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曜齐落落大方的坐在会议长桌的最前方,心思不在大哥对他的介绍上,而是落在空出的两个座位上。
昨夜他不断的反复揣摩练习,当他再看见立婕时该做何反应?该对她说些什么话?
没想到他千算万算,却漏算她会缺席。
强烈的失落感啃噬他的心头,虽然才一个星期,他却感觉好久好久没看见她了。
他是真的很想念她。
只是,他对立婕真的已经束手无策,不知到底该如何面对这段感情?要如何做她才会感动?
想放弃,却又舍不得。
“今天缺席的主管有两名,”好不容易捱到会议结束,关曜军陪他走回新办公室时向他解释。“业务二课的孟立婕和行销处的曲旭民。”
必曜齐俊容微变,步伐一缓。
曲旭民?这名字他熟得很,就是立婕心心念念的负心汉。
没想到还真巧,两个人居然同时缺席?该不会他一不在,孟孟就心软的原谅他了吧?
那种男人会偷吃一次,就会偷吃第二次,为什么她怎么都学不乖?!
“曜齐?你有专心在听我说话吗?”发现他的心思已经不知跑哪里去,关曜军停下脚步。
“啊?嗯。”回过神,关曜齐点点头。
“你有心事?”他们是亲兄弟,他的心思怎逃得过他的眼?
弟弟最近一直显得有些烦躁,和平时无所谓大剌剌的个性截然不同。
“嗯。”他点头,也不隐瞒。
“需要帮忙吗?”他们兄弟感情不错,只要他开口,他绝对义不容辞。
“不用,我能处理。”除非大哥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曲旭民塞入水泥桶再丢入淡水河,不然不用劳烦大驾。
笑了笑,关曜军在关曜齐的新办公室前止步。
“欢迎光临,营业区经理。”他帮他开门。
扬眸看了大哥一眼,关曜齐唇角微扬,环顾自己未来的办公室。
“你已经算正式上任,应该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处理,好好做,我等着你帮我开疆扩土。有什么小地方或是对公司程序上不明白的,陈秘书会帮你,她有十年以上的资历。”
“好。”关曜齐颔首。
两人又短短聊了几句,最后关曜军关门离去,还他一室清静。
必曜齐重重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地翻起桌旁迭得老高的公文。
他现在心浮气躁,自己也不相信能做出什么明确的决定。
忽地,某位业务二课同仁的离职信引起他的注意,他黑眸倏然一瞇,按下内线。
“陈秘书,孟经理的离职信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昨天早上,”陈秘书回答。“因为业务部都归您管辖,只要有业务部同仁离职,必须先送到您这里,等您核签后才能送到人事处。”
“我明白了,谢谢。”切掉内线,关曜齐将孟立婕的离职信牢牢握在掌心。
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
难道是为了和曲旭民在一起?所以不得不离开吗?
种种不好的念头从他脑海掠过,终于,他忍无可忍地推门离开。
算他认栽!就算要他再低一次头,也绝对不让她回到曲旭民身边。
懊死!可恶!可恶!
手机不通,家里电话没人接……关曜齐扠腰站在孟立婕住家楼下,俊颜气得铁青。
孟孟人呢?
请假却不在家,该不会是和曲旭民相亲相爱约会去了吧?对方可是先背弃她,偷偷养了狐狸精的人耶!
他又气又急,像头狮子般来回晃来晃去,低咒连连,完全破坏美少年的形象。
两个小时过去,他终于看见痴痴等待的人从对街慢慢的走来。
怒气冲冲的急奔过去,他有满肚子疑问急欲得到解答。
她为什么要离职?又为什么这么迟才回来?是否又想和负心汉重归旧好?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据说她要去相亲,又是怎么回事?!
他这么爱她,她不稀罕,却想相亲随随便便将自己嫁掉?她想结婚,他可以义无反顾的当新郎啊!
她到底把他放在哪里啊?
“孟孟!”原本以为自己的语气会很恶狠狠的,没想到还是比想象中温和一百倍。可恶!算他ㄋㄠ,舍不得对她发脾气。“妳跑到哪儿去了?”
孟立婕缓缓扬眸,还以为是自己错听了,抬起头才发现他真的在眼前。
不是作梦、不是幻听,是关曜齐活生生的站在眼前。
呵!真像他的作风啊!来无影去无踪,神出鬼没的。
心好酸,眼眶也热热的,一时之间千头万绪,却不知该先说什么。
“妳为什么要离职?为什么要去相亲?”问题像连珠炮般月兑口而出。她可知道,当他听见这个消息时,快气到心血管爆裂。
静静的凝望他,孟立婕瞇细美眸,隔了好久才开口。
“我的现榨胡萝卜汁呢?”
“什么?”足足愣了三秒钟,关曜齐对她毫不相干的回答反应不过来。
难道他对她来说,只有外送现榨胡萝卜汁的功用而已?!
“我的现榨胡萝卜汁呢?”眼眶慢慢泛起泪光,她重复问道。
终于肯出现了吗?在他不声不响地离开后,又莫名其妙的出现问她为什么要离职?他离开的时候可曾通知她一声?还不是这样毅然决然的撒手不管!
他以为他能这样高兴出现就出现,爱躲起来就躲起来吗?
如果他可以,她当然也可以爱离职就离职,爱相亲就相亲。
“我没买。”关曜齐紧皱着眉。
都什么时候了,他哪会记得买胡萝卜汁?!
“你在哪一家买的?为什么只有你买的胡萝卜汁是甜的?”咬着唇,她继续问。
为什么不管她到哪里买的胡萝卜汁都是苦的?苦得让她直掉泪?
“我随便买的,”关曜齐眉头蹙得更紧,他哪知道为什么她买的胡萝卜汁是苦的?可能是因为调得不对,也可能老板买的是黑心胡萝卜,她问他,他问谁呀?又不是他卖的。“有经过就顺便帮妳带的。”
“是吗?”孟立婕低下头,语气明显微弱下来。
丙然,只有他买的胡萝卜汁才会是甜的,因为是他……
“孟孟,”连忙言归正传,现在不是讨论胡萝卜汁甜不甜的时候。“妳要离职和相亲的事是认真的吗?”
“不好吗?”她故意慢吞吞的反问,存心想活活气死他。
“当然不好!”他气急败坏。
“我觉得很好啊!”他可以说失踪就失踪,她当然可以随便找个路人甲嫁了。
“孟孟!”他咬牙警告。
别闹了,他会真的生气喔!
她别过头,没说话。
哼!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的臭小子!
“妳今天去哪里了?怎么没去公司?”顿了下,他绕回原题,语气又不自觉的放柔。
“我去见旭民。”
居然是这个答案?!
他的俊颜瞬间又变得铁青难看,心血管再度岌岌可危,一口怒气闷在胸间吐不出来。
她真的去找那个负心汉?!
好!很好!真是好极了!他气到眼前一片黑。
“我去送礼,今天他结婚。”在他差一秒气爆心血管前,她终于肯好心解释。
“妳去--”话到舌尖猛然顿住,这回换他讶异地瞅她。“妳去参加他的婚礼?妳不怕难过吗?”
她会不会很伤心又故作坚强?好吧!算他大人不计小人过,再安慰她一回。
没办法,他就是心甘情愿让她挥霍他的关心。
呜呜~~他上辈子到底欠她什么啊?
“不会,这只是一个结束。”
“不心痛?”听见她的回答,他怔住。
“不会。”孟立婕语气肯定。
他漂亮的眼瞳倏然瞇细,瞧不出她娟丽的脸庞故作坚强的痕迹,他顿了顿,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