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看在陆尔这个绅士在场的话,她早就开口跟雷镜天大声理论了!
“那就好,我很怕你不习惯呢!”雷镜天对她傻傻地一笑后,又低头继续吃自己的早餐。
另一方面,看着夜曼秋这张新面孔,陆尔倒是观察得十分仔细,他发现夜曼秋的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似乎是由猫眼石琢磨成的戒指。
“你结婚了吗?”陆尔看着夜曼秋,好奇问道。
被陆尔这么一问,夜曼秋猛地被刚喝进口中的女乃茶呛了一下。
夜曼秋拍了拍胸口,镇定看了陆尔一眼,随即模着手上的戒指,笑说:“怎么可能?我是不可能结婚的啦!这戒指我戴了大约十年,是我爹地送我的。”
“是这样吗?”雷镜天把最后一口吐司塞进嘴里,似有若无的反问着,目光落在光可监人的地板上。
陆尔没有继续搭腔,这段谈话也就到此结束,夜曼秋倒也乐得轻松,不在意地耸耸肩,开始享用她的早点。
“雷,你在干嘛?”陆尔从刚才就看见雷镜天神情慌张的左右张望,整张脸布满了如坐针毡般地痛苦表情。
雷镜天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继续看着地板,最后终于忍不住的跳了起来,往离他距离最近的夜曼秋身上靠了上去,他紧紧地抱住她,惊声大叫:“啊!有蟑螂!有蟑螂啦!好可怕喔!”
这下倒好,他堂堂一个大男人被一只蟑螂吓了一跳,而夜曼秋却是被他的夸张反应给惊吓得几乎失去了三魂七魄。
“啊!”来不及会意雷镜天说了什么话,夜曼秋也跟着从座位上跳起来尖叫,正巧与雷镜天抱在一起。
反之,陆尔就显得镇定多了。
他彷佛对此种场景早已司空见惯,什么也没说地只是拿起室内拖鞋往蟑螂打了下去,等到蟑螂已经在地板上奄奄一息动不了时,他才用着很平常的口气对那相拥着尖叫的二人道:“没什么好怕的,就只是一只小虫嘛!”
第2章(2)
“小虫?”夜曼秋在听见了这两个字后,她眼神一冷,看见躺在地板上大势已去的蟑螂,直到重新细想方才事情发生的来龙去脉,她转而用着很诡异的声音冷笑了起来。
“尔,你真是我的英雄!”雷镜天用着崇拜的眼神向陆尔道谢,一双手却还持续的抱着夜曼秋,完全不知道夜曼秋对他的胆小性格已经忍无可忍了,仍兀自天真的问她:“秋,你的笑声变得好奇怪喔,你是不是跟我一样很怕蟑螂呀?”
“你这可恶的胆小表!”管他陆尔会不会生气,又管他雷镜天是她必须尊敬的委托人,察觉到雷镜天从刚才就一直用力抱着她,夜曼秋直觉就赏了他一记火辣辣的巴掌,直想把他打到九霄云外去!
这男人简直可以用色胆包天来形容!平常看他什么都怕,没想到他居然有胆子来抱她,而且还……还把手放在她的胸部上!
想到这里,胸前似乎还残留着雷镜天那双手的温度与触感,令夜曼秋不自觉的双颊泛起红晕。
“秋……我做错什么事了吗?”雷镜天被打得往后退了几步,他满脸无辜的询问夜曼秋,自己究竟因何而被打。
“你怎么什么都怕呀?你是男人吗?”看来雷镜天还不知道他自己对她做了什么事,于是,夜曼秋避重就轻的反问。
陆尔夹在两人带有微妙气氛的战场上帮不上忙,他看了雷镜天一眼,仅是重重的摇首吐了一口气,很识相地慢慢退场。
“我……”没时间向陆尔搬救兵,雷镜天直接靠近夜曼秋,打算立即向她道歉,谁知却踩中正在死亡边缘挣扎的蟑螂,反而更助它一臂之力直奔西天。
亲眼看到这一幕,夜曼秋一个字也不敢说,须臾之间,她的怒气全消,额头上已经浮现三条黑线,心里直觉大事不妙。
“不会吧?”脚底的恶心触感令雷镜天不敢乱动,他的脸色顿时刷白,浑身发抖着挪开脚步,慢慢低头欲一探究竟——
“啊!”餐厅里发出一阵凄厉的尖叫声,那惨叫声就好像看见鬼似的在餐厅里不断回响缭绕着。
但令人非常讶异的是,夜曼秋的惶恐叫声居然比雷镜天喊得还大声。
因为,脚底沾黏着蟑螂恶心遗物的雷镜天,正在一面喊救命,一面追着夜曼秋跑哪!
“喂,我是秋。”夜曼秋躺在偌大的丝绒床上,懒洋洋的接起床边的手机。
“秋,这几天在上海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夜封夏在客厅里用了扩音模式和夜曼秋进行电话交谈。
“很好呀,只是很无聊,好想你们……”
“我就说嘛!像秋那么“强壮”的女人,谁敢欺负她呀?”此时,台湾这一方的电话里,传来夜忍冬的声音,随即传出夜封夏和夜玄的偷笑声。
“臭冬瓜,你很欠扁喔!”夜曼秋佯装生气的回答,脸上却是甜蜜的笑着。
听到自己家人的声音,对她来说,是最快乐的事了,现在就只差……
“对了,春有打电话回家吗?”夜曼秋问。
自从夜絮春为爱而飞奔到香港去后,夜曼秋就很少有夜絮春的消息。
听到这句问话,夜忍冬原本还想继续逗闹的声音完全消失,转由夜封夏的妻子北堂月离代替回答:“有,她说她过得很幸福。”
“那就好。”虽然她不知道爱情到底有哪里好。至于这句话,夜曼秋仅是留在自己心里思考用的。
“那任务呢?雷先生最近有遇到什么危险吗?”身为四季的创办人,夜玄当然是无时无刻都在挂念着委托的进度与情况。
“目前没什么事。”夜曼秋懒得谈论那令她挫败的任务,草草地回答夜玄的问话。
夜曼秋无聊的举起右手,端详着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
若非陆尔提醒,她都忘了手上还有这枚戒指的存在,自从她上国中那年收到这个礼物,一直到现在为止,她没想到这戒指一戴就是这么长的一段时间。
当初夜玄送夜曼秋这枚戒指时,她只是很开心的把它当成礼物,并没有问太多问题,更没去思考它是否隐藏着她的身世之谜,毕竟她很庆幸自己能身为夜家的一份子。
“秋,你要玩什么都可以,但是凡事一定都要小心。”夜封夏站在哥哥的立场,用关切的语气叮咛着她。
“不要搞个大肚子回来呀!我可不想看到一个男人婆大肚子的样子。”
听到这类欠扁的句子,不用想也知道又是夜忍冬在说话。
“你们放心,我很聪明的,不像春和夏一样。”为了不让大家把焦点都放在她身上,夜曼秋干脆把夜絮春和夜封夏拖下水地揶揄一番。
夜忍冬的语气虽然像在开玩笑,但夜曼秋知道他所说的都是实话,今年不知怎么搞的,他们两人的大姐与大哥居然相继谈起了四季中视为禁忌的恋爱。
“秋,等你回台湾,你就惨了!”遭到夜玄一阵意味深长的白眼,夜封夏好气又好笑的恐吓夜曼秋,搂着心爱的妻子找夜曼秋出气。
“有本事你现在就来上海呀!”夜曼秋挑衅的回应,她在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上,轻轻地亲吻了一下,换个侧卧的姿势继续与他们说话。
然后,不论是台湾或上海,藉由电话线的传输,电话两端的屋里皆是同样的笑语不断。
播放机缓慢转动着,眼前所看到的彷佛是民国初年的制片,片里的背景是由一片白色构成,出场的人物皆退去了色彩。
“这是哪里?”夜曼秋穿着一袭淡蓝色的洋装,迷失在这陌生的场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