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暗器有毒!
不出半刻钟,她背上竟然有如火烧灼般地疼痛。
不过,她自忖还有把这些人歼灭的力气,等她将这些人全都像宰豹子一样痛宰之后,再来解决身上这个毒也成!
使出了得的轻功,不出半晌,她已经来到一处树林。
等了半刻钟,关不住那帮人才跟了上来。
“羔子低,这女人速赌这样快!”异族人不得不咋舌于殷冬雪的脚程,几个功夫较差的伙伴,已然气喘吁吁,有些更是跟不上。
“交出寒珀!”关不住嚷嚷。
“你是说这块破石头?”
殷冬雪探手模出一块冰凉的石头,以食指、中指夹住,拿到半瞇的眼前看着。
目光穿过透明石身,她看向那群因这块石头而两眼骤瞠的人。
丙真……他们要的是这块石头!
“丢过来!”
“凭什么?”手一握,她将石头紧紧包覆在手中。
“如果妳还想活命的话!”
“我活不活,轮不到你来决定。”
“哈,妳中了我们的毒镖,以为打得过我们这么多人吗?”关不住单手一招,眨眼之间,众人已经团团围住她。
殷冬雪眸光一沉,阴森地笑了,“找死,就上来吧!”
“自找的!”关不住手势一落,数十人全部蜂拥而上。
在棍棒刀剑齐下的当头,有人受伤呕血,往后倒去;再对打一会儿,又有两三个人口涌鲜血,往后倒去。
“羔子低,这娘子真难缠!瞧我的,全部逼七。”异族人出声警告。
对着被圈围在中间的殷冬雪,他洒下毒粉。
听得懂他那句“闭气”的人,马上以斗篷或袖子掩住口鼻;而听不懂的人,在毒粉沾上身子和脸后,开始哇哇大叫。
幸好殷冬雪反应极快,挥出一记掌风,将飞向自己的毒粉往外挥,但还是让些许粉末飞进眼里。
痛!她虽感到疼痛,但还不至于影响视力。
一场混仗,悄悄地挑起她嗜血的本性,蓦地,她脸色渐寒、两眼腥红。
“是你们,找死。”她沙哑地说。立即地,她往离她最近的人跃去。
那人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五指封喉,尚未叫出声音,随即倒地。
苞着,第二个人只见一道人影扑来,眼前就顿成一片黑暗,他感觉到两道温热液体往两颊流下,模了模一看,大叫:“是血!”
随即第三个人溅血,第四个人哀号,第五个人倒地……
为何这娘们明明中了毒,还能这样可怕?“明明就是鬼!”
站在最远处的关不住不禁退却了,他惊得连头部没转就一直向后倒着跑。但是跑了几步,就让一名早早跌在地上的同伴给绊倒。
“该死的!”
他嗤骂一句,正准备爬起来时,胸口就承受一道重击,呜咽一声,人飞到十数尺外,呕出好几口血。
这女人,好……好可怕!
于是,他挣扎着又想爬起,而就在这一瞬间,他的喉头竟被五根手指给紧紧掐住。
“嘻,全都死光了,你……也一起死。”
似是被杀戮的快感冲昏了头,殷冬雪压根儿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她浑身彷佛笼罩着死亡的血腥气息,只要她的五指稍稍用力,关不住的一条命肯定不保。
“不……不要杀我,寒珀……寒珀我不要了!傍妳,给妳……”
必不住又呕出一口血,血沿着他的下巴滴落在殷冬雪的手上。
然而,她却只是享受着那热度留在手上的感觉,丝毫没有擦去的意愿。
“嘻嘻,你说这个?”她掏出怀中的寒珀,拿到关不住眼前。
目光越过寒珀,关不住只瞧见殷冬雪那两只恍若没了人性的眼珠子。“给妳!傍妳!放……放了我!”
陡地,他开始猛力挣扎,只是这一动,却更像只被鱼网捕住的鱼,不但挣月兑不了,反而被掐得更紧!
“爹说,人都该死……”她喃喃自语着,五官更为狰狞,指尖更陷进关不住喉头柔软的皮肉里。
正当她欲将皮肉底下的血管抽拔而起时……
“冬雪!住手!”
耳边扬起一道男声,殷冬雪登时停住施压的手。
她僵住动作,而后慢慢转过脸。
远远地,有道身影逐渐靠近,不知道是因为被毒粉碰触到眼睛而看不清楚,还是因为杀意过为浓烈,遮蔽住理智。
一时之间,她竟然无法分辨来人。
趁这当头,关不住挣月兑开她的箝制,连滚带爬地往前跑去。
殷冬雪倏地回过神,像猫般驼着身子,而后灵活地往前跃去,才一眨眼工夫,便踩上关不住的肩头,将他扑倒,两手顺势拙住他的下颔。
“住手!”穆渊及时出声喝止,长臂一揽,将她自关不住身上抱了下来。
谁料,穆渊才下了地,她却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她跨坐在他腰间,两只手紧掐着他的脖子,嘴里更发出嘶吼的怪声。
“穆爷!”
和穆渊同来的一群官差不由得惊吓大叫,手持利器一拥而上,像在围捕一头猛兽。
穆渊抬手示意众人不要上前,然后对着她轻唤:“冬雪。”
她的手劲非常强,毫不留情,而狰狞的表情,就好像正对着一只濒临死亡的猎物;虽是如此,他却仍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一抹类似困惑的情绪,一闪而逝。
她似是被某种意念给囚禁住,有点茫然失措:
“小女圭女圭,是我。”他改了口轻唤。
立即地,殷冬雪听见这特有的呼唤之后,双手居然松开了。
她双眼茫然地对着穆渊,接着往后跌坐。
这一跌,她原本抓在手上的寒珀也掉到一旁。
“那个是……”
识得此物的人莫不大感讶异。
出于反应,穆渊探手要将掉在地上的寒珀拾起,孰料另一只手的速度更快。
手一抄,寒珀又回到殷冬雪的手中,她紧紧地握住不放,而后,她慢慢地将目光移至穆渊脸上,与他四目相对。
“冬雪?”
“石头,是我的东西。谁敢拿……”她嘴里喃喃念着,可话未说完,突然砰的一声,她昏倒了。
第八章
有一股力量从手心一直蔓延开来,又冷又热,不断地交替着。
殷冬雪觉得眼睛很痛,身体无力;就像很久以前,她在山上有一回不小心掉到山谷底,好多天没有合眼睡觉,只为了爬出深渊的那种感觉。
而此刻,再怎么痛,她都不想死;再怎么无力,她也要突破现状,因为爹生前最后一个要求她还未办到,还未……
起来!这一举打不好,妳之前的东西全都白学了!
忽然,一道老人的声音钻进脑里,殷冬雪猛然睁开眼,而这一睁,她也呆愣住了。
是爹?真的是爹!他没死!
看着眼前那熟悉的身影,她不禁狂喜,有股想扑上去抱住的冲动,突然,她的手臂上却被人重重地拿鞭子抽了下。
快打!
是爹在鞭促她,原来爹根本没死,呵呵!
也不管那一下有多痛,她还是笑了开来,并立即打出一拳。
只是这一出拳,她又呆愣住了。
她的手……怎么这么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着自己收回的手,她傻愣地将小手翻翻又看看。
等她再度抬眸,困惑地望向爹。“爹?”
老人的身影却在转眼之间消失了,不仅如此,她更发现此时此刻的她,居然站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雪,是雪,是她熟悉的大雪。
雪一直从天空落下,而后堆得好厚好厚,厚到掩盖过她的脚,掩盖过地面上的一切,覆盖住全部的声音,所有的一切都归于寂静。
好……安静,就好像这世上仅剩她一人,孤孤单单,好寂寞……
“爹!你在哪里?爹--”她忍不住对着一片无边无际的雪地大喊。
她拼命叫着,却只有安静回应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