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恩只得求助的看着仲疆,他朝她笑笑,很干脆地伸出手臂揽住她,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们就应观众要求吧。”
颂恩感激地朝他微笑低语,“对不起。”
没人接吻前还说对不起的,但这不是正常状况,所以她只当自己是舞台上的表演者,是在演戏。
然而当他将她搂在胸前,他的气息变得如此地清晰,她忽然紧张起来,急迫地吸了一日气,恨他为什么非得这么充满男性魁力不可?答她不能好好演戏。
她的唇几乎是紧抿着的,然而当他的唇接触到她的刹那,她紧绷的神智不自觉地涣散,仿佛被施了魔咒似的,她的心融化了,她甚至还闭上了眼睛,忘情地回应他的吻。
也许是周遭的气氛太浪漫,也许是眼前这男人令她迷眩,也许是他的吻太醉人……反正她根本忘了自己在演戏,忘了身边还有观众,忘了这应该是个作假的吻,她不只假戏真作,还深深迷醉其中,什么都忘了……直到她耳边出现了此起彼落的嘻笑、促狭声。
“果然是未婚夫妻哦,不同凡响,叫他们第一名。”。
“喂喂,别这么热情好不好?欺负我们孤家寡人哦?”
几乎是同一时间,仲疆和颂思猛然将对方推开。她绯红了脸,诧愕地发现已经没有任何情侣在拥吻了,只剩下他们这对,怪不得那些调皮的女同事都把目标对准他们。
他们到底吻了多久?她尴尬地想不出答案,抬眼偷瞄仲疆,他的眼神也闪烁着,他们是怎么了呢?太入戏了?
调侃够了,女同事们识相的散去。
颂恩在群众中看见Mark,他带着十足哀怨嫉妒却又不得不认命的目光看着他们,由此可知他们刚才的表演是多么精彩了,她也看见颖圣疑惑地沉思着,像在怀疑他们是否真的只是假情侣。
是真是假?她自己也不敢肯定了,刚开始,百分之百确定是假的,但经过刚才那火热的一吻……
缠绵的,令人心醉回味的吻,她不能解释自己的行为,她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她下意识模着自己热烫的双颊,那酡红还未消退,且她到现在还狂跳的心,都在提醒她答案,但她却不知该如何应付。
她对爱情是熟悉的,但她所认识的爱情,向来仅止于两相对眼的直接挑逗与勾引,根直接的贺尔蒙作用,对这些心慌意乱的暧昧,令人昏眩的情感迷醉,反而不曾涉略。
“现在两阶段的任务都完成了,我们应该可以走了吧?”
听见仲疆这么说,颂恩立刻收起自己模糊而紊乱的思绪,朝他点头笑笑。
她什么话也没说,因为她的声带好像暂时失去了作用。她没有去看他脸上有什么表情,就领头走向她的主管们,向大家告辞。
回程的车上,还是仲疆开车,车里出奇地安静,平日能言善道的她,现在安静地像个乖乖女。不过她异常的静默有迹可循,那他呢?
他也在想刚才那个失控、月兑序的吻。
比起颂恩,他更了解自己在今晚戏里扮演的角色,也应该更能演好它,这是他的副业,对这些场景,他一点也不陌生,逢场作戏的吻,他给过颖圣,给过任何一个任务中遇到的女人,只要剧情需要,他就给,一点也不啰嗦。
这也就是刚才放烟火时,他毫不犹豫地吻了她的原因。
只不过,他没料到那吻会一发不可收拾。
他从前的每次接吻过程,都能十分清楚自己是在演戏,但这回,那清楚的意识没了,他甚至感觉自己放入了感情,他是真的在吻一个他心爱的女人。
这感觉简直荒唐,然而他知道自己心中隐藏着且在刚才偶然忘情释放的……是种叫爱情的东西。
他是爱她的吧,虽然也许还不到难以自拔的地步,但他是爱她的,奇怪?他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应该是清秀。温柔可人、听话的女人,没想到爱上的却是个娇艳、泼辣又有许多意见的女人。
但爱情就是这样,总是突如其来掉到你头上。
他也隐约感觉到颂恩对他或许也有相同的感觉,但他不想去追究,更不想知道,因为他清楚地明白,他是没资格谈恋爱的。
他身上所背负的担子、压力,让他不能对任何女人认真,游戏似的爱情就够了。
那这段刚点燃的爱情火苗怎么办?没关系,他可以把它藏起来,藏得好好的,就像他当兵时得知父亲去世,他得担起家庭重担后,任他女友去嫁别人一样。
这不困难的,一点也不。
仲疆带点无奈,失落地自顾自笑了起来。
颂恩暗地里一直注意着他。见他笑了,不解的问:“你在笑什么?”
“没有。”他迅速看了她一眼,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怎么,你在哭?”
她一脸错愕,“神经病,谁哭了?”
“但你脸上有水渍。”他道。
“水?”她本能伸手去模,脸颊上还真的湿湿的,往开着的车窗外一看,她突然懂了。”可能是刚才在等红灯时,路边洒水器的水洒到我脸上啦。”她笑着说。因为那时她认真的想着他,没察觉自己被洒到。
仲疆听完也笑了,车内的气氛因此和缓许多,不像刚才那么沉静了。
此时,他的手机响起,他没装免持听筒,只好冒着被警察抓的危险直接拿起来接。
电话那头传来他阿姨的声音,“仲疆啊,你妈不在家吗?”他觉得有点怪。“我妈在家里,你打家里的电话给她就行。”
“家里电话我刚才就打过啦,没人接,所以才问你你妈是不是出去了。”
他声音仍旧很平稳。“也许只是去买个东西,我妈没跟我说她要出门。”
“我打很久了呢。”阿姨继续道:“三个小时前我就打过,刚才又打,还是没人接啊。”
虽觉得不太对,他还是沉着地说:“阿姨,我现在就在回家的路上,等下回到家再叫妈打电话给你。”
结束通话,他没放下手机,直接又拨了家里的电话,铃声却直响着……仍旧没人接。
见他脸色开始起了变化,颂恩从他刚才片面的答话山猜测,“伯母不在家?”
仲疆闷声道:“不知道,不过家里电话没人接。”
看出他的担心,她安抚他,“也许去买东西了?”
“社区外就有商店街,超市百货什么都有,买东西不需要三个小时,我妈跟邻居也还不太熟,不可能去串门子。”’他一连说出许多理由。
颂恩就住他家隔壁,当然知道这些都是事实,“也许是……出去走走?”她只是想让他别太担忧。
“我妈身体不好,不是喜欢往外跑的人,而且她打算去哪,通常都会先告诉我。”他与母亲感情深厚,当然清楚母亲的生活习性,而且母亲心脏不好,他之所以会这么紧张,也不是事出无由。
她不好也跟着担心,只好试着让他放松心情,“不会啦,你不要多想,等下你到家,你妈就好好坐在客厅里等你了”
“希望如此。”仲疆嘴上这么说,但油门不由自主地踩重了。
车速明显加快,但颂恩不介意,她也希望能快快到家,早点看见他母亲安然无恙,这样大家才能放心。
几近飙车的速度,他们回到了住家社区,车子本来还需绕到公寓对面的停车场停车,但她在车子行驶到公寓前开口,“你先上去吧,车子我去停就好。”
“谢了。”他感激地笑笑,打开车门,奔进公寓去了。
颂恩下车绕了一圈,坐进了驾驶座,熟练地打着方向灯,准备左转进停车场,她一瞥照后镜,想确定后方无车,却看见仲疆竟又奔出公寓大门,着急地朝她跑来。