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徒无邪,宫主要见你。”头顶上猛然响起冷漠的声音,她感觉到有人正粗鲁的拉扯自己的身体,伤口好痛,她却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
“宫主要见我?”整个人被拖开水面,迎面拂来的冷风令她寒进骨子里,她抱住自己,语气不清的问。
“是的,因为有人大剌剌闯进水月宫来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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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昊月微微眯细眼眸,眸光不曾稍离过眼前傲然而立的男人。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白非扬,一正一邪,一傲一冷,两个遥遥相望的男人旗鼓相当。
“你——单枪匹马来向我要人?”似乎觉得很有趣,皇甫昊月挑眉。
“是的。”白非扬负手而立,俊颜似笑非笑,即使见到水月宫宫主,并没有任何迟疑的神色。
“白非扬,我佩服你勇气可嘉,但是你凭什么来向我要人?”
“她是我的妻子,我带她回滂雪堡天经地义。”白非扬剑眉微挑。
“你的口气倒不小。”皇甫昊月妖美的凤眸瞬也不瞬地望住他。
“我向来只做有把握的事。”白非扬淡道。
“哦?”
“禀宫主,叛徒樱无邪带到!”随着铁炼拖过地面的尖锐声响,一抹白色身影被推倒在皇甫昊月堂下。
白非扬黑瞳倏然一缩,他没有错看她背上鲜血淋淋的鞭伤,一时间,他胸口猛然腾起怒火,心头微揪。
他的无邪!这是无邪为他所受的苦。
“无邪,有人来向我要人,你自己怎么说?”优雅地半托着腮,皇甫昊月笑问。
樱无邪直觉朝后望,在她看清白非扬的刹那,呼吸像是停顿住了,眼前一阵地转天旋。
是他。
竟然是他来讨人。
“皇甫昊月,你到底要如何才肯放人?”黑眸微冷,白非扬冷声问。
“樱无邪是本教的叛徒。”皇甫昊月薄唇勾起冷弧。
“无邪我是非带走不可,你开出条件。要不我夷平水月宫也行。”白非扬一改平时温文,字字冷冽如冰。
“白非扬,你真以为凭你一个人就能夷平水月宫?你未免太瞧不起人了。”皇甫昊月轻哼。
“若是皇甫宫主想试试也无妨。”樱无邪的伤口像是割在他的心上,他现在就要带人走,不想多说废话。
“无邪,人家对你还真的是至情至信,不似你想象中的无情嘛!”皇甫昊月模模光洁的下巴,低柔的语调令人毛骨悚然。
樱无邪垂下头不发一语,因为此刻无论她说什么,都只会更惹怒皇甫昊月而已。
“你想出条件了?”第一次毫无耐性,白非扬挑眉问。
“我想出来了。”皇甫昊月挥挥衣袖,起身。
“说。”
“若是你能接下我三掌,我就让你带人离开。”他缓缓步下台阶。
“行。”白非扬颔首。
“不行!”樱无邪突然尖锐出声,只见她拼命用力摇头。“不行!不行!”
她见过皇甫昊月的烈焰掌,中者皮肤焦黑,五脏尽碎,一掌就很恐怖了,何况是三掌!
不行!不行!说什么都不行!
“白二堡主,无邪不愿意哪!”挑了挑眉,皇甫昊月一脸遗憾。
“你的对手是我,不是她。”白非扬淡道,摆明抗议无效。
“意思是你真愿意?”
“请。”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皇甫昊月慢条斯理地挽起衣袖,仿佛闲话家常般笑脸盈盈,白皙如玉的掌心泛起红光……
“不行,不行!”沉重的铁炼将樱无邪细女敕手腕、脚踝勒出血痕,她仍不顾一切的跑过来,泪眼婆娑。“宫主、二师兄,我拒绝跟他走,请你收回好吗?”
“无邪,你好好的待在一旁,别插手。”听见她拒绝,白非扬难得有了火气。
“你不懂!”她含泪气怒的瞪他。
烈焰掌是皇甫昊月的独步功夫,她还没见过能接得下他第二掌的人,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不是要她心碎到死吗?
“白非扬,咱们家的无邪说不愿意跟你走,看来她是在水牢待出兴趣来了,这样一来,我们的协议还要继续吗?”皇甫昊月挑高一道浓眉。
“当然。”面无表情的,白非扬答道。
“我是当事人,你要先问过我的意愿!”樱无邪恼道。
“无邪。”慢慢蹙起眉,白非扬轻唤。
“怎么?”
“答应我,若我无法走出去,你也一定要离开。”
“白非扬!”这句话几乎撕裂她的心,樱无邪握紧双拳,贝齿咬烂下唇,尝到浓浓的血腥味。
“皇甫昊月,来吧!”双手依旧负在身后,白非扬摆明不会动手。
“那我不客气了。”薄唇扬起魅惑人心的笑,皇甫昊月白皙如玉的大掌猝不及防地印向他胸膛。
掌心接触间,发出沉重的声响,樱无邪的心狠狠一揪,原本苍白的小脸更苍白了。“不……”
罢接下第一掌的白非扬仅是身形微晃,唇边逸出血丝。
妖美的凤眸激赏的眸光疾掠而逝,“白二堡主果然好功夫。”
“过奖。”白非扬还以微笑,虽然笑得有些勉强。
“第二掌。”皇甫昊月客气的提醒。
“请。”
又是一声沉重的巨响,樱无邪闭紧美眸,捂住耳朵,两行清泪滚落。
她不敢听,不敢看,不敢想象皇甫昊月击在白非扬胸膛时会留下多大的创伤,她不要啊!
她不要他为了她,死在她面前,她不要!她不要!
“剩最后一掌。”这一回,白非扬没有先前轻松了,嗓音嘶哑。
“够了!真的够了!”樱无邪再也受不了了,她放下手,泪眼蒙眬,无法再承受。“宫主,我不走,我真的不走……求求你……”
“无邪,既然开始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更何况现在已是我和他之间的问题,”从没有人能接下他两掌而安然无恙,皇甫昊月轻声道。
“可是——”
“无邪,我说过会带你离开,我说到就会做到。”捂着发疼的胸口,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白非扬垂眸望她,她伤心的同时也拧疼他的心。“答应我,就算我撑不到最后,你也要离开。”
“我不要……不要……”
“皇甫昊月,请。”不再看她,白非扬比出请的手势。
最后一掌皇甫昊月凝聚内力,击在白非扬胸口的威力不同以往,狂风刮过众人额面,发出巨大声响。
丙然……果然没有人能承受他三掌,白非扬踉跄两步,月牙白的身影颓倒。
“不!”樱无邪震惊地瞠圆美眸,凄厉的喊声画破水月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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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碎了,心碎了、她的心真的碎了!
樱无邪强忍着背上仿佛被火烧灼的痛,伤心欲绝地揪着白非扬的衣襟,只见他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他怎能这么傻?怎么能……
如果他死了,她一个人留下有何意义?她到现在才明白,原来独留下来的人才是最悲哀的。
泪水一滴一滴地往下坠,滴落白非扬颊边,他缓缓睁开星眸,声音嘶哑。“无邪?你哭了?”
“白大哥,你没事吧?你不会有事吧?”心急之下,不自觉的喊出心里对他的称呼。
那一掌掌击在肉上的声音逼得她快发狂,尤其当他倒下的刹那,她的心仿佛当场撕裂成两半。
敛下的俊眸里幽光闪过,白非扬低声开口。“只要你离开水月宫就好,其它都无所谓。”
“这是什么话,怎么可能无所谓!对我来说你比什么都重要!”樱无邪咬牙反驳,眼里泪水更是忍不住。
“别哭、别哭,你不是很恨我吗?我离开了,你不是比较好过?”他抬手轻轻抹去她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