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时,罗母正在忙着包水饺。罗爸在一旁帮忙,面粉糊了一身一脸。罗爸叹气说:
“唉!要吃顿饺子大餐还真是不容易啊!”
罗母嗔了罗爸一眼说:“你现在该明白我每天忙着家事和三餐有多辛苦了吧!”
“知道了!”罗爸谄媚的笑着,还殷勤地帮忙罗母提这拿那的,惹得罗母嫌他碍手碍脚,喝令说:
“算了!你到客厅休息吧!别越帮越忙!”
罗爸对罗沙眨眨眼,“惶恐地”洗手离开厨房。
罗沙笑了。“妈,难道你不知道爸‘殷勤’的居心吗?”
罗母也笑了。“怎么会不知道!你爸那点小伎俩那瞒得了我。十几年的老夫老妻了,他肠子里有几条蛔虫,我可是一清二楚。我只不过是假装不知道,让你爸拥有那种窃喜与陶醉罢了!”
吃饭时,罗爸一迳地称赞水饺好吃;罗母听得眉开眼笑,心花怒故,高兴得不得了。
罗沙瞧着好笑。想来她父母相处的哲学就建立在这种“相敬如宾”的‘心照不宣’上。可是她还是瞧得好羡慕,觉得他们之间那种气氛很幸福。
幸福?她想起速水真澄,本是笑开如花的脸,黯然地一片片凋谢下来。
青春虽依然是一场盛宴,身畔却没有对饮的人。
x月x日剪不断理还乱
幸福可以是执意要讬意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幸福可以是拥有一份平静的感情;
幸福也可以是情愿孤独,守住一室寂寞的阳光;
幸福更可以是自在潇洒,走游千山万水不受羁绊。
那么,我的幸福是什么?
而幸福,会是青岛制造的假象吗?
真澄。真澄。真澄……
“啊!”罗沙把手记丢开,喃喃着:“世界这么大,想想,该有多少才子和美男?何必单恋一枝花!──不!我只喜欢他!我只爱他──”
“唉!”她轻叹了一声。
迷迷糊糊睡到第二天中午才起来,罗爸罗母早都出门去了。罗沙急忙下床换衣服,穿到一半又颓然生了下来自语说:
“算了!反正已经旷课了。”
罗母不在,她也懒得自己弄饭吃,便又躺回床上睡。
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觉得特别累──无关心情,累而已。
被电话吵醒时,她正想接,它就停了。她看了看时间,才三点而已,就又回房蒙头大睡。
再次被电话声吵醒时,已经六点了。罗沙皱眉地按住太阳穴,想揉掉因为睡眠过度所引起的头痛。
“喂?”睡眠过多并没有使精神变好。罗沙觉得身体反而有种很虚的感觉,步履轻飘飘的,几乎站不住。
“罗沙?我是妈妈,今天晚上我和你爸要去听音乐会,晚一点才会回家,你自己记得到外面吃饭,知道了吗?”
“知道了。”
头越来越痛了。罗沙换好衣服,正想出门时,速水真澄打电话进来。
“今天没看到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话筒传来的声音很温柔,却只是让她听见了觉得更难过。
“我很好,没事,只是有点累。”
沈默了一会,连水真澄说:“我现在人在附近,你方不方便出来?我想见你。”
“我──不行。”罗沙回答,没有解释为什么。
币断电话后,她发呆了大概十分钟,才开门准备出去。速水真澄赫然就站在门外,她对他笑了一下,嘴角扬得有点牵强。
“小骗子!”速水真澄站在门外,微倾着身子,伸手挡住门扉。
罗沙答不出话,然后很突然地说:“我从中午到现在都没吃东西,肚子很饿了。”
他领地出门,街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细细长长。速水真澄拉起她的手比了比,握住它,然后指着影子问:
“你说,我们这样看起来像什么?”
“像劳莱与哈台。”
速水真澄轻声笑起来。罗沙赶紧缩回手。他又把它握住,她想挣月兑,他握得更紧。
啊!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难道他不知道,他这样做会更加地让她情不自禁?!
“对不起!我得走了!”罗沙挣月兑了速水真澄的手,颤着脚步跑开。
“罗──”速水真澄的叫声被祝艾波幽灵随形的魅影卡住。
祝艾波仰上前,像蛇一样地缠绕住速水真澄的腰和胸膛,吐着舌信舌忝着速水真澄的嘴唇说:
“为什么还要来找她?你不是答应要爱我的吗?”
第十二章
闲梦远,南国正芳香。
罗沙静看着春光,眼底却恍然无神。
这样的日子再过下去,她真的会慢慢地死去……
那一晚她折回去,看到了──看到祝艾波和速水真澄……她含着泪跑开。
她是那样地对他思慕着啊!可是──
很悲哀,也很无奈,心痛和眼泪轮番交织成度日的索炼,锁得她一颗心再也不是自己的……
她管不住自己的心情,大脑纷乱地疏于主宰意志的行动,天天去找速水真澄。他却一反往常的温柔,不是把门关了不理她,就是忙自己的事当她不存在,或者对她冷言相待。
这些冷漠深深伤害到了罗沙,令她愕然了好久。但是尽避如此,她对速水真澄的钟情与思慕,却仍如烈火燃烧。
“思慕啊!你为什么不了解我对你的思慕?”罗沙哀哀地哭了。
她忍不住又走到速水真澄的画室。玻璃窗依旧透明得那么闪亮,而他还是不理她,相看如陌路。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声叫出来:
“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喜欢你喜欢得那么苦吗?”
两个人同时楞住了。速水真澄像化石一样目不转睛地看着罗沙。
罗沙扑在他身上,厚颜地搂着他亲吻着,眼泪与鼻水激落地分不清彼此。
“我知道你和艾波……我不会跟她争的,我只希望能这样陪着你就好。”
速水真澄闭上了眼睛不看她。
她这样赤果厚颜地表露了自己的心情了,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她?难道真的不行吗?……
她哭得很伤心,速水真澄终于叹了口气,扶起她,轻轻将她搂进怀里。
祝艾波突然进来,撞见了一切。
“你──无耻、下流、不要脸!贝引人家的男朋友!”祝艾波愤怒地拿起桌上的石膏像砸向罗沙,雕塑撞上墙壁,砸碎了。“不要脸!小偷!愉别人的──”
“艾波,住口!”速水真澄制止她。
祝艾波却变本加厉地辱骂,什么难听的字眼都出口了。
罗沙无言以对,无法为自己辩驳。一开始她就知道祝艾波和速水真澄的关系的,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她喜欢他啊!
如果这份感情是条错误的岔路,也仍是她唯一的一条啊!
棒天祝艾波一整天都不跟罗沙说话,每当她试着想向祝艾波解释或道歉,祝艾波总是用一种最不屑、冷漠的眼光刺伤她。
马琪看了不满说:“艾波,你干嘛阴阳怪气的!你的态度太过分了!”
“过份?谁过份?”祝艾波眉毛一扬,打破沈默,指着罗沙尖声说:“你问问她自己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不要脸!狐狸精!她明明知道真澄是我的男朋友,还无耻地投怀送抱,勾引他,想抢走他!你问她啊!看她敢不敢承认她做的这种下流、不要脸的事!”
祝艾波的话,句句像刀,尖利地刺进罗沙的心脏。可是她只能沈默地垂着头。
马琪、胡书玮、林子倩听了都很惊讶。除了马琪,其余两人都对罗沙露出不谅解的眼神。
她们离开后,空地上只剩马琪和罗沙,马琪问: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喜欢艾维特吗?”
“是我不对,我不该喜欢上真澄。”罗沙凄楚地微笑。“马琪,你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真澄那一天,你用手肘撞我时说过的那些话吗?──这么些日子过去了,许多的漩涡在转动,而我只捕捉到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