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是请公主忍忍,这样扛回京城也是可以的。”风沧亦淡道。
这个该死的家伙!
“好啦!本公主保证安静不乱跑。”允乐不情愿地出声。
“臣相信公主不会食言。”
“本公主当然不会!”瞪不到他的脸,允乐瞪著他的玉臀泻恨。
得到承诺,风沧亦终于放下允乐,脚落地的刹那,允乐头晕目眩的差点站不住。
“公主请小心。”风沧亦正要伸手扶她,不料她狠狠踹他胫骨一脚,像只狡猾的小兔子往反方向逃。
啦啦啦~~~
混杖姓风的,知道她允乐公主的厉害了吧!
“……”被踹得胫骨发麻,风沧亦挑了眉,额角青筋微微暴跳。
有人食言而肥了。
足尖轻点,颀长瘦削的身子破空而去,风沧亦不费吹灰之力的揪住允乐后颈,像抓小鸡般将她拎回原处。
咦?!
“风沧亦,你放开我!”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逮到,允乐张牙舞爪的。
“公主何必非跟臣过不去?”他眯细黑眸。
“本公主要回去救喜桃。”插著腰,她怒目相视。
喜桃本有机会逃跑的,她是为了她而牺牲自己,这份不舍他到底懂不懂?
“臣说过了,不可能。”他面无表情。
她真恨透跟这个没血没眼泪的大冰块说话。
“快放开我!”允乐美眸喷火。
“如果公主再逃跑,臣不惜用绑的也要绑著公主回去。”
绑?!
“你敢这样对本公主?”
风沧亦朝她逼近,高大的身量迫近,让她直往后退,直到背脊抵到树干。
“你想做啥?”忽然靠那么近想吓死人吗?瞪著他好看冷沉的俊颜,允乐顿时气虚。
“臣没什么不敢的。”他附在她耳边低语,音调冷冰冰的。“公主不信尽避试试。”
迎上他冷漠没有情感的黑眸,允乐别过脸,气得粉颊鼓鼓。
哼!
赌气坐在火堆的远处,允乐曲膝背对风沧亦而坐。夜里,山里的风带著寒意,罩薄的外衫根本无法御寒,而她宁愿冷得发颤也不愿靠近火堆、靠近他。
“公主,鱼可以吃了。”翻动竹架上的烤鱼,风沧亦淡淡开口。
“我不饿!”允乐头也不回地回答。
“您不吃黠东西,明天没有力气赶路。”晋寮在瑾南国最东侧,想回宫还有好几天的路要走。
“不想吃。”
“公主,您何必跟自己身体过不去。”风沧亦清幽嗓音一如山林寒凉的温度冷嗖嗖的。
“就说我不饿,还有——我最讨厌你!”允乐没好气道。
其实她很饿,也不讨厌鱼,只是故意和他唱反调。
想起喜桃,允乐眼眶又红了,不知道她现在可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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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眸睇著她倔强的背影,风沧亦当然她为了什么原因闹脾气。
“臣奉皇上之命,要将公主带回宫里。”风沧亦言筒意骸的说明。
“本公主命令你救出喜桃!”允乐气恼回头。
风沧亦垂下目光没吭声,态度已经很明显。
“皇兄的命令重要,难道本公主的命令就不重要吗?”允乐气不过。
回应她的,只有柴火燃烧的哔啵声。
大胆狂徒,到底有没有在听她说话啊?!
瞪著风沧亦被火堆映照的侧颜许久,允乐用力扭回头,想到自己对被捉走的喜桃无能为力,就气得想掉泪。
“喜桃就像我的亲人一样……”
“没有人的命会比公主还重要。”
“喜桃对我很重要,不单只是宫女而已,她——算了,反正说了你也不懂。”
她能冀望他了解什么?在晋寮行宫陪伴她的是喜桃、喜萍和何女乃娘,这份感情比亲人还浓烈。
“臣的确不懂。”风沧亦淡然接口。
他只须专心完成皇上交付的任务,其他的他不懂,也没必要懂。
他这种无所谓的语气比不说话更教人生气。
“风沧亦,我讨厌你!”气怒难平地瞪著他,允乐低吼。
“臣不需要公主喜欢,只须负责把公主还给皇上就成。”幽深眸光望著火堆,风沧办冷淡接话,彷佛他只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还……他当她是一袋米还是一只牛?
这个男人是存心来气她的吗?字字句句都让她想冲过去咬人!“等我回去,肯定要皇兄治你不敬之罪!”允乐怒嚷。
“公主回宫后想怎么做臣都没有异议,这几天委屈公主听臣的建议以保安全。”
“哼!”允乐重重撇头,反正他眼里只有皇兄,和他说再多也是白搭。
她一定会跟皇兄报告他的恶行恶状,一定会!
允乐不再出声,风沧亦也陷入自己的思绪里,一心悬念皇上的安危。
他不在宫里,还有谁能确保皇上的安全?深沉幽暗的眸映着火堆跳跃的火光,夜风拂过,吹乱他如墨的发。
有人曾说刺客是乱世才有的产物,天下太平时不再需要这些人存在,等皇上江山稳固后,或许他可以不用再手染血腥……
只不过这一天还要等多久?眼看局势如此动荡不安,他真的无法去想。
柴火烧尽,余烟袅袅。
闭眼假寐的风沧亦睁开眸,无声走到允乐身前,透过隐约的月光,看着她满是疲累的睡颜。
只见她黛眉紧蹙,看似睡不安稳,纤弱娇躯畏冷地蜷缩在一块儿,贵为公主的她不曾吃苦,却在短短一天之内历经生死、尝尽苦头。
凝望她半晌,一抹复杂的眸光从他眼中疾闪而逝。他月兑下黑色斗篷覆在她身上,为她挡去深秋的寒意。
唉!允乐公主——
他从没想过还会见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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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天亮了,我们该启程赶路了。”
不同於平常熟悉温柔的轻唤,陌生冷淡的嗓音在允乐耳畔响起,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背光而立的高大身影。
“唔——”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允乐只觉颈子僵硬腰酸背痛。
“再不走,恐怕那群杀手会找到我们的行踪。”再次响起的男音依然冷漠。
昨天可怕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回脑海,遇害得何女乃娘和喜萍,还有被恶徒抓走的喜桃……允乐募然坐起身。
想到自己度过九年岁月的地方,一夕之间变成人间炼狱,允乐的心情陡然沉到谷底,眼眶发热。
“走吧!”强压下想哭的冲动,不肯在他面前泄露丝毫脆弱,允乐匆忙起身,却发现覆在身上的斗篷。
是他!
风沧亦正用泥土落叶掩去火堆的痕迹,一回头看见允乐伤痕累累的掌心,他默默走到她跟前,轻拉住她的皓腕单膝跪下。
“你做什么?”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允乐一跳,她戒备地同。
他没出声,只是从羊皮水袋倒出清水帮她清洗伤口,并在她的伤口敷上药膏,动作轻柔仔细,和他高壮剽悍的外貌极不相衬。
两人距离如此之近,朝阳透过叶缝轻轻洒落,允乐甚至能看清风沧亦浓密纤长的眼睫,这是她第一次认真瞧他,发现其实他长的极为好看,五官英挺贵气,隐隐约约见,莫名的熟悉感又涌上心头。
那是种说不出的熟悉,仿佛很久很久以前也有相同的情景,可是她明明不认识他呀!
“好痛。”药膏碰触伤口的瞬间传来剌痛感,打破笼罩他们之间的迷惑魔咒,允乐含泪低呼。
“不上药会留下疤痕。”风沧亦温熟的大掌牢牢握住她的,不让她躲。
咬住唇,允乐扬起羽睫再次偷偷打量他的俊颜,不懂他为何总要摆出千年不化的冰块脸?
他并不是坏人啊……
允乐想看透他的心,可惜风沧亦的神情太过平静,让人瞧不出真正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