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什么不一样,不过是另一个上我床的女人而已。”左鸿的手用力的抓住酒杯。
他不会再在意那个女人,因为她不过是个女人而已,一个一样爱慕虚荣、人尽可夫的女人,从别的男人的床来到他的床,又从他的床回到别的男人的床。
这样的女人,只要他随手一招,就有几千几百个,她算什么!
他真是蠢啊,竟会因为她说爱他而感动,竟然会因为她不时的羞涩举动而心动,以为她是保守的,是纯真的;竟然会相信她会上他的床是因为她在乎他、爱他,他什么时候竟然开始相信女人了?
哪一个女人不是看上他的钱,只在乎左氏?
如果不是为了钱,就是虚荣感。
为什么他会以为她不同?只因为她从他的床上溜走?只因为她从不收他送的东西?所以他认为她与众不同?
多可笑,她不也是跟其它女人一样,左拥右抱,谁知道跟他一起时,她除了心里想着别的男人,是否连身体也背叛了他。
“如果她真的跟其它女人一样,你为什么为了她跟老爷子翻脸?”孙楠冷静的分析。
“哈哈哈,她不过是我拿来气老爷子的一个借口而已。”左鸿用力的把酒瓶往桌子上一放。
“左鸿,我以为……”孙楠欲言又止。
这似乎不关他的事,也不是他应该置喙的,可是对于左鸿最近的暴戾脾气,他感到忧心。
“你以为什么?”
“我以为你很在乎她,甚至可能是……爱她。”孙楠还是说了。
左鸿微微一震,手上抓着的酒杯应声碎裂。
“没错,我承认我对她很有兴趣,她确实可以激起我的热情,但是爱?你太可笑了,你今天第一天认识我吗?我身边来来去去的女人有多少你会不知道?你认为我会爱上一个一见面就迫不及待上我床的女人?”他完全没有注意到手掌已被玻璃碎片割得血淋淋,他的心思只专注在自己脑海里的声音。
不断拉扯他的两个声音。
每一幕她躺在他怀里的模样,每一幕她对他热情反应的娇喘申吟,还有那一幕她跟那个男人走进旅馆的画面,那一幕她与那个男人互拥的画面……
一想到那,他的心就忍不住抽紧。该死的,该死的女人,为什么她还会影响他?
孙楠转头往门口望去,皱起眉头,他刚刚好似听到了一声声响,可是却没有看到人影,难道是他头昏了?
他看向左鸿,看着他还是没有表情的面容,只觉得仍滴着血的手掌实在刺眼。
是否爱情都要走到伤痕累累,才显得出珍贵?
他不知道,也无法下评断。
对于一个连自己有没有爱过都无法确定的人,他没有资格为别人的爱情下批注。
他只能再叹一声,感情的事,外人介入不了,他只希望左鸿清楚他自己在做什么。
叶伶脑袋空空,没有目的的走着,好像游魂一样,绕过一条又一条的巷弄,不知漂向何处。
跋走了严政,她一个人在路上徘徊。
她错了,她不该去的。
如果不去,就不会听到他伤人的话语。
如果不去,就不会再次受伤害。
原来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迫不及待上他床的女人,一个他迫不及待舍弃的女人。
原来她只是再次证明她是如何的痴心妄想。
炳哈哈,她突然大笑了出来,笑得眼泪都流下来,笑得肚子都痛了,笑得让路过的人都对她投以审视的目光。
她还想要怎样,她不是早就已经没有期待了?可为什么她还是会心伤?
如果爱情就是如此伤人,那么,她不想要了,她太累了。
爱情,她不要了。
如果她的美丽外表是个错误,她的一举一动也是个错误;如果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个随便的女人,都认为她只是随便就可以上床的女人;如果人的心无法预测,人言竟是如此可畏,那么,她是否可以选择放弃?
她是否可以不要这些?
原来每个人都戴着有色眼镜在看人,那么为什么她就要是那个被评价的人?
只因为她是女人?还是因为她是美丽的女人?
她不断的陷入反复的挣扎中,每一个问号都只令她更加困扰。
然后,她不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了。
她一直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家。
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只是躺在床上发呆。
好累,她好累。
可是为什么她睡不着?
她好想睡,因为睡了就可以不用再想了,睡着了就可以不用记得,睡着了就可以不用再清醒。
是的。
她想睡。
啊,对了,她有药啊,只要一颗,就可以睡着了。
只要一颗,就可以远离这一切苦恼,然后醒来后,一切都会变得美好。
啊?
为什么她还是睡不着?
她模模糊糊的想着。
那个药根本没用?骗人的?
不应该是啊,它应该是有用的啊。
应该是她吃得不够吧?
她好累,好累,可是她还是如此清醒。
不行,她要睡觉。
再吃一颗就好了,只要再一颗,她就可以睡着了。
只要再一颗就好了。
再一颗。
再一颗。
再一颗……
第九章
她觉得很多声音在她身边环绕,可是她却听不真切。
“医生,她什么时候会醒?”
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耳中。
“她已经没事了,随时都会醒过来。”
“谢谢医生。”
她终于睁开双眼,一时间只看到一片惨白。
“叶伶!叶伶!”
她转头面对声音来源,看到了严政。
“怎么了?我在哪里?”她开口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如此沙哑。
“妳在医院。”严政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放下了,吁了一口气,可是转眼间火气又上来了。“该死的妳,妳到底在想什么!”不说不气,越想越气。“妳竟然吞了一整瓶的安眠药,妳是白痴吗?”说到最后,他已经用吼的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实在放心不下,又再回去找她,她现在就挂了!
“我吞了一整瓶的安眠药?”叶伶愣住。
“妳竟敢给我自杀,该死的妳,妳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妳实在是……”只要一想到当他破门而入,却看到她昏死在床上的那幅情景,他仍旧感到一股恐惧梗在喉头。
“我没有自杀。”叶伶打断他的话。
“没有?那妳吞了一整瓶安眠药,难道是因为把它当糖果吃?”严政实在是气不过,他无法相信她竟然这样轻贱自己的生命。
“我只是睡不着,只是想要睡觉,我不知道我吞了那么多。”她想撑起身体坐起。
“妳不要乱动,妳这几天会很不舒服。”严政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真的不该放妳一个人。”他自责的说。
“阿政,我不是你的责任。”叶伶拉住他的手,认真的对他说。
她发觉到,他似乎将她的不幸当成是他的责任。没错,或许他曾经对不起她,但是那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所以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对她感到愧疚。
严政苦涩的看着她,曾几何时连对她的关心都变成了一种多余?
“我不管妳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总之,妳给我听清楚,妳不准再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妳听见了没有?”严政厉声教训她。
“我说过我不是要自杀,我只是一时头昏了,才会多吞了几颗药而已。”叶伶无奈的重复。
“如果妳不是伤心得无法分辨,就是妳下意识的想要解月兑。”严政炯炯有神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