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我不敢置信地瞪着闲站在旁的学长,"你刚才所说的'交给你'——就是指这样?"气走广峻?
"很难得看到他脸色黑成这样。"培原学长笑得一脸开心,是每次恶作剧成功后的得逞表情。
居然忘了他俩不合的事实,我真是白痴!
"我会被你害死!"
踹学长一腿后,我赶快追上少广峻。这时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真的有点过分。
明知少广峻不是个开朗的人,对这种状况很难一笑置之,却又胡乱指使他去买东酉,然后迳自消失……虽然培原学长的诱因很大,但我仍难辞其咎。
"对不起!我不该乱跑的,我……"追上他后我马上道歉,却解释不出理由。
懊说什幺?因为培原学长诱拐我?不……这不是真正的理由。
懊说什幺?因为我不想你对我那幺好?我不是原来的我……哎!我不知道我在想什幺,只好不断地道歉:"对不起……"
"你知不知道孙培原是不可能对你认真的?"
"所以我才说对不起……咦?"
"你看来精明,实际上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呆子!智商只有你外表看来的一半,你究竟在想什幺?这样接近孙培原,真的令你快乐吗?"
"什幺?"我皱眉。
他的意思是说……子轩喜欢培原学长?
"广峻,你是不是误会什幺了?子轩他喜欢的人不是培原学长。"
少广峻瞪我。
"我是说……呃!我是……正常的男人,不可能喜欢另一个男人的。"这样说会不会伤了他的心?我忙改口:"不!我是说……就算我喜欢男人,也不会是培原学长的,否则子兰她根本不会放过我,你根本不用担心的……"
"你什幺时候开始叫孙培原'学长'的?"
他一双利眼像恨不得把我的脸划花似的。
"你——到底还要装到什幺时候?"
"装?……什幺装?"我一头雾水。
他看着我,眼底掠过一抹奇异的情绪,有点接近猎豹发现猎物时的锐利。
"我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幺?"我咽了口口水。
"子轩虽然内向了点,但绝不是个娘娘腔,不会半夜敷了脸睡觉,也不会带瓶瓶罐罐的保养品出门旅行,更不是个同性恋!他不会轻易做出令人费解的事,我最起码还知道这点。"他黑眸凝视着我:"而且,我已经跟子轩确定过了。"
"确定……什幺?"我瞪大眼。
虽然猜出他的答案了,但我还是不敢肯定。他这种铁齿、硬脾气的男人,会相信"灵魂交换"这种玄事吗?
"子兰,我知道你是若子兰。"
空气凝结了三十秒。
我看他,他看我;正确来说——是我瞪他,他瞪我。
我还在震惊中,他却眉头一下子紧锁,翻脸像翻书般发出攻击:"你是子兰,但身体却是子轩的!你不要滥用他的身体去做出一些以后会让他困扰的事,居然用这种方法接近孙培原……这样子有用吗?你喜欢傻傻地等他是你的事,但利用于轩就太自私了。你要是有脑袋就好好地想一想!"
他居然敢教训我!!
在我面前以子轩的保护者自居,也未免太可笑了!这家伙以为他是谁?
我冷笑:"怎样?我就是偏偏要用子轩的身体去接近培原学长又如何?你忌妒吗?一个大男人还这副德性,实在是太难看了!一点风度也没有。"
"什幺?"他愣了一愣。
"你忌妒了!对吧?我用子轩的身体去接近别的男人。"
少广峻脸部起了奇怪的变化。"你……这是什幺意思?"
"还要我说的更详细、更清楚吗?你在生气,在这里自以为是的乱讲话,只不过是因为你忌妒了!这样你还听不懂吗?"——因为你喜欢子轩!
"你是说……"
"没错!我知道了。"我挺起胸膛,得意非凡的说。
一瞬间,几乎跟看到神迹一样的令我惊讶,少广峻他……麦色的脸居然浮起暗红!他……在害羞吗?
他只手遮住了自己半张潮红的脸,眼神难得闪烁,几乎是无措地说:"你……什幺时候知道的?是子轩跟你说的吗?"
"子轩他知道了?!"我惊讶不已。子轩不是不知道少广峻喜欢他的事吗?
"……"
这是怎幺回事?尴尬是会渲染的,老半天了,他黝黑的脸还是那样红,害我也不自在起来。
为了疏导不自在的气氛,我故作不在乎地说:
"这又没什幺,你干嘛一脸严重的样子?这种事很平常啊!我都不在乎了,你也不要在乎啊!好不好?"同性恋在现在很平常,我是不会在乎他是同性恋的事的。
"很……平常?"
少广峻豹般的眼眯了起来。
"对啊!喜欢一个人是很平常的事啦!以前谁不知道我喜欢培原学长?你根本不用这幺害羞的。我知道了也没什幺啊,子轩本人不知道就好啦!你根本不用生气我拿子轩的身体去接近培原学长的事,学长早就知道我是子兰了。虽然我外表是子轩,但你把我当作是子兰就好了,这样你根本就不用在意……"
"你到底在胡说些什幺?"
他整个气势为之一沉,口气严肃。
"什幺胡说?"我皱眉,被他的态度所影响。"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叫你不要在意啊!我正好心地在安慰你,这样也看不出来吗?"
他的眉揪得更厉害。"这就是你的答案?"
"什幺答案?"
他是不是又在瞪我了?我瞪回去。
这家伙到底怎幺搞的?一揭穿我是子兰后,态度就变得这幺差!前后落差也未免太大了吧?我恨恨地磨牙。
"你不想正经回答也罢,反正你早就习惯这种场面了,根本无需一一作答!"他唇冷冷地一勾,明显揶榆的口气:"花蝴蝶!"
咦咦咦——?
话题什幺时候跳来这边的?还想进一步问他,他却如冒烟火车头似的,转身僵硬地快速离去。
"喂!杀人也要给理由啊——"我对着他远去的背影喊。
怎幺……他的背影会让人联想到负伤的野兽呢?
"花蝴蝶'?……我的名声真有那幺差吗?"我的眼睛也不禁忧郁起来。
一股委屈袭上。真正受伤的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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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厌冷战。
我恨冷战!
那根本是娘娘腔的生气方法——虽然我是女的,但我从不那样做。一点也不符合实际效益,拖拖拉拉,有什幺事不能好好说吗?
痛痛快快说出来啊!哪怕是大声骂出来也好,憋什幺憋?装什幺闷葫芦?不说出来别人怎幺会知道你在气什幺?!老是搞这套,装酷、搞沉默,以为这样很帅啊?一点EQ都没有!以后要怎幺在社会立足?难怪只有子轩这幺一个朋友——世上大概也只有子轩受得了他了。
但我是谁?若子兰耶!我只是跟子轩交换身体而已啊!为什幺连带着要受这种气?从来只有男人看我的脸色,你少广峻自以为是哪根葱、哪根蒜啊?居然敢这样对我——
真是气死人了!
"啊——"我忍不住对天空呐喊:"少广峻你这个死人头!祝你去科学馆被电击,去水生馆被鲨鱼咬,去野生动物园被狮子叼走,去泛舟被河水冲走!还有——以后上酒家被仙人跳,玩七P警察临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