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下午在客厅看了一下电视,那个……沙发爷爷跟我说,它年纪大了,想申请退休,结果,电视机伯伯也跟著起哄,一面咳嗽,一面说它身体状况一直很不好,常常要看医生,还有啊……早上洗衣服的时候,那个洗衣机婆婆更惨呢,说它早就心脏无力,快要转不动了,最惨的是房里那张床,哼哼嗨嗨地一直叫,说它全身骨头都快散了,已经禁不起即将新婚的我们如此摧残蹂躏,再不用多久,就无法为我们效力了!后来……我统统都答应它们,让它们功成身退了!”
“奇怪,我当它们的主人这么久了,从来就没听到哪一个跟我抱怨过,怎么?看你新来的好欺负,都懂得跟你抗议了?”
“哦,这个问题我也有问啊,结果它们跟我说,那是因为它们体谅你的辛苦,不想增加你的负担,所以就不敢跟你抱怨陈情,只能拖著病体继续为你卖命了。”纪方看雨苓笑嘻嘻的,更是瞎扯到天边去了。
“既然你这个新主人都已经核准它们的申请退休案了,我还能反对吗?”雨苓笑著说道。
“雨苓,你放心,你老公我还有点钱,还有我们的新房是不是也该布置一下了呢?呃……雨苓,对不起,我现在可能还没办法买新房子给你,你会不会怪我?”
“不会的,而且我觉得住在这儿很好呀,我上班又近,到市区交通也方便,左邻右舍这些老邻居也都相处得很好,除非是你嫌弃它太老旧了。我想……它应该没有加入抗议的队伍吧?”
“嗯,现在只有我们小俩口还可以啦,不过以后如果家庭成员增加了,那就必须换间大一点的屋子了。”他挤眉弄眼地睨睇著她。
雨苓娇羞地笑了,她低下头继续吃饭,心中却是无限的窃喜,她仿佛已经看到了他们幸福安详的家居生活了。
尾声
风和日丽,一个适合恋人结婚的日子里,在简单又庄重的仪式中,在那一句“我愿意”的誓言后,雨苓终於成为纪方的新娘。纪方深情地吻了他的新娘,在那双深邃黝黑的眸子里,雨苓看到了他最真挚也最执著的承诺!
走出法院,送走了一干好友,两人也准备直接赶坐火车回乡下,那儿可是有著超级热闹的流水席等著这对新人……
“噼哩啪啦……”忽然一阵鞭炮声响起,雪花般的各色彩层由空中散落,烟雾散去后,两人错愕地看到家纬笑盈盈地站在出口处等著。
“你来干什么?”纪方下意识地抓紧雨苓的手,像是宣告著他的所有权。他仍清晰地记得那天家纬黯然的神情。
“我记得……我好像欠你一个祝福,恭喜你们!”家纬无视於纪方冶酷的表情,仍是笑嘻嘻的。
“谢谢你,家纬!”雨苓不想场面尴尬,礼貌地答谢了家纬的祝福。
“纪方,认识你这么多年,枉我把你当作知己,竟然从不知道你心胸如此狭窄,唉,雨苓,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家纬还不怕死地戏弄著纪方,这小子惦惦吃三碗公,竟然不声下响地把他深藏在内心数年的宝贝给追走了,还摆个脸色给他看,今天不趁这个机会作弄作弄他,实在难清心头怨气!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纪方已经快翻脸了,抓著雨苓的手也捏得更紧了。
“雨苓,好妹子,你叫我一声大哥,然后我就是这小子的大舅子,他就不敢用这张酷酷的脸对我了!呜……呜……认识他这么久,他从来就没有摆这种脸色给我看,呜……都是因为你啦!”家纬像个小丑般唱作俱佳地要宝著。
雨苓忍不住笑了,又扯了扯纪方的衣袖,提醒他保持一点风度。
纪方知道自己是反应过度了,深呼吸了一下,面部的表情也缓和下来,开口向家纬道了声谢。
家纬从西装口袋拿出一个信封,递给雨苓。
“这是什么?”雨苓迟疑地看著纪方,该不该收,她想让纪方决定。
“喔,你放心,绝对不是什么贵重的大礼,只是两张到巴黎的来回机票,让你们去度蜜月的。”
考虑了一下,纪方伸手接下信封,简短地说:“谢了。”
“一定要幸福喔!”家纬对著雨苓眨眨眼睛,转过身子,一脸诚恳地对著纪方,慎重地说——
“纪方,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现在仍被困在过去的罪孽中,无法月兑困,现在我真的觉得很轻松快乐,老友,珍惜你所拥有的,我现在以一个兄长的身分把雨苓交付给你了,我相信你一定会好好待她、爱她,还要包括我那一份喔!还有……最重要的是……不可以再胡乱吃我和雨苓的醋了!”
纪方腼覥地笑了笑,他看了看雨苓,才答道:“不会了,家纬,谢谢你,你的祝福我收下了……我们还得赶火车,等我们从南部回来,再好好聚一聚吧!”
“喂,我有一个goodidea,别坐火车了,我开了红色的法拉利来,我送你们回去,我们在车子上绑一大堆的彩带,随风飘曳,好浪漫喔!还可以学老美,拿一些空罐头弄成一串串的,绑在车子尾端,既喜气又拉风,怎么样?”
“不要吧?那多难为情?真的谢谢你了!”个性拘谨的雨苓可不敢尝试那种超浪漫的行为,只有客气地拒绝了。
“好嘛——有什么好难为情的?你没听说过,新娘子最大吗?好啦,我从没有去过乡下,也没吃过办桌,你们就好心让我跟去开开眼界,拜托拜托啦!钦……我想到了,我还可以当你们的男傧相喔!”家纬突发奇想。
“吴家纬,你有没有搞错?你已经结婚生子了,还想做男傧相?”纪方很不客气地吐槽他。
“嗄?不可以啊?那我当招待好了,毕竟我有结婚的经验嘛!啊……对了,我们载贝丝去!呃……你们缺不缺花童?”家纬仍是死皮赖脸地磨著,他今天可是打定主意搅和定了。
“你不知道吗?我们乡下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小表,好了,不跟你扯了,火车时间快到了,我们真的得走了,再见!”说完,纪方不再理会他,迳自提起行李,拉著雨苓转身走了。
“喂……你们……你们太不够意思了!奸歹我也是你的上司……好吧,就算是前任上司吧,我都如此委屈自己要当你们的司机了,你们竟然如此辜负我的美意,唉……真是太不给我面子了!”望著愈走愈远的两人,家纬不停地跳脚。
走了一段距离的两人忽然停下脚步,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然后只见雨苓回过头来,对著仍在跳脚咒骂的家纬笑了——
“大哥,你车停在哪儿?你还要在那儿又跳又骂多久?你不带路,我们怎么走啊?”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