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他?
他怎么会出现在她面前?
震惊、错愕、愤怒……种种情绪交织在胸口,逼得她快吐血!
齐拓,她这辈子再也不想看见的人!害她变成这副悲惨模样的罪魁祸首!
“好久不见。”
再见到孙海宁,齐拓心里同磁激动,他是故意在这里等她的。维持着平静神情,他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瞅着她。
好久不见?
她才不想见到他!
咬紧唇,不堪的过往刹那间全涌入脑海,是那么清晰鲜明,仿佛只是昨天发生的事,她一直以为自己忘了,事实证明她一刻也没有忘记,不过深埋记忆深处罢了。
被背叛的心还隐隐作痛着,孙海宁抬起三寸高跟鞋,狠狠地往齐拓陉骨踹去,折伞上的雨珠哗啦洒落他一身。
“小猫。”齐拓猝不及防,痛得直跳脚。没想到当年温柔的小猫竟变成暴力女。
孙海宁没理会他的叫喊,头一甩,奔进大雨里。
“孙海宁……”齐拓本想追上去,无奈腿陉骨痛得教他几乎喷泪。
懊死的,真的好痛。
小猫。
曾是最爱的他对她的昵称,那是听来甜蜜,如今却不堪回首。怪只怪当时她太爱他了,所以承受不了他的背叛,自以为用幸福堆积的城堡。一夕之间尽毁。
孙海宁在咖啡馆前猛然停步,胸膛剧烈起伏着,雨水黏着发丝,从莹白下巴滴落。
看着咖啡馆复古的木招牌在风雨中摇晃,孙海宁小手在身侧紧握成拳,泪水冲进眼眶。
饼了这么多年,原来她的心还是这么痛啊!一点都没有好转的迹象。
心痛得快撕裂成两半,头也疼得快裂开,好多情绪充塞胸口,逼得她近乎发狂。
她唯一的好友兼心理庸医珍妮曾经说过,她就是太爱齐拓,把他当成生命里的一切,所以一旦受伤就很难平复。
她也不想啊!多么希望自那天起就可以不再爱他,连带着他们的共同记忆一块儿抹去,让她的记忆回到最初没有他的世界里。不过她做不到,方才见到齐拓的瞬间,她就知道自己做不到,所有好的坏的,快乐的痛苦的,她全部没忘掉。
孬!真是孬毙了。
“宁姐?你是宁姐吧?”小桐不确定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孙海宁抬头,迎上小桐惊吓的眸光。“天啊?你怎么如此狼狈……咦?你在哭?谁欺负你?”
担心她遇到危险,小桐连珠炮的发问。
“小桐,呜呜呜……”顾不得路人好奇的眼光,孙海宁扑入小桐怀中哭得好惨。
不行、不行!她还是好难过,原以为早事过境迁,现在才发现什么都没过去。
为什么他还要出现在他眼前?为什么他还能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这样望住她?仿佛他从不曾对不起她?
“宁姐,别哭别哭,告诉我是谁欺负你,我去帮你讨回公道!”连忙撑伞遮住湿淋淋的孙海宁,小桐充满义气的说道。
没回答,孙海宁还是哭得很伤心。
“宁姐,到底怎么了?你不说话一直哭,我会很担心耶!”
“……”
“好吧!你想哭就哭吧!等你哭好了再跟我说,反正我永远站你这边。”见她还是在哭,已经黔驴技穷的小桐叹气。“秀秀呵!”
有个人可以抱住,听见小桐安慰话语的孙海宁,激动的情绪逐渐平复。
是呀!她干嘛要哭?干嘛还要为那种坏男人掉眼泪?台湾这么小,难免会碰见熟人,只是巧遇而已,反正以后不会再碰面了,犯不着为他影响心情。
她要摆月兑过去,她要长大。
“不哭了,我们和擎天电视台的人有约不是吗?”胡乱抹去泪痕,孙海宁勉强朝她笑笑。
“没关系,如果你不想进去的话,我打电话取消好了……”
“不行!约好了就不能毁约。”孙海宁有自己的坚持,推小桐进咖啡馆的玻璃门。“你先进去,我整理一下再去找你。”
既然她已经决定要好好的过自己的人生,就把方才发生的事当做考验吧!她可以撑过去的,没什么了不起。
“可是——”
“放心,我已经没事了。”这句话是告诉小桐也是告诉她自己。
“宁姐——”
“快去快去!”
眼看孙海宁心意已决,小桐只好依言和擎天电视台的人碰面。
十分钟后,收拾好心情,整好仪容的孙海宁再度走入咖啡馆,一进门就看见小桐兴奋朝她招手,她微笑上前,没想到再看见的还是她最最不想看见的人——
齐拓!
现在是怎样?怨灵缠身了吗?
小脸瞬间刷白,孙海宁脚像生根似的难动分毫,刚刚的自我打气全白费了。
怎么办?继续向前走?还是转头走人?
谁可以告诉她整整四年不曾碰面,为何短短半小时之内又让他们碰了面?若这是上天的玩笑,未免太过恶劣!
“宁姐?”见她又变了脸色,小桐担忧地站起。
“孙小姐已经到啦?”听见小桐的呼唤,陈哲宇跟着回头。
孙海宁本人跟电视里没有太大差别,一样清灵的月兑俗脸庞,让人联想到优雅安静的猫咪,只不过本人似乎更单薄苍白了些,至少她现在的模样像随时会昏倒。
踌躇大半天,孙海宁好不容易才忍住夺门而出的冲动,硬是迈开脚步朝他们的方向移动。她实在是不明白齐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跟擎天电视台又有何关系?是巧合?还是……
“齐制作、陈制作,她就是《我只要你真的爱我》的作者,孙海宁。”小桐帮彼此介绍。“海宁姐,他们分别是擎天电视台的齐制作、陈制作,想跟你讨论合作的细节。”
微乎其微的点头,孙海宁僵硬地坐下,看左看右就是不看齐拓的脸。
“孙小姐,关于‘我’剧改编成偶像剧方面,你有没有什么要——”
“干嘛一看见我就跑?”陈哲宇话还没说完,齐拓忽然插进话,同时换来三人讶异的眼光。
唉!完完全全沉不住气耶!一点都不像他所认识个性沉稳八风吹不动的齐拓,连正事都不顾了。
捧颊别开脸,陈哲宇忍不住想。他不管了,任齐拓自个儿去搞吧!
平空丢出这句话,小桐根本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对谁说的,她偷偷觊了当作没听见,各自专心欣赏咖啡馆装潢的两人,额角滑下三条黑线。
看看不吭气的海宁,再看看捧颊发呆的陈制作,总不能都没人说好,小桐只好硬着头皮回应。
“呃,不知道齐制作是在和谁——”小桐话还没说完,齐拓又开了口。
“你不觉得欠我一个说法?”海宁装作不认识他的态度比落跑教人气愤,齐拓黑眸半眯。
啪一声,细白的额角有青筋爆突。她欠他一个说法引孙海宁觉得自己要吐血了。
帮帮忙,到底谁欠谁一个说法啊?偷腥劈腿的人是他,她没要他交代就算好了,他反倒要她给个说法?
真是作贼的喊抓贼!
“齐制作,我不懂……”气氛很奇怪,哪儿奇怪又说不上来,小桐开始坐立难安,看来今天的洽谈气氛很诡异,她突然好想回家。
“……我什么都不欠你。”再也隐忍不下去,孙海宁咬牙出声。
瞬间火光乍现,烟硝味浓厚。
咦?
没想到回话的人竟是宁姐,小桐猛然睁大的眼睛快凸出来了,原来宁姐和齐大制作是旧识呀!
“四年前你说走就走,连只字片言都没留下。”
“要留什么?留什么都没意义。”孙海宁重哼。
对一名心已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再留下什么都是多余,要嘛爱,要嘛不爱,就像黑与白一样干脆明了。她放不下他是她的事情,至少她不会表现得可怜兮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