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到交流电啪的一声,接着计算机主机冒出一缕轻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塑料烧焦的味道。
“妳又做了什么?!”王蛮脸色唰的惨白。
张清连劝说的话都省了,直接抓住他,免得闹出人命。
“我哪有,照你的吩咐插好插头而已呀。”她指指身后的插头以示清白。
“那是220伏特的插头!”难怪计算机会烧掉,她插错插头了!
“我怎么知道……”正想辩解,一低头就看见插头旁边竖着一个斗大的红色警告标签,她难堪的道歉,“对不起,我没看就插上……”
“妳没看就……”轰的一声,火山爆发,熔浆急速喷出,王蛮冲到她面前,一副气得要杀人的样子。
“对不起啦……”水灵灵的双眼惶恐的眨个不停,可爱的贝齿轻咬着粉女敕女敕的下唇,吐出一声道歉。
呃,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王蛮没动手,也没动口。
要是平日,胆敢毁了他工作的人,就算没被他海扁一顿,恐怕也要被他骂得狗血淋头,可是这会儿,他竟然连骂都骂不出口,满腔的怒火硬是被她那可怜兮兮的表情给逼了回来。
王蛮怀疑自己的脑袋是不是也烧坏了。
张清松了一口气,过去把他拉回来。“对对对,男人就是要有风度,千万不要对女人动手,要怜香惜玉。”
他白了张清一眼。“我从来不打女人的,她闯了祸,骂几句也是应该的,你啰唆个什么劲。”
对对对,快骂几句来听听,黎安娜高兴的等着。
“嗯……那个……嗯……算了……”不知怎么的,看着她的脸,他就是骂不出口,他无奈的耸耸肩,转身找出备份文件和笔记型计算机,认命的重新做起。
“对不起啦,为了表示歉意,我帮你。”她愧疚的说。
“谢了,妳乖乖坐好,就已经是在帮我了。”他举手投降。
“我下去了。阿蛮,你可别吓坏人家,知道吗?”张清临走前不放心的吩咐几句。
王蛮不高兴的吠了他几声,张清抓起记录板逃离舰桥。
向北辰嘴巴噘得半天高,闷闷的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就这样?!黎安娜感到诧异,心中更为不快。
机器滴答答,键盘敲呀敲,单调无聊的声音让人想睡,向北辰的眼皮感到渐渐沉重,昨晚她没有睡好,房间又小又热,床又窄又硬,实在很难睡得好。
不经意瞥见角落的咖啡机,她眼睛一亮,别的不会,煮咖啡她可是一等一,刚刚不小心闯了祸,现在就煮杯咖啡向他赔罪好了。
她高兴的忙碌起来,没多久就煮好了一壶香醇可口的咖啡,她开开心心的端着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来到王蛮身边。
“阿蛮。”
王蛮的手停下来,考虑着要不要回答。
很想假装没听见的继续赶工,可是又觉得过意不去。
考虑了好几秒,他转身站起,好没气的说:“我真的很忙,拜托妳……”
猛然站起的他正好撞上她手中端着的咖啡,热腾腾的咖啡倒在他的胸口上。
“好烫!”
事出突然,向北辰吓呆了。
他大步冲进洗手间,月兑下上衣,用冷水冲着烫红的胸口。黎安娜过去帮忙,确定只是轻微烫伤,不会有事,立即拿出急救箱帮他上药。
“对不起……”她低头道歉。
“小心一点,别再闯祸了。”黎安娜趁机数落她几句,一吐心中的怨气。
“我也不想这样呀……”委屈的眼泪滚下她的脸庞。
一见泪珠,王蛮的心像被人搥了一下,赶紧反过来劝她。
“我皮粗肉厚,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拜托妳不要哭了。』
舍不得?黎安娜吃味,九阴白骨爪运上十成的功力,狠狠的往他烫红的胸拍打下去。
“痛痛痛……”他狼狈的逃离魔掌。
浓浓的咖啡香引来了孙念祖和工作人员,一踏进舰桥,看见王蛮把向北辰欺负得哭了,大家立刻围上去替她抱不平。
“有没有搞错,是她欺负我,不是我欺负她。”他喊冤。
“明明是你把人家弄哭了,还辩。”
“奇怪了,我也是女人,也没见你们这么护着我。”黎安娜发出不平之鸣。
“恰查某,没被妳凶就很万幸了。”
众人的嘲弄让黎安娜脸上无光,哼的一声转身离开舰桥,孙念祖想说句好话都来不及。
“是我不对,你们别骂他。”向北辰不好意思的说。
“你看看,人家还好心替你说话,你真该好好反省、反省。”
王蛮哑然。
几个人喝了咖啡,连声称赞,高高兴兴的簇拥着小鲍主到甲板上玩。
风声、浪声、键盘敲打声,舰桥上一片宁静祥和,王蛮终于能专心工作了。
突然一阵乒乓大响传来。
王蛮探头一看,甲板上乱成一团,七、八个潜水氧气筒在甲板上滚来滚去,孙念祖等人手忙脚乱的追着,起重架下的器材也掉落满地,向北辰则一脸无辜的站在旁边。
想当然耳,这又是她的杰作了。
王蛮哈哈大笑,她闯祸的本领可真高。
片刻,孙念祖笑容满面的“护送”向北辰回舰桥“休息”。
“货既售出,概不退换。”王蛮还想再享受片刻宁静。
“人是你带上船的,你要负责。”
“我又没把她怎样,要我负什么责?西平呢?叫他来负责。”
“你自己去找,我的人还在海里,没空理你。”说完孙念祖落荒而逃。
向北辰尴尬极了,什么时候她的身价跌成这样,竟然没人要,她忐忑的瞅着王蛮,希望他不要开口赶人。
这种眼神,王蛮怎么拒绝得了。
“我真的要赶快工作才行,妳去那边坐好。”
她依言坐好,他回头继续工作。
一片安静,非常安静,安静得……让人感到不安。
他忍不住回头,她真的乖乖坐好,只是扁着嘴,盯着指甲,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怎么了?”
“人家的指甲断了……”怕他骂不敢吵,心疼的看了老半天。
他看了一下,抓起桌上的某样东西,将她的手夹在腋下,迅速的处理起来。
“你在做什么?”他宽大的背挡在身前,手又被他夹得紧紧的,她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好了,换左手。”他敏捷的换过手,夹稳,然后喀嚓喀嚓的剪着。
现在她知道他在做什么了,美美的指甲被他剪得光秃秃的,她气得搥打他。
“为什么把人家的指甲剪掉?丑死了!丑死了!”
“长痛不如短痛,一次解决,比较痛快。”
痛快?她的心痛得快死了!望着十指狗啃般的指甲,她放声大哭。
剪个指甲有什么好哭的,他紧张的看看外面,生怕有人撞见。“喂喂喂,妳别哭,不然别人还以为我在欺负妳。”
“你本来就在欺负我嘛!”
“我哪有。”他含冤莫白。
其实,他不是真的介意她惹的麻烦,可是他很介意她哭,别人错怪他就算了,麻烦的是心里那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他有点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有,你有!”她可不许他抵赖,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嗔骂。
星光满天,工作人员三三两两的聚在甲板上乘凉、聊天,享受清凉的晚风。
终于在晚餐时间碰到了三哥,向北辰马上把光秃秃的十指秀给他看,告王蛮的状,向西平嘻皮笑脸的哄哄妹妹,带她加入甲板上的聚会。
孙念祖夸张的翻译潜水员说的海上怪谈,向北辰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真的有那么大的章鱼?”她双眼圆睁。
“真的!要是被牠缠上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