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几时回来的?会不会她一离开,少爷就回来了?
那不就个把个时辰了?完了,这回她一定得卷铺盖走路了!
受惊过度的小翠陷入了无比的恐慌。
“我相信妳,没事了,妳下去吧!”段乐风毫无异议的接受了她的解释。
这小泵娘抖个不停的身子,对他的视力造成了莫大的影响,看久了,好像所有的东西都在动,很累。
小翠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道,傻愣愣的走了几步后,开始拔足狂奔,就怕一个迟疑,主子就改变主意叫她回家吃自己。
“她是怎么回事?”花琴盯着那愈来愈远的背影。她跑得还真快!
这凡人还挺奇怪,常常有一些令人不解的举动。
“热昏头了吧?”他随口乱答,将心思放在眼前的汤品上。
他舀了一匙甜汤,扬起一阵凉烟。
“甜汤里头还加碎冰?妳倒是挺会享受的。”
难为他还在外头顶着大太阳东奔西跑,最后还被莫名其妙的赶了回来,这小花精却躲在家中,享用冰品甜汤。
天理何在?
“当然。”花琴一点也不感到愧疚,接着她大发慈悲的道:“念在你买了两串糖葫芦给我,我特别恩准你尝……一点点。”她大拇指与食指迅速合拢,两指间的细缝小到不能再小。
“真是太谢谢妳了。”他非常配合的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
“好说、好说!”她还潇洒的打了个揖。
段乐风端起汤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口饮尽。
待花琴惊觉情况不对,欲加阻止时,只剩下一点点汤汁。
真是可恶!
“你怎么喝光了?快还给我!”她气急败坏的揪着他的衣领。
“妳靠过来,我还给妳。”他含糊不清的道,还抓住她的肩膀,作势以母鸟喂食雏鸟的方式将满口的好料“还”给她。
“你好恶心!”花琴用力推开他,白玉般的脸蛋染上了一抹嫣红,不知是气、是羞?
“妳自己不要,不是我不还给妳。”段乐风这才开始细细的品尝口里的滋味。
莲子松而不散,银耳软而不烂,汤汁香中带甜……
“好吃!”他心满意足的下了结论。
“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做的?”即使遭逢恶耗,花琴仍不改自吹自擂的习性。
“妳不是要告诉我,这是妳做的?”他的神色变得既惊且惧。
“正是。”她肯定的答复打碎了他的希冀。
“妳有没有加什么不该加的东西?”他突然非常担心自己的身体健康。
“没有,我完全照店小二教我的方法做的,吃不死你的。”花琴给了他一记货真价实的白眼。
贪吃又怕死!就是在形容他这种人。
“店小二?”哪一号人物?好别致的名字。
“『客来楼』的店小二,你吃了就跑的那一家。”她特别加重“吃了就跑”的语气。
“哦--那一家呀!”段乐风这才恍然大悟,忽地一想,不对!“什么我吃了就跑,妳没有吗?”
也不想想是谁跑去当“散财童女”?他才会落得没钱付帐的下场。
“我付帐了呀!”花琴理直气壮的道。
“什么时候?”他为什么没看见?
再说既然她付了帐,他们还偷跑个什么劲?
“前天,他整整骂了我半个时辰。”想起来就火大,早知道就不去了!岸钱还被骂,这世道还有公理吗?
“妳就乖乖的任他骂?”虽然明知是他们理亏,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有一股揍人的冲动。
懊死的店小二!连他都很少对她大声说话,小小的一名跑堂,竟然连骂了她半个时辰,想起来就心疼。
段乐风没发现自己对花琴的宠溺,一天比一天理所当然,几乎成了一种习惯,一种不由自主的习性,自然而然的渗入他的骨髓,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
“不然能怎么办?”她黯然的道,但哀怨的语气持续不了半盏茶的时间,又开朗起来,“不过还好他有教我做『冰糖莲子银耳汤』!”
不过说到这儿,她又想起刚刚那莲子汤全部落入别人的胃袋,便感到一阵悲哀。
她的脸色随着情绪一下亮、一下暗,一闪一闪的,很是精采。
她摆明了是在引起他的愧疚之情,即使他心头雪亮,无奈还是一头栽进她设下的陷阱。
“好、好、好!都是我的错,为了表达我的歉意,我会吩咐厨房多做妳爱吃的甜品作为补偿,行了吧?”
为了她的身体着想,他本来是不让她吃太多甜品的,所以刚刚才会抢先喝光她的甜汤,没料到她会反将他一军,这会儿倒是如了她的心意。
“这还差不多。”花琴佯装勉勉强强的样子。
“妳喔……”段乐风摇头叹息,猛地忆起--“妳哪来的钱去付帐?”
自从上回“散财童女”的事件后,他已经不再给她任何零花钱了,她何来的银两付给店家?
“老总管给我的。”她专心的舌忝着手上的糖葫芦,那甜丝丝的味道,稍稍抚慰她受创的心灵。
“老总管给妳的?他给了多少?”糟了,他忘了提醒那老总管,千万不要给她太多银两。
花琴伸出五根青葱玉指。
“五两?”他戒慎恐惧的问道。
那老总管生得一副抠门样,出手应该不会太大方才对。
“五十两。”她含糊的道出一个令人痛心疾首的数字。
“五十两?!”生平他第一次希望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直到今天他才真正了解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五十两相当于一般老百姓几个月的粮饷,老总管倒也大方,竟然一次给足了这不知“人间”疾苦的花精这么多钱。
“妳全给了店家?”那该不会是家黑店吧?
“没有,店小二只收了我五两银子。”她的回答驱走了一切不良的臆测,但余下的四十五两白银,依旧下落不明。
“那剩下……”段乐风本来还想追问下去,但根本不敢奢望她会将余下的银两完整无缺的带回,再问下去徒增心痛而已,还是……算了吧!
花琴吞下最后一口糖渣,从腰间掏出一块由红色流苏系着的翠绿玉佩。
玉佩中央刻着猴形,雕工十分细致,尤其是猴眼的部分,有三种玉色,由浅而深,层层相迭,加上玉本身的润泽,一双猴眼彷佛会转动般活灵活现,将猴子敏捷的神气,刻画得栩栩如生。
“你不提我都忘了,这是我在大街上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下了,我记得你是属猴的,是不?”四十五两全给了卖玉的小贩。
“给我的?”段乐风从她手中接下玉佩,上头还残留着她的余温。
陌生的情感在胸臆间萦绕回荡,很踏实的滋味,却是难以名状。
“是呀!”花琴迟疑的望着他。他怎么呆掉了?
当一名女子送给一名男子玉佩时,通常都有订情的含意,这一点入世未深的花琴自然是不知道。
但段乐风却决定--
收下。
“谢谢!”或许他不该收下这块玉佩,可莫名的,他又不想还给她。
其中的缘由,他不想深究……
中国自古以茶闻名,茶区辽广、种类众多,其中又以十种茶最为著名,并列为“十大名茶”。
分别是,西湖龙井、安溪铁观音、祁红、碧螺春、黄山毛峰、白毫银针、君山银针、蒙顶茶、冻顶乌龙茶及普洱茶。
碧螺春原名“吓煞人香”表示茶香吓煞人,据说当地人采茶时,会将茶叶放在衣襟内,鲜叶得热气之助,发出极浓的香气,因此当地人便称它为“吓煞人香”。
段家以“茶”立业,各地均有茶园,为全国首屈一指的茶业大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