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赎罪……为……我犯的错……付出……弋价……”断断续续轻咳着,紫绫迷蒙的眼睛寻不到焦点,“公子……”
接到梅心的眼神,萧书御也没避讳什么,把手放在紫绫伸出的手亡上。“我在这里。c\"
“紫绫……对不起……对不起……”烧灼的泪串串流出再也无力张大的眼睛,紫绫紧握住萧书御的大手放在胸前。
“傻姑娘,别说对不起。是你救了我,是萧书御的恩人。”回天乏术的表情在原本娇美可人的她脸上是那么刺眼。
他没有怪她。
无血色的脸露出点点微笑,紫绫把头靠进萧书御怀里,恍惚之中又回到那个飘雪的倚云阁——伴着清雅的琴音,她坐在六角亭里,抚琴期望着回廊尽头出现那俊逸的红影……
拂开散落在那美丽面庞上的乱发,梅心用衣袖擦着紫绫沾了些许灰尘的脸颊。
“公子……书御……”
陡然垂下的手,不再颤动的羽睫,留下满足的叹息,她再无所求……无所求。
站起身,萧书御淡然地看向从大门走进来的人。必是接到了消息,武功郡王赵德昭带了亲兵赶了来,见到满眼的狼藉,他也惊讶不已。
“萧兄,可否安好?\"
“劳郡王挂心,萧书御没什么闪失。”有礼地拱手回礼,萧书御脸上的表情让赵德昭心中一寒……那表情漠然而疏远。
“那就好,”当下也不再多言,赵德昭明白是自己的弟弟一手造成现下的状况,萧书御会顾忌他也无可厚非。“有什么可以帮得上萧兄的吗?,’
“郡王若是想帮草民,只要答应萧某一件事就可以了。”淡然笑开,萧书御直盯着赵德昭。
“什么事?力所能及之处,理当为之。”
“从今以后.不要插手德王爷的事。否则,连郡王都怕是自身难保,”不理会赵德昭的愕然与不解.萧书御示意莫辰旭抱起紫绫的尸体,“告退。”
只有二个字,就划清了界限。
默默地看着萧书御转身而走,赵德昭说不出是惋惜还是什么,胸中回荡难堪的怅然。梅心走过他的面前时,悄声低语,然后不再理会随着萧书御走进渐暗的天色中……
愣愣站了许久,握紧的于又松开,赵德昭仰天长叹,天命,当真不可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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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香冢埋花魂。
随风而飞的片片白幡,偶有点点朱粉掺杂其间,素烛檀香。
雪白大理石围成半圆,新碑新土,被湮没在片片盛开的牡丹花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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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五月,偌大的洛阳城里到处是浓香馥郁,姹紫嫣红……战事将近的时期也未见街上的行人有多慌乱紧张,依旧笑语轻声,市井繁华。
行宫中正在批阅奏章的赵光义只穿了衫袍坐在香案前面,为求安静,身边也没有侍从或是卫士。是以,在看到从大门堂堂走进的男女时,惊讶大于恐慌。
“来者何人?\"沉稳地放下奏本,赵光义打量着面前的一男一女,此二人正是萧书御与梅心。
“草民姓名不足为皇上所知晓,恐会污了尊耳。”赞叹赵光义处变不乱,萧书御上前拱身行礼,“扰了皇上,还望恕罪。”
“直接说明来意吧……”以手捻须,赵光义看着气度不凡的男女,他多少也能猜出个大概。这二人莫不就是所谓的江湖中人?
梅心盈盈浅笑,也上前并立在萧书御跟前,“皇上英明,我二人来此是有本要奏。”
“有本要奏?所奏何事?”
“德王谋反之事。”
“哦?\"赵光义转睛扫过二人,“你们有何证据说……德王有谋反之心?\"
“明人跟前不说暗话,皇上也不必藏匿了。”拉住梅心小手,萧书御坦然对视当今圣上,“德王赵德勋的谋反意图已如司马昭之心,睿智如皇上不能不知。况且,近日已经听闻皇上也亲自到太子太保府上登门造访,用意吗……就不用草民挑明了吧?\',
闻言,赵光义走下软榻,丝毫末觉自己只穿着衬袍有何不妥地站在萧书御与梅心对面,“你们就为这个而来吗?\"
“草民想知道皇上会如何做,仅此而己。”
“朕虽知德王有不轨之心却没什么线索和证据……言下之意,也不用挑明了吧?\"听了他们如此说辞,赵光义已经明白来者意为何事。
萧书御抽出袖中所写书帛递向赵光义,却见他有迟疑,改放在香案上头。“皇上,德王谋反的证据差不多都在上面,请您过目。”
“为何你们如此关心这件事到不惜闯禁宫?还有……这些证据如何而来?真实与否?\"
“请皇上派人去查就可知道是否真实,草民还有问题请皇上解惑。”
“什么?”
“下任太子人选!\"
“大胆!\"怒喝一声,赵光义蹬起双跟,“这等大不敬的问题朕没必要告诉你们!下任太子是谁,你们也不需要知道!\"
退了半步,萧书御倒也没有再追问,反倒是梅心不畏皇威继续道:“皇上,且不管下任太子人选是谁,都希望皇上能够仁义慈悲!\"
像是被碰到隐藏许久的秘密,赵光义眯起眼看着面前笑如山花烂漫的女子,她所说的这番话,是在告诫自己什么吗?不顾忌其他,他直截了当地问着梅心。“姑娘是何用意?\"
“言尽于此,所有的话都写在布帛上面了。草民告退,皇上保重。”
未加阻拦,赵光义目送二人走出大门,转过头,神思复杂地望向香案上摆的布帛。
“传朕口谕,宣赵普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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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子,算不算一朝风息凡尘落呢?\"
回眸看向始终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的男子,梅心冒出这么句话来,像是以前他曾经说过的呢!没有走水路而改由骑马走陆路,他们多了许多时间来慢慢前行。今天已经是五月二十六了,距听说皇上抄了德王赵德勋的家已经有三天……没有想到,圣上会赶在他亲征之前动手,让人多少有些惊讶。
“不管如何,事情总算按照预期的进行,没了叙雅园的担子持在身上,倒不见得有多失落反而清松许多。
笑容浮在萧书御的嘴边,他也不再以人皮面具示人。
“不要笑!快快收回去!”怒瞪了眼自浅笑不已的他,梅心懊恼不堪的叫道。这不,走在路上的大姑娘小媳妇的眼珠子全盯在他身上了!
早知道不要他把面具摘掉了……同样的脸,却不似萧蝶楼的柔和,透出股英挺的男子气气息反成了招蜂引蝶的源头!
“咳!遵命!”轻轻咳了声,萧书御听话地收走笑容。她在吃醋……呵呵,心情真好。
“哎,我问你,那块积雪白莲玉是怎么回事?忽地想起听来的消息中,赵德勋在被抄家时查出他谋反的重大证据是块被刻好的玉玺,质地是罕见的积雪白莲玉。她早就发觉其中有什么奥妙,想起来就拿出来问了。
夹紧马月复赶上梅心的坐骑,萧书御解释:“从谷里过年回来,我每隔几天晚上都会跑到赵德勋的藏宝库去,那个印花了我六天的时间才刻好!那可是细功夫,得用内力把整个面保持完整,直到有人大力磁动才会月兑落下赤,很巧吧!”倒是可惜那么好的玉成了罪证……“哼!\"虽没有夸奖,但梅心想到赵德勋看到玉面浮现的串迹时的表情就会忍不住想笑,“你还真是贼得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