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会突然说这种话?”凌天翔突然吼道。
话一出口,即时被自己的话怔住了,他不是很想她消失的吗?怎么听到她说出不再出现在他眼前的话时,心口竟像被狠狠打了一拳似的郁闷、抽痛。
这种从没有过的心痛终于让他明白了。一向睿智聪慧的自己怎么会到现在才发现,要对抗“喜欢她”的情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不管他如何坚持、如何假装、如何恶意抹杀自己的心意,最终还是身不由已。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而喜欢她,但他已经完全明白自己已经没办法再讨厌她、无视她,“茉莉”这个名字早已刻在心中。
看到她被他的怒吼吓得呆愣在一旁,目瞪口呆地望着他的傻样子,他不由得笑了!
“哈哈……”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笑,只是直觉地想笑,心中坚固的防御彻底碎裂。
茉莉莫名其妙地瞪着大笑的他,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又怒又笑。
他的笑真美,和她想象中一模一样,真希望能一直看到他的笑脸,可是……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见到他了,茉莉的内心悲喜交集。
“好啦!我已经看到你笑,那就是说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茉莉哭丧着脸,她以为凌天翔是因为不想再见到她所以才这么做的。
正想转过身让眼泪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掉下来时,忽然,她被一个大力拉进了温暖的怀中。
凌天翔从背后抱住了她,把头轻搁在她的肩上轻轻地说:“你没有给我带来麻烦,你给我带来的是……”下面的声音细若蚊蚋,茉莉再怎么努力也听不清。那仿若喃喃低语的声音,徘徊在颈侧周围的温暖气息,迷惑了她,她安静放松地任他搂着。
满天的星辰为他们撒下旖旎的星光。
然后,他送她回家,临别时轻吻她的脸颊并道晚安。
惊呆的她,抚着被亲的面颊神游太虚般地走进家门,靠在冰冷的门板上半天才发现自己的脸烫得不得了。
他说自己没给他带来麻烦,这是不是意味着她不用离开他?如果是的话,就太好了!真的不想离开他,不想再也见不到他,不知不觉中,他已驻入了她的生命,想他、看他,都成了如空气般重要的存在。
把睡衣反过来穿吧!这是能让人与心上人在梦中相见的小咒术哦!希望今晚能与他在梦中相见。
第七章
这就是相恋吗?与单恋大不相同,之前他都不大理会自己,不然都是说些讨厌她之类的话,令人好不伤心。可现在,当她说话时,他会给予回应;当她微笑,他也会报以微笑。虽然两人都是恋爱的新手,但只要在一起,就算不说话,都能感觉品味到流淌在两人间的甜蜜的空气。
渐渐地,她更了解他,知道了他更多不为人知的一面,这种心情是任何一个恋爱中的女孩必经的阶段。
这天,茉莉抱着刚买的水果回家,打算做自己新创的杂锦水果布丁傍爱人品尝。正走到离家不远的小巷时,一辆全黑的轿车突然驶来,猛地停在她身边。几个黑衣人从车上快速地冲出,二话不说就架起她,把她推上车。车胎溅起的尘埃未落,车影迅速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原地滚着从袋子里捧出来的橙子苹果。
“你们在干什么啦!我的东西都掉光了。”茉莉生气地对坐在她身边挟持着她的黑衣人拳打脚踢,挣扎着要下车,“你们是什么人?绑架我根本无利可图,你们是不是抓错人啦!我只是普通的小市民,家里穷得叮当响,哪有钱付赎金,你们抓我也没用啦,放我回家……”
坐在她身边的黑衣人应该不是绑匪之类的人物,哪有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带着墨镜来绑人的匪徒,虽然没见过真正的匪徒是什么样子的,但电视上播的都不是这个样。
“你是白茉莉吧?”其中一个黑衣人终于受不了她的聒噪。
“是呀。”对方准确无误地说出自己的名字,可见并没捉错人。
“我们老大要捉你,是因为你是凌天翔的女人。”
扔出这一句后,对方就再没说一句话。
就这样,茉莉被带往郊外一栋豪华宏伟的欧陆式大屋。
当茉莉被礼貌地请进一个极具洛可可式风格的会客厅时,她看到一个毫不认识的男人站在壁炉前转过身来看着她。
那男人有一头黑得发蓝的头发,一双如无底深渊般黑暗阴冷的眼眸,不见阳光的苍白肤色,瘦削的脸颊,看上去就像传说中的吸血僵尸,微启的唇边隐约可见那白得像死人骨头的牙齿,闪着如刀锋般寒酷的光。
被这人定定地望着就像被一条已知具有剧毒,且从没人在它口下生还的毒蛇盯住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你就是白茉莉?啧!”语气中的不信与意外都带着嘲讽的味道,仿佛在说“还以为凌天翔的眼光有多独特,原来那么一般”。
知道自己不美是一回事,被别人贬低又是另一回事,尤其是眼前这个带着危险气息的陌生人,真令人恼火。
“是又怎么样?你是什么人,干吗要抓我?”茉莉火大地问道。一生气,什么害怕都抛脑后,果然是女人,在生死存亡的恐惧前还是面子比较重要。
“我是谁,你没必要知道。抓你来纯粹是为了要对凌天翔报灭门之仇。只要你在我们手上,他就不敢轻举妄动,到时候只能乖乖地任人摆布。”
对方的话令茉莉惶恐,她虽拿不准凌天翔会不会真的因为在乎她而不敢反击,但是她知道他绝对不会牺牲无辜的人,所以只要眼前这个男人守信,她应该不会完蛋。只是……这对凌天翔非常不利。
那男人拍了拍手,门外走进两个拿手提摄像机的人。
“照着上面写的说。”
接住他扔过来的纸,看了看,茉莉努力压抑着害怕得快发抖的心情,极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惊惶:“你们会不会杀了我?”
男人不屑一顾地嗤笑出声:“你只要乖乖地听话,我可以不杀你。”
虽然不知对方说的是真是假,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从对方的排场来看,应该是很有来头的,要杀她简直比掐死一只蚂蚁容易。
拍完要挟凌天翔的录影带后,那两人正准备照老大的吩咐把茉莉押到地下室去关押起来,正当他们要把她拉走时,“砰”的一声,合上的门被大力撞开。
冲进来的是两个和之前情景完全不搭调的小人儿。
一男一女的两个小人儿,大概才六七岁,穿着浅蓝和粉红的水手服,非常可爱。
“爸爸回来了!你给我们带了什么礼物?”
“爸爸、爸爸,云云好想你哦!抱抱!”
两个孩子冲到他身边,抱着他的腿又推又摇的,把之前的冷酷形象破坏得一点不剩。
“爸爸在工作,等一会再和你们玩好吗?军军,带妹妹出去,在太阳室等爸爸。”不温柔的人要挤出为人父慈祥的笑脸,真是太高难度了。何况他刚才还一脸冷酷无情,一下子还真转不过来。
“不要,”儿子反抗道,“爸爸这次又忘了礼物了,今天是我和云云的生日,你不可以忘记的呀!”说着,小小男子汉,嘴巴一扁,眼眶一红就要掉眼泪了。妹妹看到哥哥这样,像接到信号般大声地哭喊起来。
这下可好了,小孩子哭起来真是飞机大炮都挡不了,可怜那个爸爸,手忙脚乱得不知如何是好,总不能拿出机关枪大吼一声,要挟说:“再不停就开枪啦!”结果可能是孩子被怒吼吓得顿一顿,然后哭得更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