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虽然比较丢脸,总比死在这里好吧!
二叔呢?怎么向他交代?还有啊,新来的师兄师姐没有二叔的帮助,不可能像她这样轻易能够接近南宫烨。想起这些,她又犹豫了。
呜,好难喔!谁能告诉她该怎么做啊?陷入这么进退两难的尴尬局面,她实在始料未及……
“云歌,妳好了吗?”南宫烨的叫声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彷佛就在帘外。
陆云歌腿一软,几乎跪到地上。这家伙怎么阴魂不散,连她入厕都不放过?
粉女敕的小脸因紧张而皱成一团。“快了,就好!”她哑着嗓子回答,声音干涩之极。
“那好,我等妳,我们一起上去。”帘外的声音再度响起。
“不用!”呃,声音太激动了,一般丫鬟在这种情况应该感激涕零才对,她连忙吞了口唾沫修正。“多谢庄主关心,云歌不敢劳庄主大驾。”这句话够冠冕堂皇了吧?
“别客气,妳不识路,我带着妳不好吗?我可不想被人说是个刻薄的主子。”
“可、可是……我还要再等一会儿……”陆云歌流了满头汗,一点也不想出去面对那个让她紧张到连呼吸都不顺畅的男人。
“不急,我等着。”他坚持自己的决定。
“那……好吧。”无声的为自己呜咽几下,陆云歌万般无奈,只好拿起蜡烛,撩起帘子走了出去。
南宫烨就站在离楼梯不远处。
“妳的脸色好难看,天不热还流汗,怎么,见到鬼了?”
他这话吓得陆云歌几乎惊跳起来,若不是他及时上前扶了一把,她非得跌一个大跤不可。
“你……”陆云歌心脏跳得飞快,想叱责他干嘛乱说话吓人,忽然想起自己丫鬟的身分,又手忙脚乱推开他,用双臂护在胸前,彷佛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不受侵犯。
“这么紧张……”他笑起来,脸庞逼近。“难道被我说中了?或者,妳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对上他别有深意的眼眸,陆云歌心惊肉跳,有种想哭的冲动。
“庄主别胡说,我只是、只是太困了,想睡觉……”艰难的丢下一句话,她撩起裙子就往楼上逃。
“想睡觉?这么生龙活虎的样子会想睡觉,啧啧……”身后传来南宫烨兴味的笑声。
呜呜……好丢人,她上辈子是不是属猪的,怎么紧张起来只知道睡觉?
下次、对,下次她无论如何要换个说辞,改头疼好了,要不然脚痛也行啊,反正不许再说睡觉了……陆云歌边跑边想。
看着她纤细的身影狼狈不堪消失在楼梯拐角,南宫烨深幽的眼瞳扬起一丝愉悦的光亮。
虽然还在猜测她对着药材发呆的理由,但她的言行的的确确让他感到有趣。
这种感觉多久没有了?大概除了少年时对马匹、兵刃的爱好以外,已经许久没出现了。
处处透着怪异的她,究竟会带给他什么惊奇呢?
好令人期待!
第四章
“一、二、三……”陆云歌趴在大厅的窗前,百无聊赖。
南宫烨生意繁忙,每天早出晚归,当他的丫鬟根本没事做,无聊透顶的她,只好每天数云打发日子。
掰起手指头算算,进府已经五、六天了,她真想早些回解剑山庄,可师父、师娘吩咐的事一点进展也没有。
这也不能怪她,南宫烨不在的时候,她曾很用心地翻遍整座小楼,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而南宫烨除了脾气蹈一点,架子大一点,其它都很正常。
唉,真是难为死她了,陆云歌揉揉太阳穴,哀叹一声。
“我的小祖宗,不是让妳多跟庄主亲热吗,妳邋里邋遢趴在窗口干什么?”
见自家侄女不修边幅、无所事事的样子,好不容易逮了个机会来看她的陆广茂呕得只差没吐血。
“二叔!”陆云歌眼睛一亮,立刻将脑袋探出窗外,旋即又忍不住埋怨。“都好几天了,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我,是不是把我给忘了?”若不是初进南宫府,人生地疏的,她早就自己杀过去了。
陆广茂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妳还说呢,庄主大概怀疑我了,这几天看我的眼神真叫人发毛,我能来已经不错了!”
想了想,他又比出一根手指强调。“记住,不许叫我二叔!”
“好嘛,好嘛,陆总管!”
陆云歌吐了吐舌头,心里千万个不以为然,她那些破绽百出的话,南宫烨都信以为真,二叔的胆子真比老鼠还小,胆子小也就算了,偏偏又想谋人钱财,叫她说什么好?
看着陆云歌一副长不大的孩子样,陆广茂很想叹气,都到嫁人的年纪了,还这么得过且过、浑浑噩噩,真是的……
不过,他现在更想知道她身上的衣服为何陈旧得不象样,他记得每年都寄银子给她做新衣裳,难不成是送银子的人手脚不干净?
“妳还没说,怎么穿成这样?”他指着陆云歌的裙子,口气相当严肃,彷佛知县老爷在审人犯。
“这个啊……呵呵……这次来得匆忙,忘记带了。”陆云歌傻笑几声,挥挥手搧搧自己的脸蛋。
她才不敢让二叔知道,那些银子全被她分给师弟、师妹们祭五脏庙了--听小辈们“师姐,师姐”叫得勤快,浑身舒畅不说,在门派里威望也越高啊!
“真的?”陆广茂将信将疑,总觉得侄女脸上的笑有点假。
“当然是啦!”陆云歌信誓旦旦地点头,生怕二叔再问,连忙抛出另一个刚冒出来的理由。“而且做丫头的,总不能穿得比普通人家的小姐还好吧,那样的话,南宫……呃、庄主会起疑心的。”
“也是。”陆广茂点点头,但又觉得说不出的怪,云歌什么时候考虑问题也这么仔细了?
瞅了陆云歌一眼,陆广茂决定暂且相信她。
“话虽这么说,妳也不用穿成这样吧?做女人讲究的是三分相貌七分打扮,难不成还要我这个老头子来教妳?看看府里面,那些根本不及妳漂亮的女人,都打扮得跟花孔雀似的,一个劲往庄主跟前跑,妳这样拿什么吸引庄主?”
说来惭愧,他跟着庄主也有些年了,居然没模清庄主到底喜欢哪类女人,但以他一个正常男人的心来揣摩,是美女总没错。
嘻嘻,二叔好笨喔!陆云歌暗自偷笑,当然是因为她不想惹南宫烨注意,才不打扮的啊!
“是,是!总管大人说的对。”她扶着窗框,脸上虽然带笑,口气却不正经,巴不得陆广茂马上走人,和刚才看到他的喜悦完全相反。
好矛盾喔,没看见二叔闷得慌,见到了又烦得慌。
“妳还嫌我!”陆广茂冷哼一声,绷起脸还想再教训几句,忽然瞧见有个仆人匆匆跨进院门,连忙将话题转开。
“云歌,这是老夫人从水月庵求来的药,妳别忘了睡觉前煎给庄主喝。”陆广茂说着,一迭整齐的药包又落在陆云歌面前的窗沿上。
怎么又是药?陆云歌一愣。
“这……呃、陆总管,庄主究竟生了什么病,每天都要喝药?”她转着眼珠子问。
凭她的直觉判断,南宫烨根本没有病!像他那样生龙活虎、来去如风的人也叫生病?
在她看来,生病的人应是骨瘦如柴、风吹就倒,躺在床上连脚都沾不了地,那才对啊!
陆广茂脑袋一晃。“妳少管这事,该妳知道的,自然会告诉妳!”
啧!南宫烨前几天也有说这样的话!
欺负她是新来的啊,陆云歌觉得自己不受重视,立刻气嘟嘟地噘起了嘴。
“陆总管,悦东茶行的马老爷求见。”瞧见陆总管和庄主的新丫头好像有事商量的样子,那仆人没敢走近,远远的站着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