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看见她的手快速落下,那官差闭起眼惊叫,等他再睁开眼睛,竟然发觉自己的手脚已经能够移动,而前一刻威胁要杀他的女子已经不见踪影。
是妖怪吗?一下子就不见?还整身毛皮,一口白牙,嘻嘻地笑……他不敢再回想,赶紧站起来。
在越过数具尸首之后,他急速往山下去搬讨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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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凉坡的另一头--
除了关不住和异族人,穆渊又要应付后来加入打斗的人。
一人抵数人,纵使勉强能够应付,也无法占上风,更何况有人频频使用暗器。
“穆渊,这回你知道惨了吧?我们期待这一刻很久了。”对穆渊猛展开攻势,关不住邪笑道。
“为什么?”至今穆渊仍感困惑,他很想知道为什么消息会走漏。
“你问我为什么?”关不住大笑,“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们当差的脑子钝,空有人手有何用?我随便就能从那些女人嘴巴里套出话!炳哈哈……”
“你是说温香?”
“何只温香?如果只有她,我们早被关进牢里头,哪还能在这里逍遥!”
原来……官方自认万无一失的情报体系老早就被识破,而且毫无所知。
“怪只怪你们太自以为是,什么吟诗……我呸!老子不懂半个屁字,今天依然可以把你砍得稀巴烂!”
“喂!少梗他痞话,傻了他,今后我们在京逞可以梗快豁。”异族人撂话。
话及此,众人的攻势越来越猛烈。
穆渊逐渐被逼退到北面的断崖,陷入险境,眼看只差几步就要掉进数丈深的断崖。
“呵,没想到你有也今天。”关不住节节逼近。
“屌下呿,不思也难!炳哈哈--来呀!送他一逞!”异族人在一旁叫好。
飕!飕!飕!
登时,从黑暗中飞来数枝羽箭,箭速之快,让穆渊来不及应付,虽然挥去数枝,但仍受了一箭。
飕!羽箭直直没入他的大腿,他一个踉舱,往后踏了空。
幸好他及时攀住崖边的树枝,否则肯定会落入崖底!
“来呀!再补他一箭!”那异族人招来手下,让他们将数枝羽箭整齐划一地对准悬在崖边的穆渊。
苞着来到崖旁的关不住笑了,“哈哈……真难得,你这句话讲得可标准。送他一程吧!穆渊,来生再见。”
来生……再见?
不知道是崖边的风将话声吹得支离破碎,还是身体渐渐失去知觉,那句话听在穆渊耳里,竟然虚无缥缈……
依稀看见崖上数个人影晃动,并出现几声杂音,穆渊的手旋即失去支撑力气,笔直地坠下断崖。
第五章
这个男人有没有用啊?若换作是她,起码还可以撑个一时半刻!
深崖底是一片乱石堆,三面环山,一面是密林,看不出有任何出口,而激流的声音几乎要盖过其他声响。
走了几步,殷冬雪不禁停下来喘个气。
穆渊昏迷坠崖之前,殷冬雪就已经来到崖边,她打退几个人,本欲将他拉上来,怎知他居然撑不过那一瞬间,所以她也只能跟着他一起下到这里。
“啐,还真重!”
幸好她在纵马山曾扛过熊呀狼呀的,要不然在将他救到这下头之后,还要把他拖到平坦一点的地方,恐怕会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找到一处沙地,殷冬雪将人摊平,她看着面色如土的穆渊,迟疑了好久才蹲下,拿出一把匕首划破他的裤管。
一枝箭深深地刺进他的肉里,她动手削去箭羽和尾端。
随即,殷冬雪便离开了;等她再回来时,手里已经多出几种能够麻痹伤口与止血的药草。
这点痛,他应该挺得过吧?她在山上受的伤都比这个严重呢。
嘀咕一阵,她开始动作,拿来石块将药草击成泥状,并将刚刚划破的裤管撕成条状。
准备好一切,她拿起匕首,对准穆渊腿上的伤口毫不迟疑地就割下去。
“呃--”
大概是太痛,所以在她划破箭簇周围的肌肉时,原本还在昏迷状态的穆渊猛地坐了起来。
他哀号一声,眼睛瞪得极大。
“躺下来,你的肉夹这么紧,箭拔不出来。”
血汩汩地自伤口流出,殷冬雪面不改色地擦去,并立即将止血的药单敷上。
尖锐的剧痛由腿上传来,穆渊虽然淌了满额的冷汗,却也听见殷冬雪的话。
他放松紧绷的肌肉,背部再次贴向地面。
“妳的刀……过火了没?”他咬着牙问。
“过什么火?”她毫不思索地反问。
“拿火……烤过。”
殷冬雪看了他一眼,继续将刀尖往下划。
这一下挖得深,穆渊又痛得弓起身。
“烤什么火,以前我被爹猎熊的箭射中,还不是自己这么挖的。”在纵马山的那一段日子,她就是这么过的。什么都没有,只有练武、练武、练武!
咻!她瞬地拔出箭头,并立即将药草敷上,捆紧布条。
“这枝箭有毒,也射得很深,如果没有解药,大概两天,你的腿就会烂掉,三天,你就会死掉。”殷冬雪口气持平地宣布着穆渊的死期,站了起来环顾周遭,最后才又将目光移回到穆渊身上。
啐,这是什么鬼地方!罢刚走了一圈没见到出口,而他的气色也真不是普通的差。
“你还可以吧?”
“还……”
穆渊说了一个字后便无下文,只剩一脸的纠结。
殷冬雪看得蹙紧眉头,蹲来,探出手模向穆渊的脸庞。
好烫!“你发烧了。”
“嗯,烧过……大概就没事了。”他抿抿干涩的唇瓣。
是啊,烧过了,人可能也死了,当然没事!
见他抿唇,殷冬雪马上去找盛水容器,找了半天,只找到一片破竹片,只好将就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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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来干净的山涧水,殷冬雪在穆渊身边蹲下。
“喂,喝水!你得喝很多水!”
穆渊仅掀动一下眼皮。
“喂!”真没用!这样根本不成。
不得已,从未和陌生人亲近接触过的殷冬雪,忍住不自在的感觉,将穆渊的头稍微扶起,试着将水灌进他嘴里,然后将他平放。
箭拔出来了,水喝了,药也敷了,再来就得靠他自己。
会死就是会死,死了就……
“可恶!”他根本不能死!如果他死了,她找谁问清楚谁是神捕?她该找谁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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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穆渊再次睁开眼,他的热度退了些,但全身仍感无力。
仰看着天,天色还是暗的,这会儿谷外究竟是早晨,还是天黑,他根本无从分辨。
身旁不远处发出燃烧柴火的声响,引起穆渊的注意,他试着坐起身。
“啊--”因为疼痛,他不得已又躺回去。
“你还是不要动的好。”殷冬雪刚好走回来。
她手上拎着几只活生生的大山鼠,将牠们丢进火里头,三两下就剥去已烤焦的毛,并拿刀将之开肠剖肚,除去内脏。
看见她熟稔的动作,并且毫无变化的表情,穆渊不禁讶然,她甚至连眉头部没皱一下。
“这里唯一能吃的就是这个,要吃不吃随便你。”斜瞥他一眼,殷冬雪继续手边处理的动作。
火堆的光芒在她尖削的小脸蛋跳跃着,让她板起的脸有着些微的变化,一点点有趣的变化……她眼底似乎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看什么看?”
见她扔来一根小树枝,穆渊才收回他的目光,“妳叫什么名字?”
闻言,殷冬雪目光转为犀利,打量着他的意图。
穆渊却笑了,“只是名字而已,有需要考虑这么久吗?我叫穆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