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你?”晓曼下解地指着他的鼻子问。
昀扬模模鼻子,想否认对象是他,但心思一转,决定多探听点晓曼那一ㄎㄚ的情报,于是说:“妳一向很听我的话,竟会突然变心,变得让我措手不及。”
晓曼瞪大了眼睛。学长不是被旭扬赶鸭子上架才来追她的?“我向你道歉,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因为那一件事就认定了你。况且学长,你不可能真的看上我啦!”她万分郑重强调。
昀扬听得一头雾水,似乎所有的症结都在“那一件事”上。“妳说哪一件事?”
“就那一个雨夜,我去找你,然后昏倒在你家门口有没有?”
没有!昀扬挑着眉。
“然后你把我抱进去,不眠不休照顾了我一整夜,不是吗?”
不是!昀扬双手环胸等着下文。
“我不是发烧了吗?”奇怪,她干嘛转播?详情他应该比她这个昏迷的人更清楚耶!
有吗?“所以怎样了?”
“你帮我月兑了衣服,换上一件干爽的睡衣。”小脑袋垂得低低的。
真的?昀扬唇角微微上扬。原来他这么伟大呀!
晓曼扬起脸,鼓足勇气说出困扰了自己几个月的心结,“我很感动你收容我、安慰我,一种很奇怪的情愫就产生了,然后我又想,身子既然被你看到了,当然就只好认定你了。但是经过昨夜,我很清楚我没有爱上你。我追求的是那一份早已默默滋生,深深撼动我,存在我心坎里面的感情。我终于明白了,身子被男人看了不是生死大事……学长,你很想笑我吧?你放声大笑吧!因为我昨晚一边哭,也一边把自己笑了几万遍了。”
昀扬没有笑,默默听完晓曼的告白,他很难得正经八百。“晓曼,那个看了妳身子,更让妳很感动的男人不是我。”
晓曼还没进入状况。
“我真想大力敲妳的蠢脑袋几下,居然给我闹这种乌龙公案。”昀扬提指朝晓曼额头弹了一下,迅雷不及掩耳间,他更作势想亲她。
她如惊弓之鸟吓得往后直退。
昀扬双臂一张,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没错,妳不爱我,所以不能忍受我的亲密碰触。”
“原来你在测试我呀!害人家差点就心脏病发了。”晓曼噘着小嘴嘀咕。
“晓曼,妳打心里爱恋到不行的男人姓展吧?”昀扬攻其无备,出其不意的问。
“我……”才被他吓了一跳,她这当口更是措手不及,结巴了。
扁看她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的推测没错了。他深深凝视着她,然后像个兄长一样,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你怎么还吻我?呃……学长,你去哪里啦?”她万分错愕,对着瞬间狂飞如旋风而逝的背影呼喊。
“去帮妳讨回公道!”
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晓曼靠着凉亭柱子,微侧着头,咬着下唇慢慢寻思……
那一夜不是昀扬学长照顾她……那会是谁?
展家除了学长外,就只剩另一个男人……
“是他!”她惊叫出声。
难怪在花房第一次看见他,她就有着强烈的似曾相识感觉!
“真爱一生只一回,原来是你,从头到尾都是你!”晓曼颓然阖上眼睑,唇边一朵笑花渗着惆怅与无奈。
他说了,他不要爱情啊!
“晓曼,妳在这儿啊!”谢薇娟咚咚跑过来。“耶?妳怎么一副快哭了的样子?”
“学姊,我完蛋了啦!”晓曼趴在她身上。
“出了什么事?还是谁欺负妳了?”谢薇娟呵哄轻拍着她的肩头。
“我妈妈的事妳也知道的。”晓曼吸了吸鼻子。
“对呀!妳一直盼望她能回来。”
“我其实心知肚明,那是不可能的,我只是学不会放弃一个美丽的希望。现在,教我又放弃另一个希望……我好痛苦呀!”一张小脸上泪水哗啦哗啦滚落。
“那妳就别放弃呀!”谢薇娟说。
“我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快乐变成他的痛苦?可是,我真的好苦恼啊!”
“什么他?哪个他?”谢薇娟仍是满头雾水。
晓曼一脸深受打击的表情。“一个会让我心疼三十年,甚至六十年的人。”
“男人呀?妳最近常和展昀扬在一起……”谢薇娟在心中大叫不妙。
晓曼如果爱上那个花心大萝卜,哪有什么好结果!
“别为了他心疼,不值得的,赶快换个人来爱啊!”
晓曼拿手臂抹抹眼泪。“不是他。而且感情的事哪能说换手就换手。”
谢薇娟吁了一口气。“但妳也犯不着把一辈子赌下去吧?”
晓曼漾着迷蒙的眼睛,幽凄呢喃着,“一辈子,只回忆着他对我的疼爱?一辈子,就只靠那一迭明信片来追忆一生一次的爱情?天哪!我该怎么办?”
“别哭别哭,我对妳有信心。瞧!妳小时候多苦,妳还不是长大了?而且还过得很快乐……”安慰人的话不能不这么说,但是效果呢?唉!
晓曼闭上眼,轻轻的摇甩着小脑袋。
“我真的快乐吗?我只是不想把忧愁放在脸上,让自己以及周围的朋友看了也难过,所以我只允许自己在睡觉前抱着小熊思念妈妈。可是,对于他,那种强烈的渴望,那种无助的心疼是很不一样的。今天好难熬,明天呢?我都不敢想了。学姊,他明明爱我,可是,他为什么不愿要我呢?”
“美食,美味!儿子们啊!跋快去拿啊!”月棠开心地捧回小山一般高的一大盘食物,放声吆喝着。
君悦大饭店的欧式自助餐厅满堂座,精致的料理谁不垂涎?
就是有,这两个男人瞠目相对,不为香气四溢所动,他们之间紧绷的气氛一触即发。
“你竟给我开了店不做生意,丢下她在龙蛇混杂的轰趴里。”旭扬先发制人。
“是你强迫我开的店,该是你的生意,我才不死皮赖抢。”昀扬口气也冲。
“阳奉阴违,吃里扒外,信不信我会揍你一顿?”旭扬紧握着拳头。
“挂羊头卖狗肉,我才该为了晓曼,揍你这个阴沉的家伙一顿。”
“等等,你们两兄弟是为了晓曼在吵架吗?”月棠不知所以然,放下几乎塞进嘴巴的一只大生蚝。“小扬,这个……你让让大哥吧!”
“我对她没意思。”旭扬冷声强调。
“我对她更没意思!”昀扬更大声强调。
“不是在抢一个女人啊?”月棠完全模不着头绪了。
“老妈,妳吃妳的自助餐可不可以?我和这小子还有帐算。”旭扬根本没料到昀扬会先斩后奏,把老妈给拖来碍事。他忿忿的捏紧拳头。
“晓曼在你那里受的委屈,我才想替她索讨呢!”昀扬双手也扠腰了。
桌两边两尊大门神隔空喊话喊得太过分了,月棠往桌上一拍一斥,“还说不是为了晓曼!她怎么成了战火中心?兄弟间有话好说啊!”
旭扬收了收拳头,但仍一脸阴骛。“你都打开外部包装了还不负责?”
“开玩笑,撕了内封,我也没一定要买下,否则我不早就让几卡车的女人烦死了。”昀扬戏谑地斜挑剑眉。
“她喜欢过你,你给我再回去追她!”旭扬拧紧浓眉,没理性的低咆。
昀扬大嗤一声,“你心里放不下晓曼,满脑子都在替她打算喔!不过,别逗了,她一直以来喜欢的是那个帮她换下一身湿衣服,温柔照顾了她一夜的男人。”
“你说什么?”旭扬猛吃一惊。
“误会闹大了是不是?谁教晓曼是个小迷糊蛋,把你误认成我呢!我说老大,套句你刚刚说的话,你都打开外部包装了还不负责啊?”昀扬不怕死的奚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