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东老二不是委托一个特定杀手,这种是比较常见的方式,也是最容易因应和解决的个案,东老二可能也明白这点,所以才放出耳语消息,四方招揽杀手,谁得手,谁就是赢家,独得百万美金。如此一来,她就无得事先防范,也永远不知道杀手会从哪一个方向动手,甚至无法从杀手口中得到任何有关的组织消息,因为,他们全是个别行动,也誓死用生命来维护东老二,就像今天这个功亏一篑的狙击手。
迸老的最后一次任务,真的让她伤透脑筋啊!
不过,不论是谁,她还是有办法对付的,因为杀手们再怎么突袭,他们能够着力的点不月兑她的精算分析之下。当今,她唯一算不出来的杀手也只有田岛一人。她和田岛两人,早在日本的训练学校第一次见到对方时,两人就极有默契地避开对方接洽的案子。程愿水回想起田岛凌厉的眼神,和他那种像极古代忍者的气质,不达目的绝不放手的凶狠和准确,不禁打了个冷颤。这几年来,她也一直注意他的走向,就像她的纪录一样,田岛所到之处,绝对腥风血雨,无一例外,他接的案子一定都是以绝对的恨意和令人瞠目的高利所组成的。
以东老二所放出的重金酬赏,加上东老二对古老的仇恨,和他对东绅集团的势在必得,是典型田岛绝对会接的案子。而她真的害怕田岛,她想起他的所有档案照片里受害者凄惨的死状,田岛不会让一个人只是死去,他的乐趣是狩猎和凌虐死者,他以此为乐。程愿水不禁畏缩起来,她不愿想像古汉泽落入残忍的田岛手中的情境,她要怎么保护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的古汉泽呢?
田岛一向从个案的私生活开始下手,而古汉泽在这点却总和她讨价还价,他连她介入他公事的行程就一副被侵犯领域的不情愿模样,若连他的私生活也要干涉……程愿水几乎要皱起眉头了,他的反应她可不想去想像。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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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阳光,稀疏地落在白色地板、乳白色的座椅上,程愿水有些虚弱地斜躺着。清凉的微风吹得她额发轻轻地扬起,又长又卷的睫毛就像扇子般围绕在晶莹剔透的眼眸上,古汉泽看得发呆了。
要不是她皱起眉头,又深叹了一口气,他恐怕还会继续沉迷在这样的美景中。从她出现在他的生活之后,他的生命就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手臂还疼吗?”他关心地问着,靠着程愿水缓缓坐下。
程愿水没有回答。他还真的是神出鬼没。她一连想着,一边继续地看着落地窗外。
迸汉泽一点都没有被她的冷漠所阻止,他细心地检查她左臂绷带,绷带仍完美无瑕,他满意地露出微笑。
“花园里有杀手吗?”他跟着她的视线一会儿。
她想要在这一堆混乱中理出头绪来,不看他是有原因的。程愿水已经发现他俊逸外表对她的影响力。他的眼睛,是的,令人无法置信,在阳光下、任何地点都显得无限美,而且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和她心爱的照片里的男孩相似处与日遽增,这样的改变令她感到战栗,也无所适从。
从昨晚开始,那个令人无法置信的夜晚,她竟然在他醇厚的胸膛上找着了某种无可言喻的平静和放松。她瞪大眼睛端详着明亮落地窗反射的自己的倒影。这个女人还是昨晚以前的同一个女人吗?为什么当她看到他的嘴唇、他手臂上的寒毛,他眼上的眉毛形状时,就有一种异样的触动。
程愿水隐隐约约地明白,昨晚,他的温柔和怀抱改变了她内心深处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虽然她一再否认,却也不得不接受这个男人,她身旁这个呼吸着清凉绿野味道的男人。
迸汉泽看见这个从他进来就未曾改变姿势的女孩。她可真固执,他该怎么对待这个令人心疼的女孩呢?
他贪婪地想吸进她的每一丝呼吸,想看穿她眼里的每一屡动静。虽然他最常看见的她是背对着、而又紧紧封锁的她。
走向落地窗前,他用自己高挺的身材挡住程愿水的视线,霸气地不想让程愿水再消极地否认他的存在。
“你究竟在想什么?不能告诉我吗?”他双臂张开,柔情地望着。
“有用吗?”程愿水迎接他的视线,第一次开口。
“当然有用,一个人总是无法对抗整个世界的。”
“我不怕对抗整个世界。”
“那你整个下午皱着眉头坐在这里,又是长吁又是短叹的,这是怎么回事呢?”
程愿水有些动怒地杏眼一瞪。还不是为了他!
“难道是为了我?”古汉泽不可置信地抬高声调。
“当然不是。”她冷冷地看着古汉泽,不想膨胀男人的虚荣心。
“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我的安全主任啊!”
“你何时认真地听进安全主任所说的话?”她生气地说着。
“我一向都听你的,不是吗?”古汉泽摇晃的头发浓密得像只赖皮的猫咪。他根本从来不曾好好跟她合作过。
“从今以后,你到任何地方都先经过我的同意。哼!”她抬起头挑衅地望着他。
迸汉泽张大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他成年以后,他还没听过有人对他提出这样的要求。
“你得寸进尺了,愿水。”古汉泽拉下脸来。
“别忘了,我也不喜欢如此。也许,我们大批人员还要在你享受浪漫晚餐时,在寒冷的角落里辛苦的工作。”
“浪漫晚餐?和谐?”他扬起一连眉毛。
“和谁晚餐是你的自由,我只是一个安全主任而已。只要你事先告知我们,我们自然会好好做好我们的分内事。”
“我和别的女人晚餐你不生气?毕竟……”古汉泽耸起眉头,昨晚难道是他一个人想像出来的绮丽梦境?
“当然不会,你有你的社交生活。也许有大批保全人员的约会,会激发出和平日不一样的情趣。”程愿水快速又冷静的语气,丝毫听不出个人的情绪。
“我不想要和一大队的人马一起约会!”他发怒的说。
“那就不要!”她耸耸肩。“重点是我们必须保护你,不论是公事场合或者是私人聚会。”
“我不喜欢这个主意!”古汉泽厌恶的说。
“没人喜欢,相信我!”程愿水别过头,对这样的对谈感到厌倦。
两人之间沉默了半晌,似乎没人再有力气开口讲话。
“不过,我可以考虑看看,假如……”古汉泽似乎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悟地凝视着她。
程愿水原本低垂的脸庞被他的话触动起来。她抬起头,等着他接续的句子。若他能好好和她合作,田岛也许就不会那么令她畏惧。
“你要和我交换条件?”
他神色飘忽,而且紧盯着她。“当然,那要看你愿不愿意了。”
“说出你的条件吧!”她闪过了最坏的主意,却发现她最害怕的界线,早在昨晚就已经被突破了,古汉泽已经看过她最最赤果也最最脆弱的模样。昨晚,他们一起举行了生物界里最神秘的仪式,他还能要求什么?
她不禁苦笑了起来,真是荒谬。她就好像一个哄着不听话小孩吃饭的妈妈,还要额外花费买玩具来交换孩子的听话。
“你从来没有承认。”他的语气平稳的令人怀疑。
“承认什么?”
“所有工作人员开玩笑地问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程愿水呆住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是他的条件?
“为什么不说,我们是恋人?”古汉泽霸道的问着。他生气的想,那些暧昧的眼光,还有一些男性工作人员令人发怒的猥亵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