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尚书大人谬赞!”
眼见梅心拆招流畅如吃瓜子般痛快,周紫绍抬出他自翰林院中出的诗句.至今无人接得工整:“秋愁秋愁,秋来心头愁更愁、月明月明,川落日升明甚明。”
此句拆子叠对,巧意十足。
“哎呀,这倒是个难题呢!”梅心捏起尖尖的下巴,皱起眉头。
“接不上来便是输了……”周紫绍笑得好不得意。
“倒也不是接不上,”笑得灿烂,梅心轻点手心,轻吟出口:“此紫此紫.此颈被系紫透紫,鬼嵬鬼嵬山下压鬼嵬生嵬。”
哄然大笑刹那满堂,一屋子的朝堂商贾没有不笑得失仪的呢!梅心句带暗讽,好个精明古怪,好个才华横溢。
周紫绍哭也不是怒也不是,呆站了中刻,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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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罢,客散。
走在回叙雅园的路上,梅心想起刚刚周紫绍的糗样,还是笑不拢口。
“你倒是好,得罪人就像是家常便饭似的,也不想想谁为你善后!”微瞪着笑得心虚的梅心,萧书御倒也没真的生气,只是感到后面要接收的麻烦有些头痛。
没待梅心回答,两人身后就响起厂马蹄声,回头看过竟是武功郡王赵德昭追了上来。
“萧兄留步!”
“王爷?”
站定在萧梅心二人画前,赵德昭难掩眉间忧虑,“本工是担心你们,今日宴会上皇弟他——”他看向梅心,把想说出的话压了回去。
“多谢王爷,”微笑面向梅心,萧书御安然答道,“还清王爷宽心,萧书御虽是一介百姓,倒还知道如何应对……言中之意,爷明白吧?”
“唉,本上明白,你要好自为之.小心行事”赵德昭见萧书御如此镇静,也不再多言.“若有事,大可来找本王。”
“多谢!”
看着渐渐行远的武功郡王的背影,梅心感叹,
“天生和善,是武功郡王得民心的优势?还是让他失天下的劣势……”
注视着那吸引着他目光的小脸,萧书御问道:“你也关心天下事?”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只是在感叹人生罢了……
第四章
酣醉,悠泽,浮生半日
正月十六,禄存文曲,廉真武曲,大吉。宜婚嫁,正娶,祭祀;忌,远行。财神正东,喜神西北。
焚心谷。
张灯结彩,描红挂绿。因为,这大便是萧蝶楼与花非离的大喜之日了。
“啊啊,忙死了!忙死了!为什么萧蝶楼那个祸水的婚事要人家来帮忙操办?为什么这么大个儿的焚心谷里人手这么少?为什么!为什么事事都要本姑娘亲自出马才能办得好!啊!为什么要陷害我……”一路叫嚣着飙过种着各式花草的小路,梅心大叫大喊以泄心头怒火。早知道那个祸水来给她好处准没有好事,还傻傻地应了他的要求!伸手敲了下自己的头,“下次,不管他有什么理由都不要再相信!切记,切记!”
正要去张罗喜宴的梅心,忙得早就是天昏地暗南北不分了,猛地一个冲劲让她向后倒去。尖叫没来得及出口,一只手臂及时拉住要跌倒的她。
定神看向出手的人,竟是——萧蝶楼?
“不对……不对……”萧蝶楼已经是银发了,而且他的手也已经残废了!眼前的人不光是有萧蝶楼的脸,还黑发及肩,身着红衣!突地吓得出了身冷汗,梅心抖着身子问道,“你是谁!”
摘下人皮面具的萧书御闻言眉头一皱,完全忘记自己从未在她面前以真面目示人过,还想梅心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了?”
“啊!妈呀!鬼啊……”
确认了事情真相后,梅心更加快速地跑掉。
瞧了会儿消失在小路尽头的俏丽人影,回神的萧书御模模自己的脸,叹息一声,苦笑起来,“原来如此……不过,见了我的真面目,竟然吓得她逃走?蝶楼,你还真是个祸水!”
“咳,大哥,你说谁是祸水?”背后传来冷冷淡淡的声音。
“没,我什么都没说。”
转身看过,在花非离扶持下慢慢走来身穿大红喜服的男子。一样的脸庞,一样的眉眼,除却那黑白分明不同的发色,二人竟是一模一样的长相。
“在这种日子里,还说我的坏话?”闲闲笑道,萧蝶楼心情大好地看着大哥愁眉苦脸的模样。“别忘记了,你比我先从娘胎里出来,要说是祸水的话也是你连累我才对。”
“咦?你说娘的坏话,不怕被爹听去吗?”回给弟弟惊讶的笑意,萧书御见招拆招地挡过坏心眼的弟弟丢来的打击。他是很懊恼梅心在看到自己与萧蝶楼长得一样后被吓得逃走。
“咳,咳,”在听到萧大家长的名号时,萧蝶楼也不禁干咳了两下,“大哥,你确定他们——要回来?”
“你大喜之日,他们若再不回来就说不过去了。”难得看萧蝶楼头痛,他这个做大哥的竟然有种心情不错的感觉。
“好啊,那,老头儿回不回来?”扬起淡笑,萧蝶楼冷到至极的嗓音叨念着那让他记得刻骨铭心的人,“我很是想念他呢!”
“呵,”想到那个打蝶楼回谷之后再也没有露过面的天机老人,萧书御也不由笑出口回道,“不会……”
见萧蝶楼挑起眉头,他好心地告诉弟弟:“因为,他找了沐夜声来当代表。”
“……”忍下将要爆发的怒气,萧蝶楼忽然转头问着身边一直默不作声的花非离,“非离,我们先成婚,是不是对大哥不敬啊?我们这么幸福,会不会让人嫉妒?”
“不会。”原本冰冷的脸色,在看到心爱的男人时就化作温柔如水的神情,花非离浅笑地说,“他是你大哥,不会怪你的。”
“可是……梅心她……见着大哥就被吓跑了。”假假地烦恼着,萧蝶楼欲言又止。
“嗯,那只好让他——辈子戴着人皮面具了。”顺着话接了下来,花非离哪能不知道这对兄弟又在玩什么游戏。
“你真细心,已经帮大哥想好了呢!”
“因为……我爱你啊!”附在那白玉般的耳边,花非离忍住羞涩说道。
不出所料地,萧蝶楼的脸上迅速染上抹飞红……他只要听到她说的情话就会脸红,连花非离自己,都很享受看萧蝶楼脸红的样子:
“你还真是近朱者赤。”
“错,是近墨者黑……”
相亲相爱的小两口不再搭理独自立在风中的萧书御,卿卿我我地闲聊着离开。
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萧书御信手拈过身边半开的茶花苞,曲指弹向躲在假山后头偷听他们谈话的家伙。
“哎哟!”偷听者躲也没躲地受了花苞攻击。边报怨边走出假山。“萧老大,太不够意思厂吧!这么久没见我,难道不能用温柔点的方式来打招呼?”
“日使……”玩心大起,萧书御摆出与弟弟同样的神态冷眼看着莫辰旭,“怎么这么没规矩!”
“啊!属下失仪了!”
像是装了弹簧,莫辰旭看到那令人发毛的微笑后就顾不得眼前是不是他最怕的那个人,立刻曲膝跪地来个大礼参上。
“哈哈哈,你还真是直截了当呢!”止不住大笑,萧书御伸手拉起聚蝶楼的日使莫辰旭,“怕蝶楼怕成这样子?”
“我不怕不成啊……”苦着张脸,莫辰旭向萧书御大吐苦水,“我说老大,你不要再吓我了好不好?公子他爱捉弄人也就算了,反正我不常在谷里呆着。怎么听说新上任的月使不来分担楼内事物,跑到你那里去当生意人了?您知不知道我这半年来的日子全是在公子的恶作剧与西倾阁的灰尘的荼毒下过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