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想吃嘛。”雀儿过去抢回爆米花,坐回电视机前,漫不经心地看着X曜剧场。
“这么能吃,该不会是……有了吧。”小俩口在台湾窝了一个月,会发生什么也应该发生了,再说能让女儿这样蹂躏还不死的也不多了。朱石秀已经默认凉介是她的女婿了。
“有什么?”愣了一下才会意的雀儿脸色猛然爆红,羞慌地跳了起来,一大桶爆米花洒得一地都是。“我们才没有--”
看女儿的表情是真的没有,朱石秀纳闷地问:“那妳干么一直吃?”
她静了一下……那声再见让她心慌意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好拿食物填补心中那个大洞。
“我想……他讨厌我了。”
话一说出,她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软弱地投入母亲怀中,朱石秀心疼地抱住女儿,好声好气地哄着。
“怎么可能?他真的这么说吗?”
“他没说,他什么都没说,但是我就是知道。”送她回家之后就没有任何联络,行动就是最好的佐证。
“别哭了,有空,我再探探凉介的口气。”
“不要,妳什么都不要说。”
“真不要?那就算了。”
朱石秀装出真要弃之不管的姿态,雀儿可怜兮兮地拉住她,用小狈般无辜的表情哀求,朱石秀好没气地捏捏她的小鼻子,她这才破涕为笑。
“哭得丑死了,快去洗把脸。他刚回去工作,一定很忙,等过阵子妈再想办法。”
“谢谢妈。”哭过之后郁闷的心情抒解许多,雀儿在母亲身上赖了一会儿才甘愿地回房梳洗。
朱石秀笑着收拾一地狼籍的客厅,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门铃响了,开门一看是未佐子和克己母子俩,她颇为意外。
“不好意思,都已经晚上了还冒昧拜访,我们也是刚听说雀儿昨天回来了,赶紧就来看她了。”
未佐子脸上堆满笑容,心里却焦急难安,很担心雀儿跟凉介在台湾这段时间已经成其好事,那么她的一番苦心安排就全成了泡影,一听女主角回来了,迫不及待过来探探虚实。
“回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真是的。雀儿呢?”克己东张西望,急着见人。
“你们太客气了。”朱石秀请客人进客厅坐,送上茶点之后,转身进房叫女儿出来见客。
“未佐子阿姨、克己,你们好。”雀儿坐到客人前面,不意对上投射过来的目光,她微微一愣。咦,是她敏感吗?为什么未佐子阿姨用那种奇怪的眼光打量她,害得她好不自在。
“看妳精神这么好,阿姨也放心了。我们家克己一直吵着要去台湾接妳回来,实在是工作太忙了,所以才没有去。”
“新一伯伯不准我请假,要我好好工作,没办法,公司就是不能没有我,不像某个没用的家伙,混不到一年就被杀头了,哈哈哈。”克己自鸣得意地说:“不是我吹牛,要是我去的话,妳就不用在外面流浪这么久了。”
“被杀头?!不是留职停薪吗?”雀儿惊呼出声。
“说留职停薪是好听,海外部部长的位子已经有人顶了,他怎么复职?这样跟杀头有什么两样,哈哈哈。”
都是她害的!她微颤的小手轻掩微张的小嘴。
朱石秀有些不快地斜瞪这对胆敢上门说凉介坏话的母子,安慰女儿的同时顺道呛回去,“别担心,听说福田常务打算提早退休,那个缺将由凉介接任,他要升官了。”
“真的?!”雀儿转悲为喜,殷切地望着母亲。
“当然,我可是有可靠消息来源的哟。”朱石秀轻轻搂着女儿的肩。
未佐子惊讶的倒吸一口气。说实在的,她本来也想不透最宠凉介的望月新一为什么会让人顶了他的缺,原来那步棋是这个意思,顺势把部长拱成常务,这下怎么得了,儿子和凉介之间的差距愈拉愈远了。
未佐子再也沉不住气了,拉起儿子的手就要冲出门去。“走,我们马上去找你新一伯伯问个清楚。”
克己受不了地甩开母亲的手,“哎哟,妈,干么这么紧张,说不定又跟上次一样,忙了半天,结果根本就没事。”
“你懂什么?”未佐子气得骂老是在状况外的笨儿子。
“我才搞不懂妳咧。”急着要来的是她,急着要走的也是她。
“请等一下。”雀儿猛然想起某事,冲回房间拿出一个白木盒子,递还给克己。“这份礼太重了,我不能收,请你带回去。”
克己错愕地捧着白木盒子,“怎么连妳也发神经?好好的,干么把礼物退回来?”
“妳的意思,我懂了。”未佐子的脸色更难看了,一把抢过装著名贵和服的白木盒子,忿然转身离去。
“我不懂--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克己摊着双手,一脸茫然地愣在原地,门外母亲凄厉地叫个不停,他翻了个大白眼,好无奈地挥挥手。
雀儿关上大门,将额头抵在冰凉的铁门上,心中百感交集。
那件和服就是争执的起点,送走了,也许没有办法改变些什么,但是至少也算做个了结。
朱石秀拎起皮包,挽起女儿的手,爽朗地说:“附近新开了一家超有格调的义大利餐厅,我一直很想去瞧瞧,妳就委屈一点,陪老妈去一下吧。”
“刚刚是谁骂我猪?”泛红的眼眶好没气地白了母亲一眼。
“放心,就算是猪,妳也是天下最可爱的猪。”
“讨厌啦--”
堡作室中,三个女生忙忙碌碌。
“雀儿,妳好了没?等一下中午人家就要来拿了,快点。”完工了的麻利得意催促。
“妳别催嘛,总得修到完美才可以交货呀。”雀儿拿着磨光棒仔细地打亮纯银戒指细微处。
“对,就是要这样,生意变好,品质可不能变差。”玲子笑着轻戳麻利的头,要她多学着点,不要老是毛毛躁躁的。
麻利模模头,一双纳闷的眼睛在雀儿身上转了好几圈。“一个月不见,我觉得妳变得不一样了耶。”
“要是敢说我变胖的话……”雀儿举起手中的磨光棒,好像它是某种足以威胁对方闭嘴的厉害武器。
麻利才不怕,双手捧起那张变圆的小脸,坏坏地说:“对厚,妳不说我还没注意到,妳真的变胖了耶。”
雀儿脸红地搥打故意亏她的朋友。这阵子妈妈带着她到处上馆子,要她不胖也难。
玲子笑看两个丫头嬉闹,停留在雀儿身上的目光流露出疼惜。
她的确不一样了,水灵灵的大眼睛不再天真得梦幻,眼波流转处带着淡淡的愁悒,稚女敕的粉颊隐隐散发小女人的成熟风韵,经过恋爱酸、甜、苦、辣的洗礼,小女孩长大了。
雀儿回来好一阵子了,凉介却一次都没有出现,问了几次,雀儿都不说,她也就不再追问了,但心中还是不免为他们感到惋惜,明明是如此登对的金童玉女,却这么错身而过。
算了,急也没用,情待有缘人,说不定不久的将来会有峰回路转的一天,玲子衷心祈祷。
终于完成了,三个好朋友坐下来喝杯茶、喘口气。没多久,中午时间到了,菊川由美和同事们高高兴兴地一起上门取件。
“哇,好漂亮喔。”OL戴上订做的戒指,赞叹不已地看着在指间绽放的银色花朵。
另一个同事也凑过来欣赏,“就是呀,这个戴出去一点不输那些名牌,而且还是量身订做、独一无二的。”
“怎么样?我介绍的准没错吧。”菊川由美得意扬扬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