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要找古老商讨一下?以古汉泽目前的反应……她望了他一眼,她昨晚和他发生关系,反而让他们之间涉入太多非专业的困扰因子。她实在不明白以古老这样资历的老狐狸,怎会如此要求,难道他还有什么其它的打算吗?
他蹙起眉头,伸手握住了程愿水的手,她的手是冷冰冰的。“别怕我,也许我只想留你一阵子,不会像你以为的那么天长地久。”
不知怎么回事,古汉泽的这番话原本应该会让她释怀的,却在她心中泛起一阵苦涩。
现在,整个事态变得非常诡异,她真的想不通古老的用意,也对于古汉泽意料之外的反应一头雾水。他对于她似乎非常矛盾困惑,她不解的想着。
唉!程愿水暗自叹气。她现在被他搞得头昏脑胀,她必须打起精神好好想一想,毕竟东老二才是最重要的难题。
今天就是一个好机会,东老二的杀手经过这些天来的蜇伏,应该快要耐不住了。
她不自觉地揉揉太阳穴,试图想在这一片雾茫茫之中找出她以往的镇定和干练。
“研究计画发表会,还去吗?”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她已经回复平常的冷静。
———
老李的小喜美,载着一路无语的他们呼啸而去。
北台湾的天空洁净而蓝亮,车烟稀少的道路更衬得小喜美的孤单,车厢里的两个人心事重重,程愿水再也不愿开口。
“你怎么开到新竹来?研究计画发表不是在世贸?”
程愿水无奈的叹口气。打了左车灯,前段道路两旁已经有人神色警戒,正全面注意来车和所有可疑人物;打一次远灯,再打一次近灯,这是她和文森约定的密码。和前门守卫的下属眼神示意,老李的小喜美就在众人全神贯注之下慢慢地减速,似乎并不准备停车。
程愿水不断由后视镜、左右后照镜观看是否有异状,也许是多虑,但是,危机就是隐藏在这些小细节和所有的不可能。
她第二次确认后,转了一圈,才将小喜美停在大楼入口前。
戴上她的雷朋墨镜,打开车门,美目环绕四周,文森慢慢跑步到她身旁,在她耳边交代了目前的周边情况,和附近的停靠车辆资料。
迸汉泽轻敲车窗,对于程愿水和文森挡住了他下车的车门表示愤怒。
“古先生,请你稍等一下,为了安全考量,先让程整理一下保全资料。”文森立刻弯来礼貌的回答,并请他稍待一会。
“怎么来到这儿?”古汉泽恼怒地低吼。“程愿水,你告诉我!”
程愿水双眼仰望四周,并没有回答古汉泽的问题。“前面的大楼检查了吗?那儿有可疑的闪光。”
“应该不可能,消息不会这么快走漏。”文森心虚地低头,他的确忘了检查那里,因为,从昨晚到现在他仍没有心情工作,程愿水就在眼前被古汉泽占有,他哪里还有心思好好保护这个可恨的古汉泽。
程愿水静静的看著文森沉默片刻,叹了口气,然后拿起分离式耳机,开始俐落地遥控全局。
“有人在西区吗?回答……到大楼顶端去察看一下,带着两个组员一起去,别落单。”
她一面撩开外套露出里面的配枪,一面警戒地注意四周的蛛丝马迹。这太平静了,虽然自更改时间地点不过才两个小时,但是两个小时对于一个经验丰富的杀手而言,仍嫌太充足,而且她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气;每回遇到危险时,她的直觉总能嗅出一点端倪。
文森面带愧疚的跟在程愿水的身边,腰边闪闪发亮的手枪也被他紧握在手中。现在最担心的就是真如程愿水所预测的,那个大楼顶潜藏着居心叵测的狙击手,假如真是如此,那他的大意就真的坏事了,这样的失误实在太不应该了!
还被挤在小喜美的古汉泽,看到程愿水和文森两人有默契地将他排除在商议讨论之外,怒气已升到红色警戒线。再加上车窗被摇上,他眼见着他们两人距离亲密地讨论,文森的脸几乎要贴到她身上去了,听不见他们说些什么,他恼怒地想立刻分开他们两人。
迸汉泽用力地强硬推开没锁上的车门,第一只脚才刚要踏上柏油地面,对面闪闪发亮的办公室大楼顶似乎也正引发一阵骚动,程愿水心中暗叫糟糕,楼顶闪的光泽一定是长距离瞄准器的反光!可是她没时间瞄准了!
暴怒的古汉泽还搞不清楚状况,程愿水已经敏捷的反扑回他的身前,一阵红光伴随着几声闷爆,程愿水几乎投怀在他胸前,还带着非常强劲的力道,发丝轻轻扬起又重重落下……
迸汉泽耳边响起非常嘈杂的叫喊,文森的嘶吼好像合哑而且焦急,他的双手不断地大力挥动,好像正对远方指挥。
他怀抱着程愿水的瘦弱身躯,她的幽香盈绕着他的口鼻,只是她怎么柔似无骨,几乎要从他怀里滑下,他赶紧将她已经倾斜的身子抱起。手指似乎沾了黏黏的液体,一手稳住程愿水的背,他端详着自己的手掌,沾在手中的鲜红液体,是血吗?谁的血?
一时,地平线似乎下降了,他惊慌地赶紧察看把头埋在他肩上的程愿水,她的脸色一片雪白,嘴唇紫黑,大量的鲜红血液染红了她的白色上衣,古汉泽僵住了,怎会这样?他用手掌想去压住伤口,徒劳想止住还淌淌流血的伤口,手掌还能感觉到血液正往外奔流的冲动。
他慌乱地把程愿水平放在路边,正要呼叫救护车,衣袖上微弱的扯动引得他低下头去,程愿水醒了,正吃力的想坐起身来。
“别动,你还在流血。”
“别管我,那只是小伤,叫文森赶快封锁大楼,别让狙击手离开现场!”语气虽然虚弱得没什么力气,但是却非常冷静清醒。
“小伤?你快失血过多了!”
他还想搀扶她,程愿水已经皱着眉头,轻轻的甩开他多事的手臂。
“你真要帮我的话,就留在车内,别再成为目标!”她掏出腰边的手枪,已经勉强站起身来,轻轻伸直手臂,左手的刺痛让她忍不住畏缩了一下。
“程,狙击手还被我们组员困在楼顶。”文森气喘吁吁地赶来身边。
“很好,你应变的不错。”
程愿水左手的鲜血淋漓,连文森也看的心慌。
“程,你还可以吗?”
“只有一个人?”程愿水根本不回答文森的问题,她只想赶紧逮到凶手。
“刚刚西区回报,只有楼顶那个。”
“好,那你好好看着他,我去处理楼顶。”她瞥一眼身旁眉头深锁的古汉泽。
“程,我去就好,你受伤了。”文森担忧的说。虽然他知道程愿水从来不会错过这样一个掌握重要关键的现场,无论她的身体状况如何的不适宜。
“你们两个都待在这里,明白吗?”她用着不容质疑的强硬语气下达命令,以手枪示意一脸忧心的古汉泽和文森,快速地跑步前往楼顶。
两个脸色同样苍白的男人一起看着她的背影,两个人都知道现在任何的抗议其实动摇不了这个女人的意志。
“你们上面究竟有多少人手?有没有危险性?”程愿水的身影才消失在眼角还,古汉泽立刻转向文森,生气地看着这个老是在程愿水身边的黑衣男人。
“狙击手已经被困住了,我们这方已经有五个人围住他,他没有月兑困的可能性了。”文森低语,对于程愿水竟然会为古汉泽挨那一枪感到迷惑。程再怎么尽责,也从不会用自己的身体来覆盖遮蔽保护的对象,因为她最讨厌和任何人有身体接触,连牵手她都不能忍受,更何况用身体去掩护他人的身体。可是,刚刚她却不加思索地冒着生命危险做了她最厌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