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却暗藏玄机——
结果,玉饰云丝的美丽妆扮,在“魔爪”过境之后,全落得钗倒簪掉,披头散发的惨况。
众女乖乖端坐,任由肆虐鱼肉,而只能在心中狠狠咒骂。
“你们实在太尊敬长辈啦!没见着姨婆,嘴里却惦念不休,教姨婆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更不晓得该以何为报?”
“姨……姨婆,您不必……客气,尊敬长辈……本来……本来就是应该的……”其中一人鼓起无比勇气,呐呐回应。
“不行!不行!”金小米大摇其头,一副有“德”必报的正直仁义模样:“咱们做人最忌忘恩负义,姨婆更绝对不是这种人!”说着,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点了众女的麻穴及哑穴。
然后悠哉悠哉伸手入怀,抓出一大把“宝物”。
众女魂飞魄散,几乎便要吓昏过去。
不能叫不能动,只能——
瞳仁惊怖地放大,眼眶迅速蓄泪,额头源源沁汗……
“这可是姨婆一番心意,乖孙侄女们,你们要好好珍藏哦!”
于是,她开始殷勤派发“礼物”——
众女的头顶、粉颈、玉手……分别得到死老鼠、死壁虎、死蟑螂等的“青睐”,做最亲密的接触……
“工作”完毕,她“辛劳”地擦擦掌,吁出一口气。
这才心满意足,吹着口哨,蹦蹦跳跳而去。
***
“姑女乃女乃,少爷在房内练功……”
“所以不能打扰是不是?”金小米嫣然浅笑,非常非常温婉有礼。
仆人不是没领教过她的“笑里藏刀神功”,因此一边硬着头皮回应:“是的。”一边却绝望的等着挨骂受打,然后让她硬闯入。
出乎意料的,她竟柔顺的点头:“好,不打扰就不打扰。”
仆人正怀疑自己的眼睛及耳朵都有问题之际,却见她拍拍地板,端坐下来。
杏眼一瞠,霎时间,两串泪珠便潸潸滑落粉颊。
“哎呀!”她尖叫一声,抚腿申吟。
仆人目瞪口呆“观赏”这场“绝技”表演,简直傻了眼。
门打开,步登天冲出来。
“姨婆!”他大惊,蹲下察看。
“扭伤了……好痛……”她面容扭曲,痛苦申吟。
泪珠非常“听话”的泛滥成一片泪海。
“这……”他既心疼又慌乱,欲将她扶起。
“不行啦!人家站不起来!”
由于“情势危急”,他不及细想,便毫不犹疑伸臂横抱起她入房。
她转头,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里,对那仆人挤眉吐舌,做出个“胜利”的鬼脸。
喔!我可没有干扰你的少爷练功哦!是他自己硬要出来“迎接”我,我除了“盛情难却”,又能怎么办呢?
仆人只好用一副彻底被打败的神情,“欢送”金姑女乃女乃“凯旋而去”。
步登天将她抱到床沿坐下,焦急地要月兑她的鞋查看伤势。
“不用啦!已经好了!”
他瞅着她,错愕……
她满面泪痕,却笑颜如花。
于是立时明白又遭戏弄。不但不生气,反而庆幸这是恶作剧,因为这表示她并没有负伤。
“璎璎的脚伤碰到死耗子,马上痊愈;我的脚伤碰到你,也马上痊愈!”她娇笑着说。“小登登!你的功用倒是和死耗子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他忍不住也微笑起来。
这张凛然俊颜上难得出现的笑意,令她不禁有点目眩神迷。于是腼腆的垂下头,轻声细语:“你继续练功吧,我不闹你了。”
“是,姨婆。”他习惯性的恭敬答应,当即席地盘腿,打坐练起内功。
那一声“姨婆”,却将她的心绪推落无底深渊。
姨婆、姨婆、姨婆,讨厌死啦!谁要当你的姨婆嘛!
害我被那班坏女人在背后讥笑,永世不得超升!
她忿忿的怨怼一阵,转念想到,那班坏女人虽然完全不是自己的对手,而且常被整得很惨,可是,有一点,自己却无论如何努力也不能胜过她们,那就是——“表妹”身份。
的确,表哥表妹联姻,亲上加亲,简直是羡煞人的佳话;至于姨婆和孙侄,老天!
简直是惊世骇俗,吓死人不赔命的“奇案”!
讨厌!讨厌!讨厌!都是爹娘啦!当年……
她越想越气,外加委屈、无奈、悲痛等情绪,百般滋味混杂在心头,终于狂涌上眼眶,化作——鬼哭神号。
步登天被惊动了,慌忙奔过来,坐在她身旁:“姨婆!你怎么又哭拉?”
那一声关注的“姨婆”,怎不教她更“触耳伤情”?
“水灾”登时一泛不可收拾。
“姨……姨婆,你别这样!到底怎么回事?”
“你再叫!你再叫!”她几近失控,疯狂打他的肩头、胸膛。
他任由她“逞凶”,只希望闹过以后,她可以消气,平复下来。
眼前这张凄苦嚎哭的愁颜,令他既不明所以,又疼惜不已。
金小米发泄了好一会儿,终于,汹涌激动的情绪逐渐趋缓。
“好了,没事了,恩?!”他怜爱地轻拍她的背。
忽然发现,她其实不似表面般无悠无虑,一派乐天。
“你……心里有事?”于是忍不住问。
“说了你又不能帮人家!”她撅嘴道。
“我或许真的无法替你解决问题,可是,说出来心里会好过一点的,不是吗?”
“我刚才那么伤心,你有没有心疼?”
“有。”他据实回答,不觉有何“不妥”。
她唇畔漫起一片甜意,随即又黯下来,蹙鼻哼了一声,啐道:“那班坏女人若在你面前恸哭,你也一样会心疼的是不是?”
他认真思索起这“奇怪”的问题,然后认真作答:“不知道,表妹们从来不曾在我面前哭过。”
“我问你啊,那班坏女人之中,你喜欢哪一个?”她紧盯着他,因为答案实在太重要了。
“全部都是表妹,我身为表哥,当然要爱护她们每一个。”
“没有特别钟爱某一个?”她毫不放松。
他摇头,迷惑的瞅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尽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那么……我呢?”她粉颊缀着两朵红晕,臻首低垂,娇涩低问。
步登天当然接收不到这些“讯息”,依旧一本正经的“禀告”。“姨婆是高高在上的长者,孙侄身为小辈,自当万般崇敬,不敢稍有怠慢。”
“谁要你崇敬?”她大嚷,忿忿的鼓腮噘嘴:“不要、不要、不要!人家要的是疼惜,不是崇敬!你懂不懂?你懂不懂嘛!”泪花又开始在眼眶打转……
他慌了手脚,连忙抚慰:“好好好,疼惜就疼惜,你别哭啊!”
“骗人!你哪时候疼惜过人家?”
“……真的,我真的有疼惜你!因为年纪小,又调皮爱玩,完全是孩子脾气,所以我不免要疼惜你!”他情急之下月兑口而出,却不知道这番“不敬”的肺腑之言,会不会又惹恼她?
“真的?”她既惊且喜,随即绽放灿烂无邪的笑。
他重重点头,以示肯定,并松下一口气:姨婆不生气了……幸好没说错话!
虽然,她的喜怒无常、乍哭乍笑,仍旧让他一头都是雾水,满月复都是疑团。
崇敬?疼惜?到底有什么重大的差别?令人费解……
“少爷!”房外响起。
“什么事?”
“太老爷有事相商,请少爷到东院一趟。”
***
一踏入步太公的厢房,步登天及金小米都强烈感受到一股既凝重又矛盾的气氛。
“小师妹,你也来了?”步太公捋着苍苍茂须,笑眯眯道:“师兄正准备差人去找你呢!”
金小米慧黠大眼掠过大厅里的每一张脸。
“头头”们群挤一堂,显然事关重大……究竟发生什么事?
“爷爷、外婆、爹、娘。”步登天在父母身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