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里?”严旭颇感意外地看着她。
这女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在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喝得乱七八糟,难道她不怕被别人非礼吗?还点血腥玛丽!他的眉头不禁缓缓皱起。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有些生气。或许因为她是韵文的朋友所以爱屋及乌地关心她吧。
“喝酒?!”来这里能干吗?他的问题好奇怪。林景如侧着头表情煞是可爱地睨他,“你也是一个人来的吗?”
严旭喝了口酒没有回答她,今天的他心情实在不好,下午接到母亲的电话,电话里不外乎要他回去。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自从那件事后,他们母子的感情越来越差,没有调和过的时候,现在更甚,不是吵架就是冷战。他永远也无法原谅妈妈所做的那件事,也不想让自己再度陷入那段悲痛的回忆中。何必呢?已经造成的伤害即使企图回避,那伤口还是在的。尤其今天是他的忌日,那伤口更是隐隐作痛。他好想找个缺口释放自己压抑的感情,好想啊——
“喂,你是男人呐。怎么可以喝啤酒?”喝到第二杯的林景如瞄到严旭的杯子里是啤酒后抢过他的酒杯,嫌恶地说,“要喝就喝威士忌。BOY,一杯威士忌。”不待他回应就自作主张地点了威士忌给他。
“你清醒一下,你已经喝醉了。”平时她有些冷淡甚至可以说是冷漠,绝不是现在这样的,今天不太对劲,严旭拿走她手上的杯子。
“醉?我就是来买醉的。呵呵,我要借就浇愁啊。来来来,我们干杯。”林景如举起手中的杯子,就叫道:“你喝不喝?不喝我就不理你了。”林景如气恼地抢回自己的杯子,整个人趴在严旭的身上“威胁”他。
今天完全是个不同的林景如,娇憨而率直。
借酒浇愁?林景如的话让严旭心一动。是呀,也许酒精能够让他暂时忘却现在的烦恼。想到这里,他拿起威士忌一口饮尽。酒吧里播放着《单身情歌》的音乐。
“呵呵,单身情歌,单身万岁!”喝了两杯血腥玛丽,林景如开始有些昏昏沉沉。俯趴回到吧台上,她已经全身无力了,“呜,可是——我要嫁人,呃——要嫁人,我要找个——男人嫁掉。哈哈,男人——呃,男人——”
喝着威士忌的严旭甩了甩昏眩的头,问:“你说——什么?”没想到自己根本不能喝威士忌,才喝了两杯就不行了。
“嫁人,我要——嫁人。”林景如反复呓语着这句话。
“那你——就嫁给我好了。”当严旭终于听清林景如讲的话时,他点头回答。
“什么?你——说什么?”她头好晕。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我说,你嫁给——我,呃——我来娶你。”他凝视着她的眼,正色道。
“嫁给——你?”林景如抬起头,迷蒙的双眼看着他,一只手抚上他英俊的脸庞,歪着脑袋凑近仔细地端详他,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天,慢慢地扬起了一抹憨态可掬的笑容,“好,嫁给你!”
“嗯,好——痛。嘶——”
头痛,喉咙痛,全身都痛,像是散了架似的。轻轻敲了敲头,好难受啊!什么借酒浇愁,根本是骗人的玩意儿。喝醉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想,可醒过来却是加倍的痛苦啊。胸前像压着什么东西让她喘不过气来。一把推开那压着她的重量,林景如翻了个身。唔,见鬼!宿醉真是要不得,怎么浑身像是被别人打过一样,迷迷糊糊想着,又迷迷糊糊睡去……
几个小时后,林景如再次睁开眼睛,发现窗外阳光强烈地照进屋内。现在几点呀?抬起头看床头。咦?她的闹钟呢?怎么不见了?意识逐渐回复,涣散的眼瞳恢复焦距,她发现一个骇人的事:这里不是她的房间!她的房间没有蓝色的窗帘,虽然她喜欢蓝色;也没有那么大的书桌……
她猛地坐起身,“呀——”林景如拎住往下掉的薄被,她——她怎么一丝不挂?更可怕的是身上还有斑斑点点的——吻痕?!身边还侧躺着一个……同样光着身子的……男人!
“唔,怎——么啦?”严旭被一阵穿耳魔音惊醒。
“你——我——”谁来告诉她,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林景如抢过薄被裹住自己跳下床,疾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不会是那个了吧。
“啊——”
不用问了。她已经看到一抹触目惊心的红色血迹了。
“你不要叫那么大声,好不好?”他的头都快裂开了。
“你快把衣服穿好。”看他果着身,一点也不知羞,她可不想长针眼,虽然他的身材不错。这一刻她已经肯定他们之间有了那种“不清不白”的关系了。
“真是的。”严旭捡起丢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套上……
“我想——我们昨天都喝醉了,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OK?”在他换衣服的时候,林景如尴尬地说着。
“这不可能。”
严旭从地上捡起了一样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东西。
作为女人她都已经“让步”了,他一个男人还想怎样?
“你说什么?不可能?”林景如气愤地转过身来,“那你想怎样?”笑话,还要她付夜渡资啊。
“我们结婚了。”严旭严肃地将手上的结婚证书递给她。
“这——这是什么?”结婚证书上赫然写着他和她的名字,而日期是——昨天?!怎么会这样?昨天究竟还发生了什么月兑轨的事啊?!她不过去PUB喝酒买醉,怎么一觉醒过来世界就完全不同了。不仅跟一个男人发生了关系,还进入了已婚行列!
捂着涨痛的额角,严旭回想起昨天她说要嫁人,而他说娶她,结果两个人就去公证了。证据就是这张签了名的婚书。
“不如——我们去离婚吧。”既然是酒后乱性造成的错误,那么还是赶快纠正过来,把一切导入正轨吧,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林景如鸵鸟似的想粉饰太平。
“离婚?”严旭一时有些惊讶得说不出话。这女人说离婚一点也不含糊,她不知道吃亏的人是她吗?虽然他对结婚的事是有些震惊,但他可没想到要离婚。她毫不在乎的话让他有些不爽,“你这么想跟我离婚?”才不过结婚一天就要离婚。
“啊?”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不觉得这是个错误吗?“我……我只是不想让你后悔。”她喃喃答道,看他瞪她样子,好像她做错事了似的。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更何况我们都已经……结婚就结婚吧。”她是女人吗?不知道要男人负责吗?还是她把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根本不当一回事?严旭忿忿地想。
什么叫“已经这样了”、“结婚就结婚”吧?“你不愿意就别勉强。”林景如硬生生地回答,“我可不想因为那样强迫你。”笑话,现在这个社会男女之间未婚发生关系的人多得是,还有人一夜呢,发生关系又怎样?“我不要嫁你,我要离婚。”她讨厌他一副施舍的表情,好像除了他,她林景如就不能嫁别人了。
“见鬼,我是说我要娶你,我不要离婚。”她怎么就把他的意思给曲解了呢。
“不要!”斩钉截铁地说了句,林景如跑回自己房间,用力关上门。整个人靠着门渐渐滑坐到地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你——”来不及阻止她,只看到房门当着他的面“砰”的一声关上,如同她对他的抗议。这女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严旭不禁火冒三丈。她以为自己是那种可以随随便便跟别人玩一夜的游戏,然后当什么都没有发生的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