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房狠狠地大力震动了好几下,整个人霎时成为一尊化石,一时失去呼喘空气的能力。
她竟然完全没有背负着上一代不幸的阴影?
靶觉有些什么不对,她偏过小脸端凝着他,看不懂他脸上深沉的表情,小粉舌咋了咋。“展大哥,这里有点风,凉凉的呢!”
“嗳!”冷峻的薄唇挤出一个没有意义的虚词,他专注的端凝着她。
俏皮的唇是坚毅,明亮的眼是坚定,这女孩真的很独特,喜欢说话,走路用跳的,脑袋固执,思想古板,打扮老气,但……他无法昧着良心再否认,其实,她清丽如水的青春脸蛋煞是好看,属于她的特殊韵致很耐人寻味。
指端温柔地点点她红肿的脸颊,干哑的语音流出,“用红酒加冰块,拿条小毛巾早晚敷一敷,这是法国人的偏方,据说比抹什么药酒都有效。”
“展大哥……”在他的温柔碰触之下,她感到莫名心悸、撼动及气噎,眼中只放入他的形影。
她好想躲到他的怀中,让他收容她所有的烦恼……
“不!不对!我不行这样!”晓曼拚命地甩头。
罢才有那么一刻,她居然忘了她要回头去追学长的事呢!
“妳又怎么了?”
她垂下眼睫,语带欷吁。“展大哥,你怎能不管你的女朋友,追着我跑出来?”
“妳指的是刚刚在餐厅里头那一个?天大的误会!不,我没女朋友……”不过,他干嘛着急地跟她解释?
“没有?”吸引力又强烈荡开,她不由自主又朝他靠过去。
“不!我是说,我是gay,我不会有女朋友。”他赶快补充。
“同性恋?”倾斜的身子惊吓得差点倒向草地。
很man的展大哥是gay?。
她瞪着他英俊帅气的脸庞,犹豫一下,考虑两秒,三思之后……
啊!同性恋更好,这样什么顾忌都可以免了!
照躲照躺。“咚”地,她撞入他怀中。
“妳这是干什么?”他惊讶的责斥着。
都对她说他是gay了,她还将他当成一根懒骨头?更该死的是他全身血液也沸腾起来,很想把冰凉柔软的娇躯拥紧。
“gay更好,我就可以不必为了把你归入男友那一个范围伤脑筋了。我喜欢你这个大哥哥呢!”晓曼在他的衬衫上吸闻又磨蹭。
真好!苞展大哥又搂又抱地就是很自然、很舒服。
罢刚还真有点小迷惑,几乎以为对他的孺慕是一种男女的感情呢!啊!原来她弄错了,那种吸引力不是爱情,她只是很渴望有个人能照顾她而已。
万岁!她有个俊伟帅爆了的大哥哥了!
旭扬压下一身燥热,一把将她扯离一臂之遥。“妳太离谱了!”
她眨眨眼,迷惘地歪着头看他。“当我的大哥哥不好吗?像我学校里的学长那样,从我一进大学就照顾我,我搞出乱子的时候可以帮忙收拾一下,我难过的时候安慰我,听我吐一堆心情垃圾……我这样要求很过分吗?”
当然过分!
缺乏父爱的女孩,喜欢找人当大哥哥,他又没昏头,没事插什么花。“妳有妳的学长就好了。妳还是专心去追求妳的爱情,别浪费心思在我身上。”
“我有啊!我会呀!”她还伸出三只手指头发誓。“我会鼓起勇气回去找昀扬学长,我已经说服自己只能认定他一个,谁教我……”她突然收口。
“妳怎样?快说啊!”他最讨厌欲言又止卖关子了!
“身子……被他看见了。”嘟喃声低得可比蚊子叫。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前几天她还强调他们之间不是那么回事,昀扬也回避着她,不过现在看来,他老弟果然野性难改,眼捷手快对女人狠准绝!
“你们……上床了?”他的喉头好似梗了一枚鸡蛋,胸口弥漫着怪异感,好像还有怅然若失……
晓曼脸上马上飞了红霞。“不是,不是,没有!那只是一个意外!我们还没怎样啦!”
“区区一个意外,妳就认定他?”旭扬一张雷公脸死绷着,有想轰她一掌的冲动,看看这一只史前生物会不会清醒过来!
被看了身子很大不了吗?二十一世纪的女性谁不高喊性解放,我要自由!
“我只能这样呀!”她说得无奈又无助。
“想追昀扬不容易。”他怪声怪调说着。
她噘噘唇,又叹叹气。“我知道呀!可我总要试一试,再说,我有爱情抗体,再坏也不会比我父母亲的故事更糟糕是不是?”
“离谱!胡闹!打了预防针就不怕死?妳到底是天真还是乐观过了头?妳玩不起和昀扬的这场爱情游戏!”他恶狠狠的警告她。
他更气他二十年来的信念与原则在这一晚都让她搅乱了。
“我对感情从来都很认真的!展大哥,你是昀扬学长的大哥,你最懂他,你帮帮我嘛!”
猛打了个哆嗦,她又溜回他厚实的胸怀,蠕到一个最舒适点躺着。
被她一躺,他就像是飞机遇到乱流时,整个机体上上下下摆荡,整个人被冲刷到一个失重点,忘了如何立足了。
天!这到底是第几次让她缠得欲振乏力了?他居然很不想将她推开了……
他火恼的扯发梢。“我懂他?妳太瞧得起我了。”实际上他连自己都不懂。
“展大哥,你真的不帮忙呀?”晓曼不死心的再问。
他爬梳着头发犹豫着。
晓曼就像一颗天外飞体,硬生生撞入他的飞行轨道,让他想避避不开,心底说了几千个“妳别靠过来”,却只有接纳她并存的命运。
他的原则遇到挑战了,他与女人之间可能发展另一种非伴关系吗?去他的!他明早就走了,台北只是一个过站,他烦什么烦呀?
昀扬……他对女孩子口味很广,也许晓曼这一张古典乖乖牌会正中老弟心意也说不定,她又一心向往爱情……嗯!把晓曼变成弟媳,倒也未尝不可。
总之,展氏追女仔原则不变,他才不对女人的心挖洞造孽,他对晓曼的欣赏不具任何意义!
沉静的时间里,晓曼的眼睛偶尔一转,望见不远处有一对情侣相拥而坐,他们旁边有一只小吉女圭女圭狗在跑闹汪汪叫,女人好像说了一句什么,男人就把外套月兑下来,披在女人肩上。
旭扬也看到前头那儿的老套浪漫爱情戏码,他还瞧见晓曼发亮的双眼。他撇撇唇,取下她胸前的手机做一点实际行动。
一串拨号后,旭扬说着,“菁菁,妳老公呢?他在开车啊!喔!我的外套在妳那儿……嗯!我在河滨棒球场这儿,你们绕过来一下……对,我明早就离开台湾……”
一直等到他把手机套回她身上,她都静静地看着他,一种依依难舍的情怀徐徐潜入她心头。
“展大哥,你会飞去哪里?多久回来?”即使会再挨轰得眼前冒金星,她也要问。
“干嘛?问这么多!”他没好气的瞪着她。这女人真不怕死?
“你那一花房的兰花……让我照顾到你回来好吗?”她轻声要求着。
真不知该怎么说她……唉!又败给她一回了。“我知道了。”
呃?这是什么意思?好?还是不好?晓曼还呆呆的皱着眉头时,冷不防被他拉起身,然后就见他健步如飞了。
“快啊!苞过来。”他往手心呵口暖气,朝她大喊。
“干嘛?展大哥……慢一点,等等我……”
不快跑步能甩开寒意吗?他可不想在等车子过来的时间里冻到牙齿打颤。
“展大哥……”晓曼嘿咻嘿咻追,干脆踢掉磨脚的包鞋,打赤脚跑开了。“展大哥……”声音有点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