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失眠、郁卒、没胃口,让温水柔变得更虚弱,加上这天刚好遇上节日拜拜,空气满是纸钱焚烧过后的细小灰烬,即便关上门窗也避免不了,让温水柔喉咙很不舒服,她大口吸气,觉得胸口一阵紧缩。
她想到厨房泡杯热茶润喉,但手才刚模到杯子,便因为气管剧烈收缩而蹲在地上喘气。
正在房里工作的温水寒听见怪声出来察看,见到妹妹的状况,吓得奔过去。“水柔、水柔?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好喘……”温水柔有气无力。
“好喘?”温水寒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你的药呢?放房间里是不是?”
温水柔轻轻地点头。
温水寒马上冲进妹妹房间,在床头柜抽屉里找出气管扩张剂,然后将那瓶药塞进温水柔嘴里,命令着:“快吸!真是的,好好的怎么会喘起来呢?不是已经很久没发作了吗?”
温水柔用力吸了好几口,脸上痛苦的表情终于舒缓了些。她看着温水寒担忧的脸,虚弱地说:“姊,我没事了,对不起,大概是最近没睡好才会这样。”
温水寒吁了口气,扶着温水柔到床上休息,坚持地说:“你给我好好在家里休息,不准硬撑、不要上课,我再帮你请一个星期假,把身体养好了才准出门,知道吗?”
“姊,对不起……”温水柔一脸歉意地瞅着姊姊。
温水寒伸手模模她的头发,抿唇笑着,心里明明舍不得,嘴上却故意冷冷警告:“如果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一定要把身体顾好,知道吗?”
看着妹妹苍白消瘦的脸颊,她好心疼。
真讨厌!什么烂男人啊!害她妹妹吃不下、睡不着,好久没发作的气喘又犯了,下次让她碰到了,绝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第7章(1)
严正凯很难想像自己是怎么熬过这一周的。
他的失眠更严重了,不是因为庞大的工作压力,闭上眼,出现在脑海里的也不是股市走势图,而是温水柔那张清纯甜美的脸,她如蜜糖般的甜笑、她柔软的身子、还有她软女敕的唇瓣……
又来了,眼睛明明看着电脑萤幕,却又想起她,这是今天第几次了?
她还好吗?那一天他决然要她离开,是否让她受伤?还有,距她扭伤脚已经一周了,脚还疼吗?
他真的很想知道她的近况。
手机就摆在办公桌上,他伸手可及,只要打开滑盖,搜寻温水柔的电话号码,拨过去,他就能听见她甜甜的嗓音。
压抑不住渴望,严正凯终究还是拿起手机,拨出——
“喂!”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女性声音,但,不是温水柔。
“妈,是我。”唉……严正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是否太冷漠又太冷静了?明明满脑子都萦绕着温水柔的影像,却硬是忍住拨电话给她的冲动。
“正凯啊?什么事?”接电话的是严妈妈。
“呃……没什么事,只是问问看你吃饱了没?”
“啊?”严妈妈很夸张地哼了声。“儿子,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我,怪怪的喔!”
“妈——”严正凯翻了个白眼。“我本来就很关心你好吗?”
“是唷!”严妈妈直觉有鬼,儿子八成心里有什么事。
“对了,妈你可不可以请小郁来听电话?”
“找小郁?为什么?”严妈妈更觉得有问题,儿子从不曾打电话说要找小郁。
“没什么,只是……有点事想问她。”他自己都说得有点心虚。
“你跟小郁之间能有什么事?”严妈妈喃喃念着,忽然像懂了似地叫:“等等!你是要问温老师的事对不对?我一直想问你,那天你和水柔在房间里究竟发生什么事?为什么突然急着送她回家?而且我看她当时脸色不太对劲,你欺负她了?”
“妈,拜托你别问那么多,帮我找小郁好吗?我真的有事要问她。”
严正凯头很疼,他就怕老妈接到电话后会问这些,心里还希望别是她接电话,结果,还是逃不了被逼问的命运。
“好啦!你等一下。”
一会儿,小郁稚女敕的声音传来。“舅舅,外婆说你要找我?”
“小郁,舅舅有事问你。”面对小孩子,严正凯不用担心被逼问,挑明了问:“温老师最近上课时如何?有没有心情不好?她的脚还有没有包纱布?”
“我不知道耶!”
“你不知道?怎么会?你星期五晚上不是要上舞蹈课吗?”
“我有去啊,是温老师没去,她请假,由别的老师来帮我们上课。”
“她请假?为什么请假?”
“我也听不懂,只听到别的老师说温老师生病在家休息,所以不能来。”
“生病?!”原本还端坐在椅子上的严正凯倏地站起,急忙追问:“她生什么病?”
“嗯……”小郁嗯了老半天之后,才说:“我真的听不懂温老师生什么病。”
严正凯一颗心被吊得好高,听见小郁的话之后更是心急。
温水柔生病了?生什么病?难道脚还在痛吗?但已经一个星期了,还是因为其他问题?
司不出结果,他只好心乱如麻地结束电话。
天啊,他的心因为这个消息而浮躁不安,只想见温水柔一面。
严正凯没有多做挣扎,抓起车钥匙,快步出了办公室。现在的他只有一个目的地,就是温水柔她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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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正凯提了一大盒樱桃出现在温水柔家门口,却不得其门而入,因为他被温水寒挡在门外。
温水寒倚在门边,白皙纤细的手臂环胸,美丽如幽兰的脸庞上有着防备,原本该是冷艳迷人的眼神此时却带着一抹冷冷的不悦。
她傲视严正凯,问:“你来干什么?”
“我找水柔,听说她生病了。”
“她是生病了,但那关你什么事?”她的声音虽然轻柔,但是听起来没什么温度。
“她生什么病?我想确定她好不好。”
“为什么?”温水寒懒懒地挑眉问:“你跟我妹又是什么关系?”
这问题很难回答,他自己也不清楚和温水柔之间的关系该怎么界定,他只能说:“我……我们是朋友。”
“朋友?”温水寒把他上下打量了一遍。“我妹妹是告诉我她认识了一个很棒的男人,说他多体贴、多有肩膀,但是那个男人却不爱她,害她难过,搞得她这几天常常叹气发呆,胃口奇差,也没办法好好安睡,结果弄得她疲劳过度、气喘发作。我觉得我妹是太单纯了,你真有那么棒吗?我看,也不过尔尔。”温水寒故意不说焚烧纸钱也是原因之一,让严正凯内疚。
“她气喘发作?”严正凯一脸自责,懊恼原本健康活泼的温水柔因为他而气喘复发。
“对!”温水寒点头,她虽然性情内敛偏冷,不爱与人交际,但也不是会刻意刁难的人,只是她和妹妹相依为命,偏偏妹妹又单纯,身为姊姊的她遇到事情,不得不站出来给对方一点颜色。
她继续刺激严正凯的罪恶感,说:“水柔小时候就是因为严重的气喘,所以常常缺课关在家里,让她没办法交朋友,后来她学舞蹈,身体才慢慢变好,开始努力拓展生活圈。我老是笑她傻,总想跟任何人当好朋友,也不怕被人利用或伤害——”她忽然睨着严正凯,意有所指地说:“瞧,眼前不就有一个伤害她的‘朋友’吗?”
严正凯愈听愈内疚,温水柔是这么勇敢坚强的女孩,正向开朗地面对人生,跟她比起来,他真的很差劲。
深深的愧疚让严正凯不顾一切。“温小姐,请务必让我见水柔一面,我保证我不会再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