功都没了,还敢挑战本教主?!”逆天教主面露嫌恶,手指一弹,流鉴顿时跌了回去。
沙尘四起,流鉴趴在地上,眼眶通红。
想起将自己抚养成人的受业恩师,被逆天教主吸尽内力后自缢身亡;想起同来为师父报仇的鲁直师弟,被逆天教教徒折磨得命丧黄泉,他整个人激愤万分。
纵然螳臂当车、以卵击石,他也要拼了命搏上一搏!
怒火焚烧中他犹带冷静,再度爬起后唤开秦枫。“秦公子,贫道要出手了,你闪开!”
被逼得几乎无处藏身的秦枫先是讶异,旋既明白过来。“道长,你……”自己都不是逆天教主的对手,他上去无疑是送死。
逆天教主盯着站都站不稳的流鉴,不屑地哼声。“穷途末路之徒,也敢口出狂言?有本事击败本教主的,只管放马过来,本教主还孤独求败呢!”
他脸上的表情倨傲异常,根本不把这两个小辈放在眼里,对他来说胜利已成定局,这两个小子输得太快,他反而索然无味。
目睹这一切的流鉴,从开始的愤怒到后来的急躁,再到现在的惊喜。
好,只要逆天教主轻敌,他就有了可趁之机!收天罗地网--大罗金仙都网下难逃的神话,今天将再度上演!
他深吸几口气,一步一步走向看似天下无敌的逆天教主……
三天后。
“易姑娘?醒醒,别哭了!”
熟悉的男子声音忽远忽近,易卉茱哼了一声,正昏沉沉想问是谁,脸上蓦地一凉,张眼看却是秦枫。“你拿汗巾冰我干嘛?我脑袋好痛,眼睛也好酸喔。”
“帮妳擦脸啊,瞧妳,脸都哭花了。”秦枫放下汗巾,端了碗药过来。“喝完药再睡。”
“我……不想喝药……”她皱着小脸想拒绝,看见秦枫不容质疑的眼神,又不得不乖乖投降。“好,我喝就是了。”
一碗药汁下肚,易卉茱脸上的表情有些痛苦。
回六道河小镇已经三天了,除了每天同药罐子打交道外,她连下床的机会都没有。
究其原因,一半是因为手臂受伤引起高烧,另一半,则是那天夜里她受惊吓过度了。
其实……那也没什么。
易卉茱伸了个懒腰,随意靠在床栏上,若有所思瞪着被褥发呆。
秦枫奇怪,正要问她怎么不睡了,忽听易卉茱一本正经地开口道:“秦大哥,其实我的胆子一点儿也不小,那天昏倒绝对是意外,不,应该是手臂上的伤太痛的缘故……”
“妳居然想这个想得那么认真?”秦枫不禁笑出来。“那天夜里我明明看见有个小丫头见着尸体就吓昏过去,怎么,现在想要打肿脸充胖子了?易姑娘,妳知不知道这叫欲盖弥彰?”
“我才没呢!”易卉茱结巴着否认,脸蛋却不争气地红了,连她自己都感到耳根儿发烫。
秦枫看她一眼,忽道:“易姑娘,我发觉妳真的很喜欢狡辩,为什么?”
“也不是啊……”易卉茱脸蛋更红。“我是怕、怕你小看我……”她低下头,小小声地说。
“小看妳?”秦枫一愣。“易姑娘,妳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念头?难道在解剑山庄,妳时常被人小看?”
“也没有……”易卉茱迟疑一顿。“他们都拿我当小孩看,什么事都不让我知道……”讨厌死了!
“可妳的确是小孩啊,身上还一团女圭女圭气……”
“谁说的,下个月我就十七了!好多女孩在十七岁都已经做娘了!”易卉茱口气不悦地反驳。
“十七岁又怎样?很大吗?做了娘,人就成熟吗?”秦枫问她。
“呃……”易卉茱哑口妩言,隔了半晌,喃喃道;“我不和你说了,反正、反正我就是长大了。”
秦枫忍不住想笑。“随妳怎么说。”他不想让这个爱面子的小泵娘难堪,转口道:“妳先休息,流鉴道长今天要走了,我去看看他。”
“流鉴道长要走?”易卉茱微怔,好奇地问:“他要去哪里,不在六道河多休养几天吗?”
“不了,他急着回武当。这次为了给师父报仇,他偷拿武当的镇派之宝下山,现在逆天教主死了,他自然要赶紧回去请罪……”说到这里,秦枫叹口气,为流鉴所要面对的未来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