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好了还是变坏了?”鲁冰玉问,她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颇满意。
二十几年未曾改变过的发色,在昨天晚上染成了褐铜色,虽然发型依旧,却显得轻盈许多。淡淡的蜜粉,以及眼影、腮红与口红,让她看起来比平常有精神多了。
“当然是变得不呆了。”说完,她嘻嘻嘻地奸笑数声。
“喂!没这个选项吧?”鲁冰玉看着脚上的鞋,鞋跟大概有五公分,以前她几乎都是穿平底鞋,现在这样子好象在踩高跷。“这双鞋子的鞋跟太高了,我可不可以……”
“这是今年最In的款式,不会欣赏就太逊了;而且这种鞋能让你的小腿弧度变得更美,一定会让男人血脉偾张的,信我者得永生!”
“可是我穿的是长裙,又看不到小腿。”这双鞋还是昨天她们一起逛街时,她硬要自己买的,可现在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所以我昨天才会叫你买一件迷你裙啊!是你不买的。”
“我……我不敢穿迷你裙啦。”
“厚!妳是不是女人呀?昨天是谁说要变得不一样的?亏我还拼命帮你出主意呢!”
“呵呵……好啦,我不就穿著这双鞋子了吗?”虽然……真的不太舒服!
“看你终于想恋爱,还真有点不习惯。”她喝了一口麦片。
“不只是谈恋爱,我是……想结婚了。”整理背包,鲁冰玉准备出门。
“结婚?真的假的?你疯了吗?”这实在太突然了!平常不见她跟任何异性在一起耶!
“我没有疯。”鲁冰玉转身面对她,“如果你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对某个人有心动的感觉,而且那种感觉过了好多好多年都不曾改变,现在如果有机会能跟那个人在一起,你会不会觉得很幸福?”
“呃……如果像你讲的这样,那当然会呀。不过结婚和谈恋爱是两码子事,你可得想清楚。”
“勇于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有什么不对呢?”鲁冰玉笑眯眯地说。
她好不容易才有这样的勇气呢!而且,她确定那个人就是他了,即使结果会令她伤心、失意,起码她试过了,不是吗?
“我没说不对,而是……算了算了!不跟你卢了,你开心就好,但是能让我知道那个让你想结婚的男人是谁吗?”
闻言,鲁冰玉微微一笑。“严千书。”
“咳!谁?”
“严千书。”鲁冰玉重复一次。
“严……你说谁?”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严千书。”这一次鲁冰玉说得非常笃定。
严千书?冰玉说的和她想的是同一个人吗?那个放荡不羁的男人?前几天晚上,她还在上回那间LoungeBar看见他左拥一个、右抱一个,醉酒高歌的呀!
如果冰玉确定自己想嫁的人就是他的话,那么……
天哪!他们的个性根本是南辕北辙,怎么可能凑在一起?
“那我走了喔。”
“喂!喔……”瞪着高高兴兴出门的鲁冰玉,一不小心,她的手被洒出来的麦片烫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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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鲁冰玉来到宝硕企业的门口。
虽然今天是例假日,但她知道严千书会在公司,因为昨天深夜他曾打电话给她,说他忙到睡在公司;还有,他还跟她说,如果能一边工作一边和人聊聊,那该多好。
于是,她来了。
只是眼前的大门是关着的,办公室里头只有些许自窗外射进来的阳光,没有开灯。
于是她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给严千书,想确定他到底在不在公司,可电话响了好久都没人接。
他该不会回家了吧?
她正想合上手机,这时宝硕企业的玻璃门闪过了一道人影,有人走了出来。
是严千书,他不但一脸疲倦,眼睛还有点浮肿,加上他原本就蓄着的胡渣,让他看起来更显颓废。
“你怎么会在这儿?”瞧见门外的鲁冰玉,他有点意外。
“来看你。”看他手里抓着牙膏、牙刷和刮胡刀,证明他确实经常以公司为家。
“来看我的鬼样子吗?”
他哼笑了声,还张大了嘴巴作势对她的脸呵气,然而看着她缩着脖子的样子,他不禁哈哈大笑,接着才踱向男厕。
他进去不久便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接着是刷牙的声音,鲁冰玉站在男厕外,听着这一切。
不知不觉中,她居然有种异样的感觉,就好象她正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一间只属于他们的屋子里,若不是那个嘴里还含着牙膏泡的人忽然叫了声……
“喂,你干嘛来?”
“喔,帮你带早餐,烧饼油条还有豆浆。”她刚刚在路上买的。
男厕里,严千书正在漱口,过了好一会儿他又说:“早餐?很好,但我现在最需要的不是那个。”
不需要早餐?“那你需要什么?我现在可以去帮你买。”
她说完后,严千书并未回答,接着是好长的一段寂静。
没事可做,鲁冰玉只好背过身,靠着墙发呆,直到她的脖子上传来一股热热的气息。
“啊!”寒毛直竖,她立即转过身,迎向她的却是严千书的拥抱。
他双臂一张,将她用力地搂进怀里,脸更埋进了她的颈窝。
隐约地,鲁冰玉可以感觉到他的胡渣微微刺痛了她,可她却动也不敢动,不确定地问:“你……”
“我现在需要的,是女人。”
他的声音好低沈,低沉得仿若能震动人心,鲁冰玉的心因此紧缩了下。
就这样抱着她好久好久,终于,他放开了她,并盯着她的脸说:“你画了妆?”
“嗯。”低着头,她不太敢看他,因为现在的他浑身充满侵略感,好象会吃人似的。
“很好。”说完,侧过身子,他往大门走去,见鲁冰玉没马上跟过来,便说:“你继续杵在那里,要是又碰到猪,我可救不到。”
鲁冰玉猛然回过神来,“喔。”
她跟着严千书进入他的办公室,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张摊在办公桌上的报表、公文,让人有种在打仗的错觉。
“早餐呢?”他问。
“喔,这里,要摆在哪儿?”
“喏。”指着桌上的一角,他看着鲁冰玉将东西放上去。
“吃饱了,这里有面纸可以擦嘴、擦手?”她习惯性地帮忙打开包装,连面纸都帮他准备好,却没有就此停下;她走到一旁将百叶窗打开,让阳光照进来,这才坐到一边准备看他吃早餐。
只是盯着她的脸,严千书有几秒是怔楞的,因为他忽然觉得她……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
如果十分钟前他还是个被困在地狱里的人,那么现在的她就是将阳光带进地狱里的天使,让他得以重见天日。
阳光、天使?咳!不会吧,他一直都觉得鲁冰玉很“灰色”的,就像紧紧粘在他身后的影子。
拍拍头,回过神,他坐了下来,开始吃东西,不过吃到一半时他忽地问:“脚很痛吧?”
“什么?”
“那双鞋你根本就穿不习惯。”方才听她走路的声音他就知道了。
“呵!被你发现了,这双鞋是新买的,不过我有带另外一双鞋。”鲁冰玉立即从包包里掏出一双平底鞋换上。
“真是奇怪,你们女人怎么就爱买不合脚的鞋子?”
“我是因为……”
“怎样?”
“呃……没事。”本来要说她是为了穿给他看才买的,不过他大概会朝着她大笑三声,然后说她无聊没事干吧。
“我待会儿东西收拾好就要回去了。”回家一躺下,他肯定会睡到明天中午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