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没有美味的食物落入胃,他整个人无精打采的,也就更别提能打起劲搭飞机绕着地球跑了。他怎会搞到此般凄惨田地?
美女、美食、美景,他的三大生活要素接连落空了呢?
赫天爱,是你害得我的自由潇洒的日子风云变色、黯淡无光。
“我什么时候吃午饭也要你干涉?”坏脾气爆发,他对秘书呛回去。
老板又闹小孩子脾气了。外头大办公室中,年近半百的陈秘书无奈地摇摇头,唉!这是这个月来她第一百次挨老板官腔了。
真是奇怪,以前老板有说有笑乐天开朗,现在怎么变得阴阳怪气的?
“好吧!那我先出去吃饭,顺便帮你带个便当回来。”陈秘书其实也把这个跟她的小孩年龄一样的老板当儿子疼的,“你想吃什么口味的?红烧牛柳,姜丝鳕鱼,酱爆鸡丁……”
“蟹肉溜河粉。”肚子自动给他凸槌。完了,他没救了!
哪里有的卖这种便当啊?陈秘书相信老板想刁难她了。
她又看看会客沙发椅上枯等了一个早上的三位人物,怎么也不好把人家打回票呀!好吧!再捋一次老虎须了,“老板,这里有人很想邀你一起吃午餐……”
“谁?”
“首先是一位小姐,她说她叫AmyHo……”
他不认识叫这个名字的女人呀!慢着,Ho?何……还是赫的英文发音?他从来没问过天爱的英文名字……
尔翔急切问着:“她长得什么样子?”
“高高瘦瘦的,很漂亮,还留着一头乌黑长发……”
天爱?尔翔跳起来。她找他来了。
好,我一定不客气、决不手软赏你的小一百下来宣泄愤怒,然后……再狠狠吻你一百下,问你怎么忍心跑得不见踪影……他踢开椅子往外头冲。
“小爱——”顿住。
不是天爱。那是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
“她干嘛的?”希望落空,尔翔气蹦蹦地质问秘书。
“她说她代表外商绿苹果电脑,想找你谈一系列的广告企划……”
“不接。”没心情做事啦!
不接?美丽的MissHo瞪大眼,居然连初步接触都没有,就吃了闭门羹?这个名气响当当的创意大师好大牌唷!
不接?秘书阿姨好想哭喔!那么大的跨国公司,捧着大把钞票前来,也就是代表她明年的年终奖金可以拿几十个月耶!结果,老板说不接?
“尔翔?”另一张大沙发上的老爷爷绷着脸喊人了。
“爷爷?女乃女乃?你们怎么来了?”尔翔这才发觉等候他的另外两名人物。
“来很久了,被禁见在外头一个早上了。”陆爷爷没好气的说。
“你怎么没告诉我,我爷爷女乃女乃来了?”尔翔炮口转对陈秘书。
“尔翔,不要迁怒别人,是我们没表明身份的。”陆女乃女乃走过来拉着爱孙的手,“女乃女乃好久没见到你了,所以才没通知你,自做主张直接跑来找你喝早茶。”
早该来了。孙子怎么变成这样子啊?随便套件皱巴巴的衬衫,颜色还和休闲裤不搭调,一头恣意飞扬的长发都没型了,胡子几天没刮了啊?
天哪!尔翔简直不成人样了。她好不心疼喔!
尔翔嘘一口气,面有惭色。这阵子他的日子不上不下,不,简直可说是一塌糊涂,连跟老人家请安问候的事都丢到天边去了。
“我不知道你们在外边等我。女乃女乃,不喝早茶了,我们吃养生火锅好不好?”
“老头子,养生火锅你去不去?”陆女乃女乃问。
“火锅?只怕他越吃越上火。”陆爷爷斜瞅着尔翔。
“不然,换成台式的清粥小菜,清爽不油腻。陆老大,您赏个脸让小的陪罪吧?”尔翔努力又努力,想搞出轻松气氛,结果扯出个跟哭差不多一样难看的微笑。
“吃吃吃,走啦走啦!”陆女乃女乃拖住老伴往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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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式餐厅小包厢内。
喝了一碗五榖杂粮粥,陆爷爷看着打从坐下椅子后心老不在焉,没吃上两口饭菜,迳拿着筷子洗酱油碟子的孙子。他摇摇头说着,“唉!要死不活的。”
“你说谁要死不活的?”尔翔收回神了。
“陆家那个被‘真爱一个月’打败的男人!”
尔翔颓靠向椅背闷不说话,丢开筷子吞掉大口清茶。
“我早说了,女人不会看上没有身家的穷小子,你以后想当散财童子时,多少考虑一下女人的心态,算一算大把银子砸得值不值得。”
散财童子?尔翔在月复中嘀咕一串:真说起来那女人家里肯定比他还有钱,她也大方付了饭店住宿费,她根本没占他一毛便宜,只除了享用他的身体,霸占住他的心房……
她连最后那日他跑去饭店二楼珠宝店买来的那条珍珠项炼都没拿,已经溜得不见人影了,这样的女人到底什么心态啊?
“爷爷,你错了。”
“我错?”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往往是最简单容易的。有一种女人,很难搞定,不要男人的钱,甚至连男人也不要。”尔翔吞下整杯清茶,这才猛蹙着眉头。“什么嘛!这茶水居然苦得咬舌,用这种低级茶叶冲茶水给客人喝,以后我们别来这一家餐厅了。”
茶水苦?两个老公婆互忘一眼,不会耶!
只怕苦涩的是孙子的心情吧?
“不然你想喝什么,女乃女乃让服务生给端过来。”
“南太平洋。”尔翔下一秒只想咬掉做乱的舌头。
“来台式餐厅点鸡尾酒?”陆爷爷相信尔翔身上这只爱情病毒很厉害了。
“尔翔,你跟女乃女乃说,你这次出海上小岛去,是不是喜欢上哪个女孩了?”
“女乃女乃,我帮你修正,我经常喜欢上女孩子。”
陆爷爷道:“你从前前一秒才跟女孩子分手,后一秒也能和我们喝茶,天南地北聊天,讲笑话逗得我笑得嘴角合不拢,你可从没有这样子要死不活的。”
“爷爷,你可不可以别再说‘要死不活’那四个字。”尔翔摔开茶杯了。“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少了谁就活不下去的道理。”
“有呀!我和你女乃女乃就是一个例子。”陆爷爷温柔的拍拍老伴的手背心。
“那是因为你很爱女乃女乃……”
“你不爱那个赫天爱?”老爷爷顺着接口。
“爱她?别逗了……慢着,”尔翔倏地眯紧了黑眸,瞳光充满危险,“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你看过节目带子?你到底知道多少?”
他知道爷爷这只老狐狸不简单,他不会从一开头就跳入爷爷布下的陷阱吧?
“尔翔,女乃女乃跟你说了吧!爷爷和女乃女乃是一番好意,我们看你以前跟女孩子交往,不就蜻蜓点水几下,根本没认真对待人家。所以你爷爷才想到,如果把你丢到一个全然不同的时空环境,让你和女人朝夕相处、彼此照顾依赖,是不是可以扭转你的想法,改变你对感情的态度。”
“真爱一个月这个节目,说穿了只是为了对付我?”尔翔跳起来,抛开铺在膝上的餐巾。他极端厌恶背后被插刀,即使至亲的爷爷女乃女乃也不行。
“我们是想帮你……”陆爷爷语重心长说着。“赫天爱小姐……”
“别给我提那个女人的名字,还有‘真爱一个月’,所有的录影带都给我销毁。”尔翔一脸铁青,简直就像吞了两公斤铁钉一样难看。
“我从来没打算让你这张倾倒众生的俊脸公诸天下的。”陆爷爷说。
“我们不提她,你就不会想她了?”陆女乃女乃追问。
“多想她一次,就多恨她一次。好啦!我大方承认一个月内我被你们整得七晕八素、灰头土脸总成了吧?”他扯乱那头已经很凌乱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