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离开她的视线前,她惊讶的又问:“你要去哪里?”
他才刚回家,不是吗?
而且,他难道不想给她一个机会来介绍自己吗?她甚至没有机会好好的跟他说说话。
“我去公司上班。”
“怎样?最近还好吧?”泡了一壶好茶放在易溥辰的面前。
易溥辰面无表情的看著眼前这个想套人话,却又装作没事的老奸巨猾的爷爷。
“唉!我看你应该累了,所以才会让冬管家叫你过来喝杯茶,怎样?美国的那些合约谈得还顺利吧?”易端诚小心的喝下一口茶后,欣喜的确定自己果然是一代泡茶大师。
他这个孙子是没什么不好,就是话少了点,有话从来不肯直接说出口,只会在心里用想的。
小时候,易溥辰这样的表现差点没把媳妇给吓傻——毕竟他们夫妻两人明明就是有话直说的爽朗人士,怎会生出一个这么不多话的儿子?甚至还拉著孙子去看了好几年的医生,最后是医生再三向他们确定,这是易溥辰的个性,他们才终於接受现实。
易溥辰默默的喝著茶,并开始思考现在的情况为何——因为爷爷没事竟派冬管家在他就要回去公司前,把他给请来和爷爷一起喝茶,这一定没有好事!
“怎样?刚刚回去,有看到你的小妻子吗?”
丙然,爷爷是要来问他问题的,易溥辰闻言,依然不动声色。
易端诚一边喝茶、一边打量著孙子,看著孙子面无表情的样子,猜想著他可能会有的想法。
只是静默的过了五分钟,易端诚不得不放弃猜想,他心想,要当易溥辰的爷爷也太难了吧!
据外界报导,人称“商场阎罗”的易溥辰是绝对不会让人猜出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於公,这样当然是件好事;但於私,唉!到底谁才会知道易溥辰是在想什么啊?
“你也说说话啊!”易端诚生气得吹胡子瞪眼,“好或不好,你也说说话,不然谁知道你在想什么?还有,你妈刚才打电话给我,拜托我一定要问问你现在的心情,要是你再不说话,我就叫你妈直接打电话给你了。”
丙然,听到一向话多到不行的易母要打电话给他,易溥辰终於开了金口。“没什么好说的。”他们到底是要他说些什么?
还有,他们不用管公司,所以很有闲,但他不行,他们难道不能让他回去批阅公文吗?
易端诚叹了一口长长的气,“真不知道我是对不起你,还是对不起白家的小泵娘!”
其实这一切都怪他——谁教他当年抢了白逢朗的未婚妻当老婆,让他欠了白家一笔情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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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子可以给你。”
当时的易端诚听了,高兴得要命——他与茉子两人情投意合,但苦於茉子的家人早已帮她找了个未婚夫,还是以严厉出名的白家!
听说白家向来是说一不二,易端诚连想都没想,便约了白逢朗出来,没想到白逢朗竟十分洒月兑的答应了他的要求。
“真的……真的吗?”
忽略易端诚大喜过望的表情,白逢朗只是冷漠道:“但是你易家欠我一个人情,以后你一定要还我!”
易家现在虽然还比不上白家,但白逢朗估计,在未来的二十年间,易家的电子科技业一定会蓬勃发展,到时候两家的合并对他们绝对是大有利益。
“好好好,我……我一定会还你的,以后只要你提出要求,我一定会信守承诺!”易端诚感动得许下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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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人情早在几年前,白逢朗就来索讨了——当时,白逢朗说得很清楚,也订了契约,只是实际执行契约的时间未定!
而易端诚误以为,或许有朝一日,白逢朗会取消两家孙子、孙女的婚约也说不定。
他原本也很怕会对不起孙子,但他还是与白逢朗订下契约,只因他是真的欠白家人情;而他也没料到,那纸暂订的契约竟得在今年执行!
当易溥辰听到白家所提出的条件交换——娶白蔷为妻可得到白家产业的10%,而且在白蔷生下第一个儿子后,他随时可以提出离婚,所以一口答应下来。
易端诚则是比他的孙子更加无法接受,“你、你说什么?你接受?你怎么可以就这么的接受了?”
他真的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孙子,他当年所造的孽,如今竟要孙子来承担后果,易端诚难过得抱起亡妻的照片。“茉子,你听到了吗?溥辰说好,他竟然说好……”
易端诚老泪纵横的望著几年前因病饼世的妻子照片,“都是我们害了他,让他竟然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女人结婚,却得听命於白逢朗的命令,当一个种猪!”
一旁不语的易溥辰则是极力逼自己忽略爷爷口中那两个很不雅的用字。“这样的联姻条件很好,答应也没什么损失。”
听到这话,易端诚这才放宽心,因为孙子想得很透澈,也不是特别在意的样子,而远在瑞士的儿子与媳妇原本还想赶回来安慰易溥辰受创的心,可听到他这么说,便知道是他们想太多了。
但现在,易溥辰已经结婚了,他总该说说他对这桩婚姻有什么样的看法了吧!
“我听说白蔷对烹饪这方面很在行,对缝纫这方面的技巧也颇有造诣,在个性上也是个大家闺秀,加上她长得端庄秀丽,一定会是个好妻子是吗?”
想到白蔷将他们住的二楼起居室妆点得十分符合他的格调,易溥辰不禁点头,并替她加了分,“嗯。”
“不准这样跟我说话,”易端诚的表情扭曲,口气显得有点森严,“有话就好好说,什么叫『嗯』?”
“她的确对缝纫这方面很有造诣。”他从善如流的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起居室里新添的各种手工艺品,不知她花了多久的时间做出来?
“那她的长相呢?”
她的长相是怎么了?易溥辰一脸的疑惑。
怕自己说得太过婉转,易溥辰会听不懂,易端诚索性豁了出去,“她长得那么漂亮,你喜欢吧?”
易溥辰的目光对上爷爷的,“嗯……”差点忘了不能说嗯,“她长得很漂亮。”是个长发、大眼的美女。
他记得她有一头乌溜溜的长发,看起来很灵秀的样子;她还有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一张红艳的小嘴,皮肤看起来也像是保养得很好,所以他的结论是——她一定在自己身上花了不少钱。
他也有个非常爱漂亮的妈妈,没事净往自己的脸上、身上涂抹著昂贵的保养品;但若问他保养与不保养到底有没有差别?他会老实说,他觉得根本没差,但这种话他很聪明的从来不告诉他的母亲,免得遭到横祸。
虽然众人老是嫌他话少,连他的家人也觉得这样不好,但他们不懂的是,有时候这样反而比较安全。
“那你有决定要去度蜜月吗?”
罢喝下茶的易溥辰闻言,吓得差点噎死自己。
“唉!你这是在干嘛?年轻人不好好的品茶,赶什么赶?”易端诚完全不承认是自己的错,反而怪罪起孙子,“就算你已经想好要去哪里,也不用一说到这个话题,就开心成这样吧?”
易溥辰接过卫生纸,默默的擦著嘴角,心里开始默念起大悲咒——每当爷爷惹他发毛前,他就会这么做。
“我已经跟欧放联络过,他说你这阵子没有太多的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