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乐什么?”花琴不明所以。
记得那店小二听见段乐风说了句“那都来一份好了”之后,神情就变了。
莫非,那是一句咒语?
“好饱、好饱。”花琴满足的拍着小肚皮,“这里的菜做得真好。”
只是店小二的素质不太好!
“会吗?”段乐风持保留态度,“我觉得太甜了。”
“就是甜才好吃嘛!”正合她的口味。
“对了,妳刚刚上菜时,没头没脑的对店小二胡说些什么?”这话他之前就想问了,可看她埋头苦吃,就忍了下来。
记得刚刚店小二将菜端来正准备离去时,花琴正经八百的朝店小二说:“那都来一份好了。”
店小二顿时丈二金刚模不着头脑,傻傻的问:“都来一份什么?”
花琴当时的表情,让他差点喷饭。
般不懂她在想什么?
“为什么同样一句话,你对店小二说,他就乐得跟什么似的,换成了我,他就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花琴一脸苦恼。
难道不是这么说的吗?还是腔调有问题?
她百思不得其解。
“哪句话?”他好奇极了。
“那都来一份好了。”她努力的模仿段乐风当时的语气。
“妳是说……”他快忍俊不住了。
“那不是一句会让人心情变好的咒语吗?”她的小脸上满是困惑。
他纵声大笑,“妳怎么会以为那是一句咒语?”
她真是宝极了。
“你到底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她有点生气。
“没什么!”他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敷衍的道:“我们该走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在笑什么?”花琴不依的道。
“到了别业再告诉妳。”他肯定花琴一会儿就会忘记这回事了。
“好吧!”花琴决定暂时放过他。
两人鸣金收兵,对望无语。
段乐风首先按捺不住,他敲了敲桌面,吸引对面人儿的注意。
“付钱呀!”
出门前,为了避免这冒冒失失的花精在半路上走失,落得个饿死街头的下场,所以他把两人路上所需的盘缠分成了两份,两人各带一份。
这几天吃的、用的,都是由他支付,所以他身上的银两几乎用尽了,付不出这餐饭钱,只好由她请客啰!
话是这么说,不过说到底那还是他家的钱,请客一词,倒是用得重了。
“什么钱?”花琴无辜的问道。
“我不是给了妳一袋钱?妳忘了吗?”他比手画脚,试图勾起她的回忆。
“哦……你说的是圆形,中间有一个方形小洞的铜板吗?”原来那玩意儿叫钱呀!又多学了一项知识,她笑得可灿烂了。
“对,快点拿出来,我记得妳身上的钱应该还没动过才对。”他催促着。
“那个叫钱的玩意儿很好用耶!”她兴奋道。
“是,妳说得是!”他想,这世上大概没几个人觉得它不好用的,“快把帐结清,咱们该走了。”
“没了。”她一鸣惊人。
“没了?!”他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怎么会没了?我不是拿了一大袋给妳吗?”他在空中画出了那袋钱的尺寸。
那可不是笔小钱!
“是呀!你是拿了一大袋给我,可我又一个个的拿给其它人了嘛!”
“妳都拿给了些什么人?”段乐风紧张兮兮的问。
她该不会是被骗了吧?
“有卖糖葫芦的大叔、卖糕饼的婶婶、卖蜜饯的阿婆、卖甜汤……”她拉拉杂杂的念了一大挂卖零食的小贩,“剩下的我全分给了街边的乞丐,他们看起来好可怜!”她揪紧的眉心,发出了慈悲的光辉。
大肆挥霍、广结善缘、济贫救苦、舍己为人……
他真不知道她除了会找麻烦之外,还如此败家。
两个穷得一毛不剩的人,大摇大摆进来点了一桌子菜,刚刚这败家女还不知死活的问了一堆有的没的,搞得店小二鸡飞狗跳的。
这会儿如果让店小二知道他们没钱付帐……
不必太用力想,也知道他们的下场一定很惨!
“现在我们身上一文钱都没有,该拿什么付帐?”他埋怨的眼光直直往花琴射去,试图引发她微薄的羞耻心。
因为她无忧的笑容着实刺眼,清澈的眼底更是看不见一丝悔意。
“该怎么付帐呢?”她如没事人般的和他一搭一唱。
“妳能不能表现出一点点忏悔的样子?”他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忏悔?”她做错了什么?“我为什么要忏悔?”
千万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去掐她的脖子,虽然那种快乐无与伦比,但是他极有可能会因此吃上牢饭,就算他不为自己着想,也得替他家那年迈的双亲着想,他们就他这么一个儿子。
段乐风在心中不断的告诫自己,已经伸在半空中的巨掌恨恨的抽了回来。
“妳害得我们没钱付帐,没法离开这里,落到了这步田地,妳难道不该表示一下歉意吗?”他的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迸出来的一样。
“想离开,走出去就是了,你怕什么?”她理直气壮的态度,像是从小吃霸王餐长大的。
“我要敢大大方方的走出去,还用得着在这儿和妳苦着一张脸吗?”他的头好痛!
“不敢大方的出去,那偷偷模模的溜出去吧!”再不按牌理的句子,从她的樱桃小口说出,都是那么该死的天经地意。
还没来得及问她话里的含意,花琴的玉手紧按着他的,闭上双眼,聚精会神的念着不知名的咒语。
不过一眨眼的工夫,两人的身影突然从客栈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然这餐饭钱也是。
第四章
“小花精,妳知不知道吃完就跑的行为是不对的?”他很少唤她花琴,反而喜欢叫她小花精,大概是她常常把花神挂在嘴上,引起他潜在的劣根性,老爱同她要嘴,提醒她其实还只是个花精。
“你不满意的话,我可以把你变回去。”花琴虽然入世不久,但已将凡人那套皮笑肉不笑的功夫练到出神入化。
“这倒不用。”发现自己否决得太快,面子挂不住,他赶紧补上一句,“不过下次不要再这么做了,知不知道?”
一点说服力都没有,花琴连瞄都不瞄他一眼,径自往前走。
巨石成山,引水为流,由高而低的地势,让清澈的泉水形成一股急湍,毫不留情的刷过石身,直落水面,溅起阵阵水花,好不壮观。
气势磅礡的程度,丝毫不逊于天然的瀑布。
镑式花草,随处可见,欣欣向荣,多不胜数。绿树成荫,杨柳青青,随风摇摆,好不惬意。
“这里是哪里?”段乐风环顾所处地域,看来像是座大户人家的园林。
“我要知道就好了。”不负责任的调调,标准花琴式的答法。
“妳不知道?”她居然敢这么说?“妳算是哪门子的神仙呀?”
“我不是神仙,我是花精,你不是一天到晚这么喊我?我承认好不好?”
除了惹事,耍赖也是她的强项,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表现得如此谦虚。
他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怎么会蠢到相信只笨花精能干出什么好事?
“算了,妳把我变回去吧!我宁可被店小二修理一顿,也好过现在不知身在何方。”事到如今,他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你确定吗?”花琴迟疑的问。
“我确定,我很确定,我非常确定。”段乐风坚定的口气,不容置疑。
“如果我的法术已经到了可以准确的把你送到想去的地方,那我们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最有可能的情形,是将他变到另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跟现在没有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