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不要呢?”凡事都要问清楚点才好,以免上当。
“也行,你就等着肚内蛊虫破月复而出吧!”他微笑。
等着蛊虫破月复而出……
凌幻儿握紧粉拳不甘心地瞪他,恨不得在他身上瞪出两个窟窿。
“凌姑娘,如何?做出决定了吗?”司徒君烨朝她绽开人畜无伤的笑容,极有耐心的等她答案。
其实他已是胜券在握。
死瞪着他的笑,再一次看清他隐藏温文表相下的邪恶心肠,凌幻儿忍不住幻想,待他沦落到她手中时要如何狠狠虐待他。
她肯定要他一口气吞下十只黑色大毛虫不可!
“就两个月?”她不确定地再问。
“我司徒君烨从不食言。”等解决项问之后,他马上就放她走。
“当丫鬟要给薪饷的。”犹豫了好半晌,凌幻儿终于嘀咕出声。
即使到这种时候,她还是彻底发挥小守财奴的本性。人嘛!总不能做白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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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尚书房里猛然传来怒吼声,吓着从门口经过的侍女。
“什么?你说龙纹玉璧碎了?”听见项问之带回来的消息,李尚书气红肥脸,脚下是他方才狠狠摔下的茶碗碎片。
“是的。”垂首站在李尚书跟前的项问之点头。
“你确定?”
“属下买通的客栈店小二曾亲眼看过那块碎掉的龙纹玉璧,所以这消息不会有错。”
“混帐东西!”李尚书咬牙怒吼,将桌上的东西全扫落地上。“老夫辛辛苦苦得来的龙纹玉璧,竟被那贱人……老夫原本打算趁太后寿辰进献宫里,若能讨得太后欢心,从此必能平步青云,结果计画全给打乱了。”
“小的无能,无法将龙纹玉璧完整无缺的带回,请大人恕罪。”项问之抱拳告罪。
“你当然无能!要你看着镜花阁这么点小事也做不好,还敢自允武林高手,枉费三年前老夫救了你这条狗命!”
“……”李尚书尖锐苛刻的言词让项问之微微变了脸色,却不敢多话。
“府里头混进一名包藏祸心的丫头竟然毫无所觉,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该死!蚌个都该死!”李尚书愤怒地一掌拍下桌面。
不只价值连城的龙纹玉璧,还有更多宝物全被个小贼给偷了,自以为守备严密的镜花阁竟让无名小贼来去自如,教他如何不震怒?
李尚书急喘着气,眸底泛起冷光。
“项问之,那贱人还活着吗?”他沉声问。
“回大人的话,她还活着。她运气好,跳下山崖时被人给救了。”
“那好,我要你带她的头回来见我,以泄我心头之恨。”他要拿她的小命来抵龙纹玉璧。“这件事若做不好,你也甭回来见我了,养你这条狗无用。”
“小的明白,定不负大人所托!”闻言,项问之顿时下颚绷紧,颈项青筋爆出。
“哼!下去吧!”李尚书厌烦的摆手。
“是。”深深一揖,项问之退出房外,削薄唇瓣抿成残酷寡绝的弧度。
要不是司徒君烨插手,他早抓到那名小贼,也不会被李尚书如此羞辱,他与他之间的恩怨又添一笔!
三年前他侥幸从司徒君烨手下逃月兑未死,如今是他报仇雪恨的时候,司徒君烨加诸在他身上的种种痛苦,他将会一件一件讨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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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难得露脸的冬阳晒得人全身暖烘烘的,司徒君烨一行三人连续赶了一天半的路之后,找间客栈打尖休息。
“爷,我四处打听,就是没听到有关南宫颖的消息,她似乎在您离开的那天也跟着消失了。”找了靠窗的清静座位,熊硕压低音量,报告这几天的探查结果。
“她也跟着消失?”闻言,司徒君烨剑眉微拧。
“我猜会不会是那日赌局赢得不光明,她怕爷不会放过她,所以——”
“你们谈论的人是药王南宫颖吧?”忽地,两人中间探进小脑袋打断他们谈话。“听说毒皇和药王有不共戴天之仇,是真的吗?”看看大胡子,又看看面无表情的司徒君烨,凌幻儿一脸好奇。
“……”
“……”
熊硕及司徒君烨冷冷瞪她一眼,继续讨论。
“爷打算继续追查,还是先回司徒府?”熊硕装作没听见凌幻儿发问。
“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她揪出来。”司徒君烨冷冷开口。
“是。”
“等等,我还有问题!”就算没人理她,凌幻儿依旧努力发问,清澄透亮的美眸充满兴趣。“司徒君烨,为何你非得追着南宫颖不放?你们之间真有什么深仇大恨吗?刚刚熊硕说南宫颖赢得不光明,到底怎么个不光明法?该不会鼎鼎大名的毒皇输给他了?”
毒皇与药王都是江湖上的传奇人物,两人之间的大斗法更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听说毒皇会故意在人身上下刁钻难解的毒考验药王南宫颖的解毒功力;而药王南宫颖也特别喜欢救毒皇想杀的人。
以上这些她都是从说书人口中听来的,听说书人说故事,也是她小小的兴趣之一。
听见凌幻儿提起赌注的事,司徒君烨俊颜猛地罩上薄霜,凤眸底风暴酝酿。
他不懂这女人到底是神经太大条,还是太过随遇而安?不先担心自己的处境还有心情管他的闲事?
她会不会太快接受自己的新身分?
“司徒君烨是你叫的吗?叫我司徒大侠!”他阴沉反问。“还是觉得等蛊虫破月复而出太久,你已经迫不及待找死?”
司徒君烨语气不重,仍让人打从心底发毛。
“……我去找掌柜看有啥好吃的。”又变脸了!每当司徒君烨一变脸,连自认胆大包天的她都不免心儿怕怕。
唉!活到这么大,她凌大姑娘第一次被当成丫鬟使唤,要不是得定时服用他的解药才能保住小命,她早就逃之夭夭了。
逼虫啃食内脏破月复而出耶!多恐怖!她才不想那样死掉。
“掌柜的,你们这儿有啥好吃的?”小嘴里叨叨念念,凌幻儿走到柜前意兴阑珊地问。
“小泵娘,我们招福客栈好吃的东西很多,厨子的手艺远近驰名。像黄袍北京鸭、翡翠黄鱼羹、麻辣羊肚丝都是招牌菜。”掌柜殷勤地介绍。
“全上、全上,顺便再打两壶酒过来。”平时凌幻儿在吃东西方面非常节俭,不过既然现在有主子付帐,当然要狠狠吃个够以泄心头之恨。
把他狠狠吃垮也开心。
“好心大老爷,能不能分我们一点东西吃?我弟弟已经两天没吃饭了。”身后忽然传来可怜兮兮的哀求声音,凌幻儿闻声回头,看见一名衣衫褴褛的小男孩低声下气地向客人乞食。
这男孩约八、九岁,身子骨好单薄,满是补丁的衣袍像挂在竹竿儿上似的。凌幻儿直觉往客栈外头望去,瞧见还有名更小的男孩坐在门口,小小的身躯因为饥饿蜷曲着。
有那么一瞬间,似曾相识的记忆飞快掠过凌幻儿脑海。
“走开、走开!小叫花子走开,别在里头碍眼,打扰客倌们用膳!”掌柜一看见这些小要饭的就讨厌,他随手拿起扫把像赶狗一样把男孩扫出去。
“掌柜,你干什么?”凌幻儿皓腕一翻,反抓住掌柜拿扫把的手。
“姑娘,难道你没看见这脏兮兮的小要饭的在打扰客人用膳吗?”
“你生意做这么大,给这些孩子一些吃食对你应该没啥损失吧!何必拿扫把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